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涯回身看向那座山峰,上面的景象跟一年前几乎没有变化。
张天涯无奈地想到:“谁又能够知道,在那柔软的雪地之下的溶洞里面,居然藏着一个绝世高手以及我的小师妹呢?”
张天涯随即发觉,外面的温度要比溶洞内低很多。
但是对于张天涯而言,冬天这根本就不是问题。他那经过极寒之地锻炼的身体,根本就无惧于这样的低温。
张天涯叹息一声,心情顿时变得有些低落,转身向着横龙沟的方向走去。
张天涯并不想取道冷道人居住的地方,从那里的石柱横渡横龙沟。毕竟他在消失了一年之后,再在横龙沟后方忽然出现的话,实在是有些奇怪。
何况张天涯拿了冷道人那么多丹药,虽然有郑耀和炼火门帮他顶罪,但是冷道人要是也怀疑到他身上的话,也不一定。
而且张天涯心知肚明,他这修者后期的实力,在冷道人的面前根本毫无胜算。
张天涯一边穿过莽莽树林,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雪景,来调节自己的心情。
他很快穿过树林,来到横龙沟,这里距离冷道人的住所已经是非常远。
横龙沟里面依然云雾缭绕,翻滚着,如同沸腾的牛奶。
张天涯呼吸着新鲜而略带寒冷的空气,看向横龙沟对面,外面的花花世界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张天涯郁闷的心情顿时好了一些,高声喊道:“我老人家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不过,横龙沟上那几十丈的宽度,张天涯的提纵术当然不可能跃过去。
但是张天涯有玄天尺。
张天涯从鸿龄袋中拿出玄天尺,阳光照射在尺上,使得那乌黑的颜色,显得更加凝重。
张天涯催动玄天尺,向着对面伸长,直到碰到对面的崖边,才停下来。
张天涯展开身形向前跃去。
白色的身形凌空在白色的云雾之上,如同一只雪白的大雁在空中翱翔,轻飘飘的,身体仿佛不带一丝重量似的,横渡三丈之遥后,才落在玄天尺上。
玄天尺微微地摇晃了一下,张天涯再度腾空而起,七八个起落之后,终于落在横龙沟对面。
张天涯回望远方,那座山峰在视野之内,已经变得小了很多,只是那光秃秃的山坡上的白雪依然醒目。
张天涯高声喊道:“师妹,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该死的十方士,到时候无论你耍什么花招,我老人家一定全部接下!你狠毒,难道我老人家就很老实吗?!”
但是张天涯并没有忘记,他的身上还被十方士下了一个“束心诀”,足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禁制!
所以张天涯早已经想好,在帮十方士寻找丹药的同时,也要帮自己找到解除禁制的方法。否则到时候十方士要对他下手的话,他和小师妹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张天涯是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他虽然是个没有什么责任感的人,但是对唯一的亲人,一定会拼死保护。
这时候,一片洁白的雪花从张天涯眼前飘落。
张天涯伸手将它接住,掌心感觉到上面传来的一丝丝冰冷。
然后第二片,第三片……飘落。
在地上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来,如同情人在耳边低声细语。
原来又开始下雪了。
张天涯展开身形,向着山外的方向奔去。
张天涯凭借着记忆,在阳明山区转了两天之后,终于找到出山的道路,
在这期间,他只能靠着打猎来获取食物。
鸿龄袋里面的雪鱼已经都给了翁婉,现在除了两个几乎是空的药瓶、一些矿晶和真币、一把玄天尺和几张符箓之外,已经空空如也了。
感受着肚中的饥饿,张天涯有些怀念起小村庄那个老板娘的小菜来,热气腾腾的,连野猪肉都是入口即化。
特别是老板娘喊他“张客官”时候的那娇滴滴的声音,以及招呼客人那无限的热情,更是让张天涯感觉无比舒服。
而且,张天涯至今还很感激老板娘给他的那两包馒头和鸡蛋。
毕竟在这冷漠的武修界,能够愿意为他张天涯付出一丝关怀的人,已经不多见了。
何况张天涯从小就是孤儿,除了师傅一家,这世上再也无人会关心他。
雪还在下着,天气变得更加寒冷,似乎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更加地严寒。
张天涯乘着风雪,展开提纵术,在大路上狂奔起来。
他寻思着,按照这样的速度,经过两三天的奔行之后,应该就可以到老板娘的酒馆了。
张天涯心里已经开始在想,老板娘在见到他之后,是不是会大吃一惊。然后,她便立刻拿出珍藏的好酒让他驱寒,并亲自下厨把的拿手菜做给他吃。
然后,两人又像上次一样,一起喝上几杯。
老板娘的脸蛋还会变得红扑扑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充满了风情。
而且张天涯这次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喝得比老板娘还多。
因为张天涯现在真的很想好好的喝上一次,醉上一场。然后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将会再度振作,恢复到以前那个乐观向上的张天涯,奋力去为十方士寻找丹药,救出小师妹。
想到这些,张天涯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那久违的、略带得意的微笑来。
三天之后,前面出现一座小山,山上早已堆起厚厚的积雪。
依稀可以看到露出来的田埂,一层一层的样子,如同有人在一张白纸上,画出一条条略带模糊的线条来。
张天涯还记得,只要过了那个山坡,前面是一条小河流。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河上面一定早就结冰了。
小河的对岸是一片农田。再后面的山坡上,就是那个全是木屋的小村落。老板娘的小酒馆,就在那条村前大路的边上。
但是当张天涯站到小山上,望向河流对面的时候,他愤怒了。
张天涯高声怒吼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前面的小村庄的那些茅屋,几乎已经全都不在,大多坍倒在雪地里,木料全都现出黑黑的颜色来,显然是被大火烧过的痕迹。
余下的几间,也是一副东歪西倒的模样,如同一个喝醉的醉汉。
至于老板娘的小酒馆,不仅那飘扬的酒幡不见了踪影,就是酒馆的木屋,也已经消失在路边。
“老板娘!……”张天涯发力向着河对面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