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乡党委书记钱风这几天总是敛眉蹙额,长吁短叹,发无名火。手下尤其是身边人,个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但仍少不了挨骂。
钱风回到家,见了黄脸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欲破口大骂。堂客见势不妙,只好打肿脸充胖子,皮笑肉不笑地迎上去,一针见血脱口而出:夫君想收礼,又苦于找不到由头,生老病死,婚丧嫁娶,生儿育女,乔迁起楼,升学从军,升官发财百无一端,连鸡鸭狗猫都请了,就差一头大母猪啰!
知我者,老婆也!钱风假惺惺拥抱女人,并轻轻地吻了她一下。
女人皱纹如麻的脸上,第一次绽开了发自肺腑的笑容。
“母猪几时下崽?”
“还差半个月。”
“快打催生针!”
“母猪命恐怕保不住。”
“时间就是金钱,懂吗?”
“唉,只好委屈你啦——我的母猪!”
满月酒那天,乡政府机关上演《空城计》。钱风家里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盛况空前,场面颇为壮观。
不久,钱风高升。有人即兴赋诗一首相送:来时萧索去时空,官敛民财一扫空。只有江山移不去,临行写入图画中。
(载《铜陵日报》2002年1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