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轮到了徐宗廷说不出话来,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那枚免死金牌发呆。
墨踌微微而笑,挥挥手:“史吏官,你去查查此金牌是真是假!”
“是!”一名随身内待应道。
不多时便抱来了一本册子:“皇上,奴才去查了宫中的记录,不错,这枚金牌确是先皇亲自从库房中取出,并留有他的亲笔签章及玉玺印鉴。”
墨踌笑得更开心了,他看向徐宗廷:“徐大人,有父皇的亲笔签章,你便不会说是朕偷偷把金牌送与凤于大人的吧?”他笑容逐开,可是心中却不禁深思,父皇所做得一切皆是为他的未来做下了安排。
此时徐宗廷再无其它言语找出千妤的罪状。
墨踌点了点头:“即然先皇早已知道凤于大人的身份,那便不存在什么欺君之罪,凤于銮只对国家有功,而无大罪,众臣以为如何?”
“皇上英明,臣以为如是!”声音不约而同而起。
墨踌点头微笑:“好,即然尔等没有异议,那朕便下旨了,凤于銮虽然犯有欺君之罪,但先皇未曾怪罪于她,并赐下了免死金牌,凤于銮无罪,且功大盖天,不予论罪,更无功过相抵之说,但凤于銮终是女子之身,于朝廷为官多有不适,朕将剥其官职,不再胜任,但念及其功劳惠民良多,又为炎朝取得了与尧仑之和平盟约,于炎朝与尧仑间的地位超然,为保持两国间良好的情谊,朕下旨封凤于銮为我大炎朝宁国郡主,成为两国间的和平使者,众爱卿可有异议?”
“皇上!”千妤抬头看向了墨踌:“皇上厚情,臣女无以为报,但请皇上拟旨前请先准臣女一愿。”
墨踌深深得看着她,从昨日千妤归来,态度冷漠,直到今晨秘密宣旨而不至,他心中便早有不良预感,而此时他更有种强烈的不安,似乎她即将的请求将是一个惊天的震憾。
他慢慢得收回眼光,想要脱避:“朕的旨意尚未下达完全,何不等朕宣完旨再说。”突然他心中慢慢升起了一股害怕,如果不做决定,他知道他将失去千妤。
“皇上!”看着墨踌那眼中的游离,千妤突然知道墨踌将要做些什么,他必会先她一步说出一个难以回旋的圣旨:“皇上,臣已于尧仑时答应尧仑皇妃,炎朝事情一罢,便前去相陪!”她突口而出,先一步阻止了墨踌的即将出口的话。
墨踌全身一震,盯着千妤直看:“你答应了她……”
“是……臣女答应,此番回来,若不论罪,臣女便去尧仑,并携带夫君一同定居于尧仑。”千妤张着眼睛,抵着心中的压抑一口气说了出来。
墨踌的脸色蓦的苍白,眼光炙炙得盯着千妤:“你说什么?夫君?”似乎一点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无法相信曾经生死与共的千妤竟转变得如此之快,他的心就犹如被撕裂一般的疼痛,甚至感觉到心中的破裂的伤口在淌血。
在场中只有谷风一个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他心中叹息,其它所有的人也皆是大惊,所有的人心中都明白墨踌极力护着她是为了什么,而先帝竟也抛却了欺瞒他的罪责而赐下了免死金牌,便也是默许了两人的关系,而墨踌府中并无妻室,顺理成章,一旦她嫁入宫门必会成为大炎朝的皇后。
千妤愿本便直跪于面前的千妤颓然坐下:“皇上,臣女于天月国逃出之时,与同回的府中的表兄患难与共,已结下了白首之约,臣女此次回朝,不只为了接罪,更是想请皇上允婚。”
墨踌的脸更是苍白,愤怒得心已无法顾及身份,他站了起来,目光卓卓得向着她瞪视而去,像是在倾刻间就要火同喷发。
千妤低下头,不再去看他的眼睛,该说的话她已经说出口了,她必须要说,如果不说那便是置凤于銮的情义不顾,若是不说墨踌的性格必会不顾一切的将她夺回身边,可是一旦说了,她便是他人之爱,他人之妻。若是夺之,必可遭天下人非议,他的自尊心极强,这样的事,他不会做,也不屑做,这便是她对他深深的了解……
再如果一席话可以伤害到一个人,她现在做到了,她已经把这世界上她最爱得人伤害得遍体鳞伤。
皇宫大殿之上气息沉重,就连轻快一点的呼吸都怕将会惊扰这盛怒中的帝王。
墨踌慢慢得向着她走去,走至她的面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眼中有着伤心而绝望的痛苦:“你的心在哪里?”他用他那沉重的声音说着,低得只传入两人的心间。
千妤不言不语,只能静静得看着那伤心欲绝的眼神。
谷风见状,知墨踌心神大乱,已无正常理智,他心知情势再这样发展下去,必将一发不可收拾,他向着,内待使了一个眼色。
那内待接到暗示,连忙走到了大殿正中:“今晨早朝议事结束,有事来奏,无事退朝……”
墨踌对着那清亮传遍大殿的声音充耳不闻,目光在千妤身上无法挪动。
群臣们不敢再驻留这事非之地,在内待的宣读下,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正殿大堂……
朝堂之上又渐渐得安静下来。
只余有墨踌、千妤,以及谷风、左淳四人。
墨踌眼中有着伤痕,他深深得看着千妤:“你非得要在朝堂之上把这一切都说出来吗?”他声音中有压抑的怒火瞪着她看。
“是的,我必须说!”千妤目光坚定,眼中没有一丝的后悔,她心中更明白,如果不说,她怕时间一点点过去,只要多看他一眼,心中的确定便会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