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1-01)
这个月已经是十一月了,这两周作业接踵而至,两篇英文的assignment(作业)虽然很长,但终归还好说,西班牙文的assignment(作业)就让我真的一筹莫展。就像是我两年前接触英文时一样,在电脑前坐了半天,却总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可能万事开头难吧。
我一直的计划是,每个月写两篇日志,一方面记录、回顾、总结我在这里的学习生活,另一方面我不喜欢打电话,写好日志可以发给很多人看,减去很多唠叨。但有时因为自己时间安排的不善,往往想写时,时间不允许,有时间时,又没有写的心情。今天我想写写我在这里认识的朋友和他们给我的启迪与帮助。
因为最近的西班牙语课,我认识了Judith(朱迪斯)和Matt(马特)。朱迪斯已经PhD(博士)毕业,现在在life Science(生命科学)中心做项目。上课时,我们经常一组,她虽然是biology PhD(生物学博士),但西班牙语也是半点天赋没有,老师让我们相互听写数字或是电话号码,每次听完一对答案,总是啼笑皆非。虽然她今年已经31岁了,但是每天依然是穿一双vans(万斯)鞋,背一个双肩包,打扮像是一个高中生,但是她的举止却是典型的维多利亚时代的女性,永远带着露八颗牙齿的笑容,彬彬有礼,吃饭时很少发言,如果要发言也会先喝一口水,叉子头总是朝着下方,喝咖啡时先放糖再放咖啡。而马特就像是一个骑士,留着披肩发和络腮胡子,身上遍布刺青,出入学校总骑着一部电单车。走到哪都喜欢把课本和作业放在自己头盔里,感觉很酷。虽然他只是一个underground(本科生),但却是一个西班牙语天才,可能语言这个东西,真的越年轻的人学习起来越快。由于他反应太快,每次他来上课,我们基本很难有机会去回答问题,后来我就不叫他马特了,叫他dictionary(字典)。马特其实很能代表英国男生的普遍特点,就是外冷内热,英国男生很多看上去都很严肃,但其实都很开朗,很热心,很健谈。马特也是这样,以前我俩接触很少,后来有一次,我们分到了一组,由于我们俩水平相差太过悬殊,所以练习的过程基本就是他不断鼓励我的过程,并对我不厌其烦,真是良师益友。
我很幸运有三个睿智、质朴,不算是非常勤奋但还是挺刻苦的flatmate(舍友)。Joanna(乔安娜)和Simos(西蒙斯)都是Geography(地理)学院的。乔安娜来自波兰戈但斯克,西蒙斯来自希腊萨罗尼加。波兰在过去社会主义阵营中就是工业最发达的,基础也最好,1992年转轨后到2005年人均收入翻了四倍,另一方面波兰也确实是一个民生社会,不然卡钦斯基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波兰在2004年加入欧盟,欧盟宪法规定各成员国的公民可以随意往来生活工作,所以近几年有很多波兰人来到经济发展程度相对较好的英国谋生,而且欧盟对于成员国公民的利益也是非常保护的,所以一个波兰小学毕业的人可能只在英国从事很简单的工作,一年也能拿两万镑,而一个中国博士毕业生,也可能找不到工作,即便找到也是一个只能解决温饱问题的工作。希腊在南欧其实还是不错,虽然这两年遇到债务危机,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先说生活方式,因为这点对我震撼很大。乔安娜这样的知性女性,我觉得她可能永远也不会去买Gucci(古奇)的手提袋或是Chanel(香奈儿)的化妆品,但她会买很多8英镑一个的杯子,哪个喝水用,哪个喝茶用,哪个喝牛奶,哪个喝咖啡用,哪个冲咖啡用,分得一清二楚。然后买很多“华而不实”的刀叉,金色的切橙子,银色的切柠檬,圆头的切黄油,尖头的切香肠。虽然买的食品很简单,但绝不买打折食品,也不会去一镑店。乔安娜洗一个杯子分四个程序,先洗,再把杯子倒过来控水,再晾干,干了以后再擦一遍,才放进碗柜。西蒙斯也没有什么值钱的衣物,但在生活细节上比乔安娜有过之无不及。西蒙斯喝一杯咖啡,需要四个环节,首先用热水泡咖啡,泡完倒入一个专门的搅拌杯,加牛奶搅匀,然后再倒入一个专用的摇咖啡的杯子,摇出泡沫,再加入冰块,最后用镊子放入吸管,通过吸管来喝咖啡。所以我觉得,欧洲的富裕其实在一种成熟的保障体系下,我们望尘莫及。他们的富裕体现在生活的各个层面,如果我们单一观察一个环节,他们似乎都不是很突出。但是如果我们近距离观察他们的生活每个细节,就会发现这种望山跑死马的差距。他们很少出现中国的这种情况,可能手提袋是LV(路易·威登)的,但鞋只是匡威的,裤子只是H&M的,家里的杯子是一镑一个的,一把刀切完蔬菜切水果,卫生间的卫生纸是一镑8卷。让人疑惑不解:你到底是哪个阶级?
