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话说啊,你不也是带着一把铁刀吗?”路黑白不是很习惯这种尴尬的感觉。
“我这是石刀。”樱石回答道。
路黑白翻下箭身发现这刀的刃口原来不是光滑的,而是有着磨砂的质感。
“真厉害啊。”说着就想去碰。
樱石一下子将刀回鞘,说:“这把不行。”
路黑白悻悻的缩回手,又躺会箭身上,说道:“这把刀有着重要的回忆吧。”
不笑被拔出,折射出刺眼的光,看着经过多次使用还保持得很好的纹路。
“这与你无关。”
“没错,不过对有着相同故事的人,总会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时间回到以前,在路黑白还没有觉醒原罪的时候,自己的父亲长久没有回来,虽然失踪的事保密得很好,但街坊领居还是会有察觉的。时间一久,风言风语就传起来了。
大人们晓得轻重,尽量不在路黑白面前表露出情绪,可小孩子们不同,那种撕裂人伤疤的感觉会让他们感到一丝成就感,觉得自己很有力量。
一堆小孩子聚在自己门口,大声的喊着路黑白的名字,只要房门一打开,就会有粪尿和着沙土砸在他身上。然后一群人散开用各种脏话骂他,路黑白只要稍微一反抗,那些孩子就会一拥而上,把路黑白打倒在地。然后在大人们来之前四散跑开,过了一会再聚在一起说自己刚才踩了他几脚,打了他几拳。
他们后来发明了一种勇者游戏,路黑白在不知不觉间成为怪物,然后那些孩子成为勇士,为他们这种扭曲的价值观树立合理的标杆。
对于这种事,警察不想管,小孩子嘛。告到家长那,谁会不向着自己的孩子呢,明理的家长会简单的说几句话将路黑白打发走,比较混账一点的会直接将路黑白骂出去。
没人要的杂种,仗着认识几个字,来欺负我们这些穷人吗。
路黑白那天差点被打死,第二天无法去上学,而那个家长的孩子就开始在其他的孩子面前说自己家长昨天多么勇猛,把来找麻烦的怪物杂种揍得半死。
其余的孩子回家就跟自己父母说,谁谁谁的家长多么厉害,能把路黑白那个杂种打得半死,人堆里总是不乏攀比。第二天路黑白的家就被踹开,真是无妄之灾,一群人把他家能够拿的东西都拿了,不能拿的就现场摔碎,几个孩子围着路黑白打。
他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知道这样不顶用,自己还太小,他必须得活着,老爸还在等他回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被糟,眼中的世界慢慢扭曲。
突然,揍他的小孩子一个个全部倒在地上,警察们持枪冲进他的家,将所有人逮捕。
救护车上,身上的伤势连医生都看不下去了。
“简直是一群畜生,这还算是人吗!”
检查了下,路黑白只是软组织损伤,重要器官没什么大问题。
“最近看见你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早就想对你做一次家访,没想到第一次来就这么热闹。跟我来吧,你应该还能走。”
四周的警车亮起车灯,前面是一排的当地居民,刚刚参与过殴打路黑白和抢夺损毁路黑白家中东西的都被集中在这里,简单的数数,不包括小孩子,十五个左右。
楚哥走上前,身后的车灯将他的身影映得特别高大。
“你们啊,平日里无所事事,欺负起小孩子来到是挺有一套。路黑白,这孩子吧,就是太能忍了,自己家被毁成那样都能不吭声。我就想知道,你们这群下贱的臭虫啥时候这么有能耐了。”
“他妈的,你个狗日的算什么玩意,以为有警察就了不起啊。”
楚羽阳微笑着对身后的警察说:“小孩子给我往死里打,大人的话身上哪个部位动了我学生家里的东西的,就把那个部位砍了。”
有人准备反抗,结果被远处的警察一枪爆掉了脑袋。
惨叫声,哭喊声,哀求声,在这夜空之下传得很远很远。
“你居然不把自己的学生证给警察看,难道不知道炎日对教育的保护仅次于内城吗?”楚羽阳说道。
路黑白不答,只是冷冷的看着远处的居民。
“不想伤害他们吗?”楚羽阳叫停了警察的动作。“怎么说你好。”
“谢谢老师。”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叫我楚哥。”楚羽阳摸着路黑白的头说:“一个人生活,要好好保护自己,跟我练刀吧。”
不笑被收回刀鞘,路黑白在不知不觉中讲完了整个故事。
“你呢,你的故事是什么。”
樱石拔出刀,挥舞几下,看着磨砂质感的刃口,想了很久还是开口了。
“其实我这是第二次捕鲸。”
“哇,这么厉害。”
“当时我很害怕,以至于落地之后楞在原地,在别人完成工作后我还站在那看着巨大的石头砸下,我的二哥为了救我,用尽全力将我扔出攻击范围,而他自己却死了,大哥本来都已经完成工作,准备撤离的时候发现载具超载,无法行动,他将最后一个撤离的位置让给了我。”
“你现在很紧张吗,或者是害怕?”
