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鹰眼中淡然淡定,他眼光漠然的扫了千妤一眼,才轻轻的说道:“凤于大人本是天月国所擒俘将,交与皇上处理本是应该,即然适才的话皇上已全然听得,那么微许下诺言要迎娶凤于大人为我王妃,如皇上执意要将凤于大人带走,那不是损了臣的颜面,让臣以后如何在天月国立主,难不成了个屈屈的俘将就值得皇上如此屈对臣吗?”
一席话堵得天月国言哑口无声,乞鹰在天月国可说是功高显赫,若真要违了他的心愿倒也是说不过去,他为难的看了看罗夜王,虽说只是一扫眼的光阴,可是千妤还是敏感的觉查到,皇上心中似是在为罗夜说话,而不是因为自己的一席话,她留心注意着罗夜,可是他那唯一能看见的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让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皇上想了想,终于叹了一口气:“大主王为天月国立下不少战功,但至今为止不曾娶妻,让朕心中不忍,而云岭之战亦是你一手掌握,好吧,凤于大人就由你来看管,但她究是大炎朝的将军,有自己的地位,还是请大主王善待于她,若她有丝毫的差池,朕必不会不闻不问,请大主王自重!”他终于退让,把千妤的问题做了一个决定,他一扫全场:“至于他人,就不得再介于其中插手,这种私心小事切不可与国家大事相提并论,请勿让私心坏了大事。”
千妤心跌入了谷底,知道自己的奢望落空,可是天月国国主的话却让她心中产生了疑虑,她觉得他今天对关于她的处置皆是说与别人听的,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她抬头再次看向罗夜,只觉在他那平静无波的眼眸之下有一股暗流在翻滚,她转过头去看乞鹰,他亦是脸无表情,可是握紧的双手,毕露的青筋在隐隐跳动,这一切就像一场迷局,千妤觉得她莫名奇妙的被扯入一场漩窝之中……
宴会开始了,场中一片欢声笑语,今天对于天月国是一个节庆日,吃过了宴席皇宫中还有许多的余庆节目,属于天月国特色的歌舞在场中欢乐奏,所有的人都忘记了宴会前的不快,融入于歌舞之中,可是千妤却坐立不安,天月国国主已经默许了乞鹰所宣布将要娶她为王妃的事情,在天月国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理由可以阻止此事的发生,做为一个俘虏,她就更没有了说话的余地,这让她懊恼不已,坐在身边的乞鹰脸上未挂一丝的笑容,她知道罗夜王的话引起了他极大的不快,他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他是绝不允许自己的所有物有人觊觎,这已让他极不高兴,精明如他又岂会听不出皇上对罗夜的偏帮,是他以在天月国的地位而强压下了一切,但这已引发了他的怒火。
千妤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她并不在乎乞鹰不高兴或是生气,她只想要离开这里,她叹着气,目光移向表演场上,一个节目已经结束,周围响起了呼喝的掌声。一行穿着另类的表演者走上了场中,他们只带上了几个小鼓与铜锣,几个弹奏特别乐曲的师父,一一坐下后开始咱起了一阵急促的音乐,所有交谈的人目光顿时被吸引而去,千妤看着这个阵势像是说唱故事的,无聊的转过脸看着黑沉的天空,时有时无的语话断断续续的传入她的耳间,任何事都无法引起她的注意。
“话说秦传与武宁二人进京赶集,途中却路遇一人……”音乐骤然停止,小鼓一敲说故事的人形像声动的开始叙述。
“都说假亦真是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秦传与武宁分不出真假……”千妤托着腮,一门心思神游着,可是当耳边传来这样的一句话时,千妤的心突然一跳,眼睛猛的向着场中看去,假亦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是出自于自己曾看过的(红楼梦)中的一句诗句,这世界知道这诗句的只有二人,就是左淳与她,而一个说书人怎么可能会知道。
只见场中说书人是一名四五十岁半老的老者,长长的胡须斑白的于下巴飘动,只是一个陌生的人,千妤转念一想,她记得墨踌手下有一位易容的高手,莫非真是他派人遣入天月,前来迎救于她?
她又再一次仔细的打量那名老者,只见他的身高与左淳倒真是颇为相符,可是他神色态然,并未有异之处,莫非天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
那老者突用力敲动铜锣:“于是和尚出了一道迷题,想要通此度解于他,众听官可知此迷题为何?此题也请众听官猜猜!此题便是:何水无鱼?何山无石?何人无父?何女无夫?何树无枝?何城无市?”他目光笑意浓浓,眼光转着全场一周,他吐口而出的话,让千妤心中一亮,她终于确定了他的身份,他真是易了容了左淳,他们来救她了……
她按纳下了心中的激动,她知道此时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的高兴,只要被觉查出丝毫的动静不仅她离不开天月国,就连左淳也有危险,她平缓着神色,定定的看着易容的左淳,用眼神告诉他,她已知晓他的身份。
左淳的眼光中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天月国国主举办的宴会就在这样热闹与暖昧不清的气氛中落下了帷幕,搭乘着去时的马车,千妤随着乞鹰回到了大主王府,此时她的心情百味交杂,即生气于乞鹰突然的宣词,又惊喜于左淳易容混入了天月国,她在这里不再是孤立无援。
从皇宫离开,一直到大主府,千妤都沉浸在这样的思海中,一直无言无语,神游四方,她脑海中所想的莫过于要如何让左淳进入大主府。可是却没有注意到乞鹰越来越暗沉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