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席间坐定,太后缓缓开口:“天月国为求和平,所提出的条件皇儿想得怎样了?”
墨踌微微一愣,并不接话。
太后叹了一口气:“皇儿早到了可以娶妻的年龄,可是婚事一直迟迟不肯决定,如今天月国愿将他们最美的公主嫁与我炎朝皇帝,以表达他们的诚意,皇儿终要做出个决定。”
千妤心一跳,墨踌要娶妻……虽然心中早就知道这迟早将会发生,可是听在耳里,却犹如心要被撕裂开来,太后虽然和善,但终有着护犊之心,所以才要坚持将她留下,并亲自说于她听。
太后见皇上不语,千妤亦低着头,知道二人心中,终是有情,无奈下她看向千妤:“后宫空虚,皇上终得纳娶妻纳纪,凤于銮,你说是也不是!”
千妤连抬头:“是,太后说得是!”墨踌已不再是她的,是她将他从身边推开的,她又怎么会有权利说那个不字,全身都僵硬着,神经崩得紧紧的,那烦心的头疼又一次侵袭着她的脑袋,却得勉强着自己若无其事。
“你瞧,凤于銮也这么说,皇儿你不能再有意见了吧,凤于銮,虽然你婚期即近,但是哀家想请你帮一个忙,便是在炎朝钦选佳秀,择娴纳慧,你必可帮哀家找出合适入主后宫的人选,这个忙你一定要帮哦。”
千妤的脸更苍白了,她终于抬着头,看向墨踌,这是太后对她下达的最后通谍,即然不能与皇上共携白首,那就要让他对你彻底死心……
千妤原本就苍白的脸,刹那间如雪一般惨淡,看得墨踌一片心疼,正欲说话却与千妤抬起的目光撞个正着……
墨踌就在眼前,可是距离却遥远得像在天边一般,头疼越来越剧,像是要将她撕成了两半,可是却是减缓了心中的疼痛,两者相对漠化,千妤反倒平静了下来,她看不见自己苍白的脸,却以为自己笑得灿烂得体:“太后为皇上之事关心倍加,心力交瘁,做为大炎朝的臣民自当要为国多做贡献,太后有今,臣女怎能不遵,却不知皇上喜欢何样的女子,也好让太后与凤于銮心中清楚,为皇上选得如意佳人。”
一席话更说得墨踌气怒交加,可是看着千妤那苍白得几欲透明的脸却又一阵不忍,他低下头,冷冷而笑:“江山美人,两者共拥,皆不是畅快有加,朕心中喜欢何样的女子?后宫可聚三千佳丽,何不肥环燕瘦,性情各异都共聚一堂,母后与凤于小姐的眼光朕相信,倒不用再询问朕了。”他说着,脸色冷峻,蓦的站了起来:“母后,儿臣尚有政事未理,请恕孩儿不能再相陪了,儿臣告退!”不待太后说话,墨踌便甩手离去。
看着墨踌愤然离去的身影,千妤的心早就被磨得千疮百孔,坐在椅间,竟有些摇摇欲坠。
看出了千妤的不对劲,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太后心一惊:“凤于銮,你怎么了?”
千妤无力转头,站起身来:“太后,臣女身有抱怏,容小女子先行离宫吧!”头疼一时铺天盖地而来,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太后见她几乎都站不住身子,心中更惊,连忙站起身扶住了她:“凤于銮,哀家是不是让你伤心了,我只是,只是……”一时间竟后悔说出刚才那一番话:“哀家这就去找御医前来。”
千妤伸手止住太后,她无力摇头:“太后多虑了,臣女明白太后一心只为皇上,是臣女身体不佳,与太后无关。我只需略做休息便可,太后无须挂心,只请太后寻人送我出宫便是。”疼痛是从天月国回来后便开始微微显露,一开始只以为是普通的头疼,可是时间推移,却越来越明显了,因为怕他人担心,而疼前尚可忍耐,便从未与人提过,可是事到今天,恐怕这个病不是那么简单的,她不想让墨踌知道。
“可是,可是……”看着她苍白的脸,太后心中更是担心:“你这般样子,哀家怎么放心。”
千妤强持着笑容:“太后,臣女只是头疼罢了,一点小事,无妨,家中的大夫较通晓臣女的病情,太后只须让人送我送宫,只是答应了灏儿的事,却办不到了。”
太后连慢说:“哀家会与灏儿说清,这你不用担心,哀家这就让人送你回府。”
“谢太后!”她扯出一丝笑容,却觉得头快要炸裂:“太后,此事请不要让皇上知晓……”她紧紧得抓住太后的手臂,跪了下来,现在墨踌一点一丝的关心,她也要不起了……
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子,又何须这样防着她,太后心中更后悔了,她点头:“我知道……”她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她这个亲生母亲爱他,呵护他……
太后用着宫中专属她的鸾轿将她送出宫外……
一脸苍白的千妤让凤于府中所有的人吓了一跳,凤于銮立刻召来了府中的大夫为她请脉,可是一番探究下来,却查不到丝毫的病症,可是千妤的头疼也慢慢得淡去减缓了。
“查不出什么原因吗?”凤于銮抚摸着千妤的额头,她已一脸疲惫沉沉睡去。
“老夫恐是医术浅薄,查不出个究竟。”大夫站于床前,一脸的困顿。
凤于銮转目看着依旧脸色苍白的千妤,迟疑开口:“你认为是因为心理的原因吗?”和自己在一起真得那么难受吗,竟让她生此怪病。
大夫对凤于銮的话一时不解:“公子的意思是……”
凤于銮摇头:“下去罢,你去开些宁神的药让小姐喝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