再说我那个台湾舍友,她很好相处,但由于我们的上课时间不同,一般只能在晚饭时在厨房碰见。这边台湾的学生很多,别的方面我就不多啰唆了。我想说,其实台湾学生和韩国、日本还有泰国这些亚洲国家的学生很像,一方面他们的经济能力、学习作风很平均。我观察了很多台湾学生之后发现,他们经济条件都差不多,好点的好不到哪去,差的差不到哪去。学习方面,台湾学生好的没大陆的好,差的没大陆的差。在英国的中国学生,有一些确实非常用功刻苦,但是根本不学纯粹来混日子的,基本是用功人群的五倍左右。台湾学生我从未看见哪个一周七天都在图书馆苦练板凳功,但是普遍都会来。大陆学生,见的天天见,不见的永远也见不着。台湾学生普遍的修养比大陆学生好,比日本略差。其实国民平均收入决定国民平均素质这个说法是很有道理的,三万美元的就是三万美元的,三千美元的就是三千美元的。
上个月一次偶然的机会去伦敦参观Tate modern(泰特美术馆),认识了Anna Caselli(安娜卡塞利)、Barbara Ray(芭芭拉雷)、Laura Alberti(拉纳阿尔贝提)、Catalina Jimenz(卡塔丽娜杰雷米斯)、Jose Lozano(何塞洛扎诺)、Vanesa Alvarez(瓦妮莎阿尔瓦雷斯)、Betanna(巴缇娜)。后来大家互相留了脸书(facebook),就由何塞洛扎诺出面每周末组织活动,大家就成了朋友。安娜卡塞利来自意大利帕尔玛,我觉得其实在欧洲各国人中,意大利与中国最像,首先意大利人学中文最快,而且发音最准。而且意大利是受过共产主义思想洗礼的国家,所以意大利人对中国的看法,和其他国家就截然不同。芭芭拉雷是瑞士人,她的英语、法语,德语都是母语水平。巴缇娜是德国人,过去我只是有耳闻,后来和巴提娜一起吃饭才发现,德国人真的是从来不给小费的。拉纳阿尔贝提、卡塔丽娜杰雷米斯、何塞洛扎诺、瓦妮莎阿尔瓦雷斯都是西班牙人。何塞洛扎诺和我是这个小组中仅有的两个男生,他今年已经29岁了,但是才读本科三年级,算是我师弟,这在中国很少见,在西班牙却很平常,因为何塞洛扎诺每读完一年都会出来工作两年,再返回校园,更神奇的是,他每读一年都会换一所学校,第一年在塞维利亚,结束后他希望去大城市看看,就去了马德里,结束了马德里的生活,又希望来国外看看,就来了英国。瓦妮莎阿尔瓦雷斯是何塞洛扎诺的未婚妻,今年也29岁了,她是辞了工作专程来英国陪何塞洛扎诺读书的。瓦妮莎阿尔瓦雷斯在塞维利亚有一份很体面的工作,但她英语水平一般,所以来了英国也只能先干干类似babysister(保姆)这样的工作,但她觉得这根本没什么,能和何塞洛扎诺在一起才最重要。有时大家一起去吃饭,何塞洛扎诺都会先去看菜单,如果一算人均消费要超过10镑,何塞洛扎诺就会在餐厅门口和大家开个小会,讨论讨论在这儿吃还是再找找。当然西班牙不愧是专门出航海家的国度,再怎么难找的地方,何塞洛扎诺也能找到。
后来上课认识了Chara Martin(哈拉马丁)和Ozden(敖泽丹),他们虽然都说自己是塞浦路斯人,也共同生活在那个岛上,却分别属于南塞浦路斯的希腊人和北塞浦路斯的土耳其人。无法交流,也不能交流。这确实挺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