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红察尔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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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宫·劳役新法

“听说薛中书前两天在城门外劫了一个姑娘回来,你知不知道事怎么回事?”董随风问小桂子。

“你是说路鸢姑娘吧。”小桂子想了想才开口道,“那你可错怪我们老爷了。”

“全京城都闹得沸沸扬扬的,怎么还能错怪他的?前两天城里那个醉仙楼还唱了曲子呢,莫不成全京城的人都瞎了眼了?”董随风反驳道。

小桂子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同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说:“且不说路鸢姑娘到了府上没受一点委屈,老爷还留她在府上做了丫鬟,就是端茶送水,又没一点重活,这可是求之不得的美差。就单说路鸢姑娘能到府上来,那也不是薛中书要人抢来的。”董随风脱口道:“咱们是兄弟,你可不能信口开河,真当全京城没人认得你们是薛中书府上的?哥们儿我可是得了确切消息才来问你的。”小桂子佯装生气道:“嘿,你还不信我!我可是亲耳听见是我们家老爷的表弟陈老爷命人去劫的。我们老爷是完全不知情,回来之后还大发雷霆呢!后来老爷是念着路鸢姑娘家境也不会太好,不如留在府上做个丫鬟好过才留她下来。”

董随风把事情了解了一个大概,心道:“没想到这事情里面还有个姓陈的。”表面上却说:“这么说薛中书反倒是个好人,是人们错怪他了?”小桂子激动道:“可不是!前两天也不知道是哪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还弄了那么个场子唱曲儿,可把老爷急坏了!”

“哥们儿是真想你了,咱俩这就去下馆子好好唠唠去。”董随风说着就要拉着小桂子往外走。小桂子忙拽住他说:“得了,得了,我可没这个闲工夫,都快晌午了,我可不能自己吃饭让老爷饿肚子,咱们改天再聚。”

董随风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离开了,小桂子摇了摇头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董随风回到宫里,安德禄已经在等着了。

“怎么样,查到没有?”安德禄见他回来,忙不迭地问道。安德禄虽说只是个太监,但是常年侍奉在皇帝身边,谁都要敬他三分,平时少有这么着急忙慌的时候,董随风觉得异样,嬉笑着打量他道:“怎么这么着急?您让我打听这鸡毛蒜皮的小八卦干什么?”安德禄更着急了:“这是皇上吩咐我的,你小子别问这么多,耽误了时间惹得皇上不高兴了咱爷俩都没好事!”

“原来是皇上要查的,难怪他这么急切。”董随风知道皇上吩咐的事情,安德禄从来都是分秒必争的,也就不卖关子了,可是话说出来却是:“我向薛中书府上的下人打听过了,就是一时闹热抢了一个姑娘回去做丫鬟而已,那姑娘家里也不是什么达官显贵,要我说皇上也没必要深究这个事情。”安德禄听真是薛中书干的吃了一惊,又深深望了董随风一眼,说了句“皇上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便离开了。董随风乐呵呵地喝着茶看着安德禄的背影消失了。

“这么说这还真是薛中书干的?”神宗意想不到地问道。安德禄只好说:“据奴才调查,确实是这样的。”神宗又问:“那被抢的那个姑娘是何许人也?”安德禄心里庆幸董随风多说了一句,唯唯诺诺道:“具体身份不清楚,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达官显贵家的姑娘,留在薛中书家里做丫鬟,也是再好不过的差事。”神宗失望地叹了口气道:“也罢,也罢,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也管不到这个。”然后又拿起薛中书的奏折看了起来,说:“你说这薛中书是真心实意想要为朕分忧,还是为了压迫商人?”安德禄回话道:“奴才不懂政治,不敢妄加议论。”顿了一顿又说:“奴才有一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神宗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了奏折上面,说:“尽管说就是,朕不会怪罪于你。”安德禄咽了一口唾沫道:“既然皇上心中早有定论,何不直接表态,为何要这么一直压着不动呢?”

