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少年暗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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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流泪的雪精灵(1)

梦,她做着一个没有尽头的梦,白色的雪,被染成白色的世界,仿佛要遮盖夕阳的天空的身影……

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看不到尽头,仿佛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她茫然地在雪原深处行走着,一串孤单的足印蜿蜒成悲伤的痕迹。

她站在雪地上,仰起头,看到了遥远的、不可触摸的天空。

有微凉的雪花落在眼睛里,眼泪就那样情不自禁地流淌了下来。

泪水划过脸颊,融入雪中。

她却只能静静地看着……好悲伤,好无助。

和往常一样啊,眼前始终是那片不变的白色风景。

在睡梦渐渐朦胧之际,仅仅祈祷着一件事。

愿这双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时,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好像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那样熟悉而温柔的声音,就像一盏温暖的烛火,在风雪之中幽幽摇曳着,指引自己寻找前进的方向。

这个是……风翼的声音。

当蓁虚弱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坐在出租车里,眼前是风翼蓄满泪水的眼睛。

“啊,风翼……你怎么……”蓁轻轻伸出手,触碰到风翼的脸庞。

看到醒转的蓁,风翼暂时松了一口气,

“蓁,你昏倒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要去医院。”蓁转过头,不去看风翼的眼睛,透过车窗,她看到外面飘着雪花,夜空被雪映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一角熟悉的街景映入蓁的眼帘,她撒娇地说:“风翼,我们去医院前面的公园坐一坐吧。”

“嗯,好的。”风翼默默答应,让出租车司机在公园的旁边停车,然后和蓁踏着厚厚的积雪来到了公园。

偌大的公园里,只有风翼和蓁两个人。周围安静极了,仿佛可以听见雪花静静飘落的声音。

风翼仰起头,感受着微微凛冽的寒冷空气,看到无数白色的雪花自半透明的夜空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模糊了视线。

风翼忽然想起在课本上学到的关于深海之雪的知识。在深海中,由有机物组成的碎屑像雪花一样不断飘落,只要大海还在,那样虚残如同梦境的雪就会永远飘落下去。因为是在水中,一片片飘落得非常慢,仿佛时间就此放缓了一样。

蓁走到喷泉前面,看着喷泉被灯光照亮,宛如一个发光的水晶球,哗啦啦地扩散开来。

“这里还是晚上比较美呢。”蓁看着喷泉,有些陶醉地说。

“我怕冷,还是白天比较好。”风翼注视着蓁脸上的表情,喷泉里透出的淡紫色光晕照亮了她的侧脸。

“那真是太可惜了,你看这里的喷泉,即使晚上没有人的时候也在流动呢。”

“因为停下来就会结冰啊。”忽然一点水花溅在风翼的衣服上,于是急忙向后退了一步,“啊,好冷啊。”

看到风翼窘迫的样子,蓁笑了笑,然后神色专注地看着那流动着的喷泉,纤细的手指抓紧胸前的格子披肩,好像陷入了美好的回忆。

“以前爸爸妈妈还活着的时候,经常和他们一起来这里玩,我在那个时候比现在要稍微健康一点。和哥哥一起吃冰淇淋,好想再吃一次啊。那么高兴的事情在一生之中再没有能比得上的了。”

风翼故意噘起嘴说:“和我约会是第二位吗?”

“哪里……和风翼约会也是一样高兴的。”蓁转过头,微笑地看着风翼:“如果时间再多一点,说不定会更加更加地喜欢风翼,明明不能够喜欢任何人的……”

风翼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拉起蓁的手,和她一起坐在喷泉前的长椅上。

喷泉的颜色因为灯光的关系,由粉红色变成了浅绿色,在水幕的映照下,蓁的影子看上去有些朦胧。

“有很多事情要向风翼道歉呢,也有很多很多要感谢风翼的事。”

雪一点点落下,他们身后的池水返照了夜空的颜色,寂静地闪烁着淡蓝色的光泽。

风翼努力让自己镇定,只是低头望着地上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影子,低声说:“是什么病?”

蓁却好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表情平静地说:“是很复杂的病,吃再多的药,打再多的针也治不好的病。所以病的名字忘记了,因为没有意义,就算记住了也一定毫无办法。”

喷泉的灯光变成了橘黄色,落在风翼的眼角,那是如夕阳一般悲伤的颜色。

其实早就该想到了……就算是感冒也不会拖上那么久。蓁在第一天开学就昏倒了,之后再也没能来上学。还有蓁服用的药,所有的一切都证明蓁得的不是普通的病。

或许自己早就已经猜到了吧,只是潜意识里不愿去承认,所以就一直逃避,并且在心里告诉自己蓁得的只是感冒。

以为这样自欺欺人,蓁的病就会尽快地好转。可是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

水幕朦朦胧胧地流淌着,他们身后是缓缓坠落的雪花,仿佛来自天国的精灵,平静而美丽。

“风翼,能拜托你一件事吗?”蓁看着风翼,脸上的笑容就像雪一样宁静。

“啊,尽管说吧。”虽然喉咙里有苦涩的味道,风翼还是勉强地回应着蓁的微笑。

“请把我当成普通的女孩子对待,和风翼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能回到那个时候。”

风翼微微一怔:“那个时候?”

蓁的眼睛看向远方,轻声说:“那个时候,到学校上学,和大家一起吃午餐,放学后和朋友一起去商店街走走,虽然身体很虚弱,但还是玩到很晚,惹爸爸妈妈生气,但哥哥总是保护着我。能这样普通地生活着的那个时候,所以希望以后也能像那段时间一样。”

“嗯,我会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答应蓁的。”

“风翼,谢谢你。”

“没什么。”

蓁淡淡地说:“风翼真是一个坚强的人啊。”

“坚强的是蓁才对啊。”风翼想到蓁得了不能治愈的疾病,却仍然每天微笑着面对生活,只觉得上天是那么不公平,为什么偏偏是蓁呢?

“蓁那么善良,照顾学校里的流浪猫、陪着医院里生病的其他孩子一起玩。明明自己承受着痛苦,却总是努力着用微笑带给身边的人安定人心的力量。”

蓁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纤细的手腕,有些伤感地说:“才不是,其实我曾经想过要割腕自杀的。”

风翼瞪大眼睛注视着蓁,眼中的光芒如流星般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