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去。”
“不能进去。”
“为什么？”
“你看那怎么写的。”
“可我现在没有。”
“你什么时候有了再来。”
“那就耽误事了！”
“没办法，我只能按规定办事。”
“不能特事特办吗？”
“不能。”
“照顾一下。”
“你怎么这么啰嗦？”
“我这是争取自己的生命健康权利。”
“你的权利？你行使你的权利就要侵犯我的权利吗？”
“你什么权利？”
“恪尽职守的权利。同时也是义务，义不容辞的义务。知道不？”
（声音小了一点儿）“就咱俩人，通融一下。”
“现在什么社会了，我们要时刻接受各方面的监督。”（他本想说，摄像头无处不在。一转念觉得这样说有点跌份，就没说）
“可是……我实在着急呵！”
“同志，求求你不要让我犯错误。我若让你进去了，我个人得到人情了，可革命事业呢？就会受损失。这往小了说是失职，往大了说是渎职、玩忽职守。”
“法律上有一条，正当防卫，不，是紧急避险，对，紧急避险，我可以引用这条：为了避免更大的危害发生……所以……”
“嗯……别说，有点道理。……这样吧，你写份申请报告。”
“没有简单办法吗？”
“这是最简单的，同志。我这里有样本。我念念，你签上个字。”
“那……请你快点。”
“兹有公民某某，因喝水过多（或者吃饭过多，任选一项），更兼渠道畅通，新陈代谢加速，无奈库容有限，缺乏应有的控制能力，特申请特事特办，先行办事，后行补款，批准为盼。申请人：某某某。”
（见别人进去了）“哎，他们……怎么没交钱，笑一下，就进去了？”
“你不能和他们比。”
“这公正吗？”
“是这样，他们……嗯……这个，——他们买的是月票。你快签名吧。”
（签上名字，欲往里走）
“你现在不能进去。”
“还要干什么？”
“你有交通工具吗？”
“就这辆电动车。”
“我骑着去找所长签名。（打量车子）怎么是女式的？”
“你弄没弄错，我本来就是女人么。”
“女人……女人好哇，这样，这个，我办完事，你怎么办？”
“你办完事，我马上进去办事。”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你没有领会我的意思。”
“你这人咋这么有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你真不明白我的意思？”
（对方点头，表示不明白）
“真上榆木脑袋！——看见没，我们这是什么？”
“公厕。”
“对，公厕！”
“对呵，公厕！公厕是不收费的。——公益事业，国家买单。”
“别扭岔儿，我是说，我不用找所长了，批了，也不会放你进去。再说也不会批的。”
“怎么了？”
“这是公厕，不是母厕。”
………
“你瞪我干什么？”
“你坑人，呜呜……”
“别在这哭，赶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