“如果害怕我还会来吗?”
“别急着嘴硬,我发现你的刀在颤抖。”
樱石看着自己的手,原本调整好的心情此刻又显得些许混乱。
“别怕,有我呢。”路黑白闭上眼,脑袋枕在双手上,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少说大话。”樱石在他睡着之后嘴角弯起一个微弱的弧度,背靠船舱也进入睡眠。
沙漠是荒凉的,很长时间都不刮风,一旦刮风就是剧烈的沙城暴,吞噬生命,而有些生物却尤其喜欢这种天气,甚至会尝试制造这种天气。
比如一只被从睡梦中清醒的鲸。
沙漠里只有两种气候,白天极热,晚上极昼,阴凉的天气是所有生物喜欢的,在天黑的时候才会有生物出来活动,晚上的时候这里会十分的热闹。
有几块巨石被掩埋在黄沙之下,风一吹露出微微的轮廓,从远处望去别有一番风味。
几艘小船从远处开来,利用风的力量悄悄靠近,能让它们隐藏在风中,使用刚杀的变异生物制作的船身释放出危险的气息,警告小型的变异生物不要靠近。
如果是平常日子里,这只巨大的鲸不会被这些小东西吸引,不过那得是睡醒之后,现在它很生气,因为美梦被惊醒,高热弹造成的伤口还在微微作痛,这让它无法继续睡下去,它要醒来,要看看究竟是谁,让它感到痛了。
地面震动起来,愤怒的情绪如同高压下的岩浆喷涌而出。
“团长,前方出现沙尘暴了。”
甲板上的瞭望人跑下来报道。
“我来。”
路黑白站起身,来到甲板上,让舵手发出信号,让所有船集中到一起。按照以往的惯例,现在应该立即躲到沙丘之下,继续疾行只会被埋在沙漠之下。
“相信我。”路黑白对身后的暴走团员们说。
平心静起,感受风中的脉动,此刻的风,像是愤怒的人血管中的血液,灼热而快速。
“生气吗?很快你就不会生气了,你就是天地间的错误,世界的灾难,我即将来铲除你。”路黑白那连周围的人都难以听清的声音,好像逆风而行,传到暴风的源头。
恐惧的感觉随风前来,嘶吼声随后赶到。
“不要怪我,要怪,就去怪这个混乱的世界吧。”
路黑白体内爆发出如山岳般的气势,双刀出鞘勿语在前,不笑在后,炙热的能量涌入双刀。风沙拂过的瞬间,仿佛看见一只崩龙和鲸在虚空中对视,战意纵横。
“就是现在!”双刀发动,两道赤炎刀光从正面发出,面前的沙尘暴入同被双手拨开,路黑白转身,对着时候的樱石露出胜利的微笑。
“真是太疯狂了。”樱石摇摇头,路黑白身上的迷点太多,她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起,虽说和这个少年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至少从现在的表现来看,作为队友,将背后交给他,可以很放心。
天边突然响起霹雳之声,而晴空万里,哪里有半点雷光闪现,再看时,远处浮起一座山峰,两颗血色的瞳孔射出幽幽血光。
“所有人,按照计划行动!”
“是!”
路黑白依旧站到船头隔着几乎是天与地的距离与这头鲸对视,微笑越来越明显,真是好久没有感觉到,这种几乎能够完全杀死我的力量。
这一刻,一人一鲸,周围的的沙尘暴,暴走团的各种计划,全部成了幻影,双方此时都只有一个对手。
“高热发射。”
数百没高热弹击中面前的鲸,而对方几乎没任何动作,只是和那犹如蚂蚁一般的黑点凝望着,任由导弹将自身炸出可怕的伤口。
“好极了,弩箭发射。”
十多艘船同时剧震,跟龙骨差不了多少的弩箭摄入鲸的伤口之中,那只鲸仍旧没有移动分毫,这场景,就显得有点诡异了。
“难道是我们打的是座山吗?”除路黑白意外所有人心中都发出了这样的疑问,无人来解答,在下锚之后,沙行舟释放出节点。
节点仪器悬浮在半空之中,同时朝天上射出强烈的光柱,这标志着节点组织完毕,现在这个节点还没有被宣布主权,只要有船到附近,就能够进行跳跃。
沉戟号之上,感应器收集到新的节点信息。
“老板,节点设置完毕。”
“跳跃!”
节点光柱间出现光线折射反应,巨大的旗舰从节点中驶出,沉戟号,跳跃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