“谁告诉你朕心中早有定论?”神宗瞪圆了眼睛道。安德禄连忙谢罪,神宗恢复了常态道:“不过你说的没错,但是你毕竟不是我,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啊!皇上不是坐在龙椅上就是皇上了,得坐稳了才是皇上。这两伙人,这件事情上不争,以后还会争,倒不如让他们互相较量较量,免得以后麻烦。”安德禄手作手刀装在胸前一挥道:“皇上何不……以绝后患?”神宗呵呵笑道:“你跟着朕许久了,你知道朕花了二十年才在龙椅上坐稳。朝中若能有一家独大,朕怎么还能安稳地坐在这里?”安德禄点头称是。神宗在奏折上批了一笔,站起身走到门口,面对着深夜的黑暗道:“何况,亡国者未必仇敌啊!”安德禄听到这句话立马噤若寒蝉,站姿也拘谨了不少。

次日,晨钟鸣起,百官进朝。神宗高居宝座,背朝数根金柱,面朝百官群臣,一派威仪。薛中书又上前行礼,还未开口,神宗先说话了:“爱卿可还是为五日前上朝之事?”薛中书点头道:“皇上圣明!”神宗摆手道:“奏折我看了,有可取之处,已经批复移交尚书省了,爱卿不必多言。”薛中书没想到皇上这么爽快,忙又高呼“皇上圣明”。枢密使王洪却站了出来:“皇上,臣以为此事还应该三思而后行,农民失地罪责在官府而不在商人。”神宗佯装糊涂道:“枢密使不要激动,现在对罪责在谁有争议,咱们就改革试一试嘛,若是有所减缓,便说明是商人太过猖獗,若是没有效果,再整顿官吏也不迟嘛!”

王洪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给出这样一个答复,忙道:“商业让民生便捷,物资转移,各取所需,人民就不会造反,若是这么鲁莽地打压商人,恐怕会危及江山社稷啊!”

皇上却笑道:“即使有人造反,不还有枢密使你在嘛,枢密副使虽然年轻,但是也因为剿匪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你们二位手握重兵,难不成还能让我朝江山覆灭?试一试而已,你们就不要再多言相劝了!”

皇上如此说,王洪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答应后退下。这一个早朝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薛中书同魏义伦两人是昂首吐气,得意洋洋;王洪和贾灿就各有心事了。

薛中书两人退朝后直接去了尚书省,察看皇上的批复。尚书令李正听闻薛中书与魏大人前来,忙亲自出来迎接。三人寒暄了几句,薛中书直入主题道:“今天皇上那里的奏折可已经取回来了?”李正笑着说:“当然,当然,已经取回来了,薛中书想要看一看?”薛中书正要开口索要他们递交上去的奏折,魏义伦拦住了他,转而对李正说:“尚书省的奏折我们本来是不应该随意察看的,但是做臣子的,总归要揣摩圣意,有件事情想清楚清楚皇上的态度,还麻烦李大人行个方便。”李正听后呵呵笑着说没问题,引两人向办公处走去。

到了门口,李正让两位大人稍等片刻,自己开门走了进去。不多时便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奏折,笑道:“两位大人想看的可是这个?”薛中书接过一看,果然是魏义伦代自己交上去的奏折,展开来细看,却发现数条措施中皇上只批准了“劳役新法”一条,此条确实是他们为解决现状想出的一个办法,却对商人并没有什么影响。薛中书失望地把奏折交还回去,李正问怎么处理,他只说:“按皇上的意思办就是。”

两人却想不通皇上早朝上一副十分认可的态度,现在却只批准了“劳役新法”一条是什么意思,感到十分郁闷。

贾灿回到府中的时候十分郁闷,摆完那场戏他以为此事已经十拿九稳,皇上不该再通过薛中书的奏折,现在却态度十分强硬,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下人告诉他范先生已经等候多时了,贾灿才强打精神去见了范承文。

“贾大人看过皇上的朱批了吗?”范承文听贾灿陈述完早朝发生的事情后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贾灿问道。贾灿抬头看了他一眼道:“这种东西我哪里能看得到。”范承文嘻嘻笑道:“那要我说贾大人伤心的过早了,我可听说皇上的朱批并没有全盘通过薛中书的奏折。”

“哦?”贾灿来了精神,这样也许还有转机,“快详细说说!”范承文又摆出了自命不凡的样子,挥舞着折扇说:“我听人说,薛中书的奏折上不是单纯的一个提议,而是陈列了好几条具体的措施。但是皇上在薛中书的奏折上只画了一个圆圈,表示认可。那条措施是‘劳役新法’。”贾灿好奇道:“这‘劳役新法’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好像和商人并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