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老婆所在的企业不景气,一裁员她就成了下岗工人没了饭碗。四十来岁的闲在家里也不是件事情,于是我就托亲戚求朋友,想为她找份工作。女人到了这个年龄要找一份称心的工作谈何容易,我是绕了几个大圈子,碰了好多次壁后,才收了手,看来只有自己为她创造一个工作岗位才行。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发现,这几年来,小镇上的外来务工人员是越来越多,他们的业余生活都显得有些单调,很多人会买份报纸打发时间。再看镇上只有二个报亭,于是就下决心申请了一个报亭。
“万事开头难”,这句老话一点也不错,先开出来的两家报亭水口好,人流量多,已经有了相对的老顾客,每天只要报纸一到就会聚集着很多人。而我的报亭不仅地理位置僻了些,更重要的是没有老顾客,只能靠运气来卖报刊杂志,二天的生意还不及人家一天。
原本卖不完的报刊杂志还可以退的,这样虽然赚得少点,但不用自己赔本。后来发行部有了新规定,送出的报纸不能退。这样一来,每天存下一二十份,仔细一算,不是在赚钱,而是连本都亏掉了。都说“千做万做,蚀本生意不做”,越是怕亏本,却越是亏得大,这样下去关门是迟早的事情。然而有一天,在报亭上发生的一件事从此改变了命运。
那是星期天,我正好休息,老婆说我一年忙到头,这回轮到我休息了,你到亭子上值一天班,我在家洗洗晒晒。
那些务工人员与我一样,逢上休息日才有机会上街玩玩,眼看着街上的人很多,就是很少有人到我的亭上来。生意不好,我就边看亭子连写自己的故事。正写得起劲时,上来五六个操外地口音的打工人员。他们在翻看报刊杂志的同时与我聊了起来,问我在写什么,我是实话实说,说正在写故事。他们听后都笑了,老板还会写故事,你是在骗人吧。
看到他们不相信的目光,我当时就有点来气,想自己写了这么多年的故事,也在刊物上发了不少,我得拿出证据来说明问题。然而发表过我的文章的杂志报纸都放在家里,手上没什么东西好证明的。突然我看到了放在杂志架上的《民间文学》,有了,这一期正好有我的文章,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于是我把那本杂志取了下来,对他们说,这上面的《开眼活儿》就是我写的。
杂志在他们手里传来传去看了好一会,其中一个带着疑惑的目光问,这真的是你写的。我知道他们不会相信的,所以早就把挂在上面的营业执照给取了下来,因为我在申请报亭时,就取了个闻麟书报亭。
他们一看正是我写的,当时就很兴奋,说想不到一个开报亭的老板也会写故事,而且还登上了这样厉害的杂志上,当即就买下了那本《民间文学》,说回去要让同事们也看看,这个书亭老板是位作家。或许是看到好多人围着,原本冷清的报亭热闹了起来。当大伙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后,不少人投来敬佩的目光,也有人掏腰包买起了我的报刊杂志。
发现这一商机后,我特别注重这方面的宣传,把刊登我的故事的杂志都收集起来,放在报亭的醒目位置,让老婆在卖报的同时也加以宣传。经过一段时间后,小镇上的人们几乎都知道报亭里有个故事家,从此后,原本很少有人光顾的亭子变得热闹起来,那些来光顾的人们买上一份报纸或一本杂志,说是沾沾故事家的灵气,报亭的生意也就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