片刻之后,我踩着梁八爷的肩膀上到了老君像上,发现那块青色的部位确实不是青苔,而是一种很特殊的金属,我用手挡住光线,这种金属上的青色就没有了,但手一拿开,只要让这个地方被光线照到,青绿色的光泽就会再次出现。
我抬头看着老爷庙坍塌的一角,心中若有所思,这种金属恐怕不是只有太阳光照会显示绿色,而是只要有光线就可以显示出绿色的样子。
这种类型的机关只有一个作用,就是被用来藏匿开关。
我敲了敲这个地方,发现其中果然是中空的,周围也有细小的缝隙,我用洛阳铲最锋利的一端在缝隙中一撬,绿色的金属就被打开了。
金属内部是一根石头做的轴,轴上插着一个轮盘,轮盘被分为十二个扇形,扇形上面印着十二个时辰,这些扇形的小石块是可以抠出来的,轮盘的上方摆着三个扇形的孔洞,明显是为了把扇形小石块放进去而存在的。
我惊呆了,这竟然是一个密码盘!
挑一天中的三个时辰?然后将这些时辰组合成三个特殊的数字?
噩梦般的排列组合在我脑中飞速运算着,最终停留在了万位。
尼玛!几万次尝试!我们饿死都试不完吧!
这是谁出的题啊!这么变态!
我只顾着惊呆,却忘了一直在底下等着的梁八爷。
“唉唉!你别不说话啊!那上面是什么?”
我慢慢退下了老君像,跟他讲明白了上面那令人发指的密码盘。
梁八爷听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然没了办法。
我问他:“曹嵩得到的那卷手书里面就没有记载这个密码?”
梁八爷叹了一声:“要有的话,我现在还会这个样子吗!那卷手书里面根本就没记载过有这个东西!”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就对他说:“手书中没有记载,会不会这东西只是个障眼法?”
他眼前一亮:“对啊!很有可能!工匠传下来的那卷手书很完整,没有缺页的情况,这个东西很可能是我那个老伙计整出来的障眼法!”
我无奈道:“可就算这是个障眼法,我们也找不到别的路径了。”
梁八爷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
他在背包中翻找一番,然后拿出了一个黝黑的黑球,这黑球上有一根长长的绳子,看起来很像是我前世时只在电视里见过的一样东西。
我愕然:“炸弹!?”
梁八爷猥琐一笑,点了点头。
我惊讶的很:“你是从哪搞来这东西的!?”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我虽然知道硫磺和硝石能做出来炸药,可自己一直没有尝试,一是因为用不到,二是因为被炸断胳膊腿可就得不偿失了……
梁八爷得意的说道:“这天底下可不止你一个人认识杨城延!那老家伙哪里都能去,这东西的配方自然是从那家伙身上讨来的!”
我恍然,杨城延曾经说过,他是认识梁八爷的,梁八爷口中所说的“老家伙哪都能去,”指的就是他存在于每个时间段之内……原来这就是梁八爷手中炸弹的来历!
梁八爷在鄱阳县中置办物品的时候那么鬼鬼祟祟的,甚至不让我看见过程,也多半是为了制作这个东西了!
炸弹的引线很长,梁八爷在引线之外的地方撒上火药,我们两个一路走到冰面上,梁八爷才敢点燃引线。
我一下子就趴了下来,用双手死死的捂住耳朵,梁八爷竟然还在一旁笑我,我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是第一次使用这个东西!
几个呼吸过后,老爷庙内轰然作响,我即使已经来到较远的冰面上,也还被滚滚而来的气浪冲了个四脚朝天。
梁八爷就惨了,这傻子刚才连耳朵都不捂住,眼看着爆炸发生,此时的他已经被爆炸产生的音波炸懵逼了,我说话他都听不到。
杨城延给他火药配方的时候一定没安好心,最起码就没嘱托过火药的威力,而且看这个分量和这个爆炸程度,杨城延给他的多半还是黑火药的配方,那比普通火药要强太多了……
我拉着慢慢恢复过来的梁八爷进了老爷庙,此时老爷庙内已经是一片狼藉,让我惊讶的是这座庙依然坚挺,竟然没塌!
庙内的老君像已经被炸的支离破碎,周围全是碎石,中央露出一个黝黑向下的通道,虽然有光线照射,但还是一眼看不到底。
梁八爷很快就恢复过来,我们便开始进入墓穴。
他跟我说,帝王们设计墓穴的时候大多都会在最后将其封死,挖出墓穴的道路也会不复存在,我们找到的这条路不是最开始挖掘的那条,而是当时工匠们阴差阳错找到的密道,刘贺当时千算万算都没算到,湖底的墓穴竟然有一条天然的通道通往地上,而通道的尽头就是老爷庙。
这条通道本来是很拥挤的,只是一道岛屿形成时出现的裂缝而已,工匠们在打造墓穴的时候发现了这道裂缝,便将之作为逃生的密道。
那么问题来了,湖底空间只有两条路线,在墓穴挖掘的初期,一条是还没被发现的老爷庙密道,一条是湖底的漩涡,那么刘贺是从哪里进去的呢?
工匠手书中隐晦的提到过,刘贺及其部署刚进入湖底空间的时候,一多半的人都在前进的过程中消失了,挖掘墓室的过程又有一部分人消失了,直到墓穴被完成,当初进来的人已经十不存一。
这么看来,当年那些人很可能是直接从湖底漩涡进去的……
另一个细思极恐的事情,帝王陵墓使用的人等闲便是上万,死在湖底的人数可想而知,那么这些死去的人最后都变成了刘贺的陪葬品,还是变成了别的东西呢?
我仔细想了想,秽种的出现应该是60前的事情,而刘贺墓穴的建造应该是在快200年前,那些工匠和陪葬品在理论上是不会成为秽种的。
我思考的是,挖掘墓室的过程中,消失的那部分人究竟是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