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死后第三天,魏越本阵移师中牟,袁术亲自出阵劝降,张勋举敖仓而降。
此时中牟周边的魏军再次开始换装,北岸设伏的横野将军、太原郡守徐晃率虎步营、太原营南渡也加入换装序列,黑色为主的魏军服色改成了白色。
徐晃留护军路招主持所部军队换装事宜,本人飞骑抵达中牟,亲自聆听作战命令。
“平定中原之前,我不会对关中叛臣乱贼用兵。”
魏越头扎白巾,面容阴郁嘱咐着徐晃:“董璜举虎牢关而降,省去我军不少波折。此役,我以安国亭侯为讨逆都督,督公明及于毒、杨凤、李进、张郃五路军,沿虎牢上雒,水路并进。河内吕布军我已去信,会随同出兵,如此当有七万之众,攻灭乱贼王允不在话下。”
“另,我已向荆州牧下令,荆州会出一营兵马随南阳之兵出武关,以期斩断王允西逃之路。”
“讨平雒阳后,公明就替我守在雒阳,盯住关中的皇甫嵩。”
徐晃沉声应命,不做任何询问,魏越复问:“公明可有疑惑?”
“公上于晃有知遇之恩,晃唯有以死相报。此战公上屯于中牟,我军后顾无忧,又有两翼匡助,击惶惶之众,焉能不胜?”
徐晃的回答令魏越满意:“此战就幸苦公明所部为先锋,务必两日内与孟津董越联合。”
这是刷功勋的大好机会,虎牢关的董璜与雒阳方面是死仇不可能再出什么波折,孟津守军推董越为将,董越自然不可能傻乎乎向雒阳方面交出兵权。孟津港北岸就是吕布的河内兵,董越、孟津守军不可能向雒阳方面做什么阴私交易。
只要孟津守军能再坚持两天,那徐晃这个先锋就能稳稳的抵达孟津,将首功拿妥。
这个首功也有一定危险,魏越最怕贪功冒进的人只顾着赶路被雒阳方面算计。
过虎牢之后,两面都是山,是非常理想的伏击地形。
唯有性格沉稳的徐晃可以保证两天内抵达孟津,不会让小概率的意外事件发生。
魏越强留徐晃吃了一顿饱饭后,徐晃就急匆匆返回军中。
已经不需要再在意什么舆论了,唯一能在舆论上影响、压制魏越的只有汝颖士族集团和雒阳方面。
汝颖士族在瘟疫蔓延的紧要时期向北方倾巢出动,摆明了要借瘟疫的力量消除魏越的大领先优势,已不在意会死多少人。雒阳方面更直接,直接刺杀董卓抢夺朝廷控制权,企图以朝廷大义来要挟、影响魏越。
所以,在荆州、益州、扬州、徐州、幽州以及可能的凉州方面承认新的雒阳朝廷之前,魏越必须消灭这个以王允为代表的雒阳朝廷!
不给他们统合各州力量的机会,不给他们站稳跟脚清洗董卓旧部的机会,不给他们自我解释的机会……
抓住眼前的战机,一套组合拳打过去,然后站在王允的尸体上再慢慢算账,这样算账的话魏越说什么,就是什么。若让王允占据雒阳把持朝廷大义,那算账起来就有的扯皮了。
徐晃走后不久,魏越才挤出时间见秦谊。
作为吕布的使者,秦谊不是空手来的,带来的是一封‘臣温侯车骑将军吕布谨拜魏公大将军书’,内容很简单,这是吕布的检讨书和劝进书。此外还有宋氏和陈留王刘嘉,否则若只是一封吕布的手书,秦谊昨天就能跑到魏越面前。
放下吕布的劝进书,魏越目光落向秦谊,这次秦谊可不是端坐的使者姿态,而是直身跪坐的臣从姿态:“宜禄,表兄能从雒阳叛乱中逃出,对此我是高兴的。我很疑惑,好端端的他为什么要离开雒阳?护送陈留王母子东行,寻常一个侍中就可领衔,没必要非要他一个车骑将军出动。难道是你们事先察觉了危险,才外出避难?”
秦宜禄苦笑:“并无此事,公上发迅雷之兵,一战而定中原,实出天下人预料。我等欲离雒阳,乃奉先私事也。”
“究竟何事,让他这等当世虎将也不敢久留雒中?”
秦宜禄压低声音:“董公侍妾有仰慕奉先风采者,因私情而孕,故奉先不敢久留雒中,遂游说太傅,邀太傅一同出雒。”
闻言,魏越微微挑眉,哼笑一声:“竟不想是这么个原由,也算祸福相依吧。不过也难说,表兄不离雒阳,王允也很难刺杀董卓。”
王允不杀董卓不弄得西部大乱,他又怎么好撕破脸皮挥军上雒?
稍稍沉吟,衡量片刻后,魏越扭头去看一侧主簿司马朗,朗声道:“王允乱国杀辅政太师董卓、太傅蔡邕,罪大恶极古今罕见。为平此乱,表车骑将军吕布为凉州牧,使统董卓旧军,协助讨逆都督、司隶校尉张燕理清乱臣。”
雒阳、河内、关中都不可能给吕布染指,安排吕布最好的去处就是凉州,等什么时候吕布重新疏通西域,扫平西部鲜卑后,魏越才准备什么时候让吕布回归自己的中枢。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内部也就梳理干净了,不怕其他人再鼓动吕布做出什么让他控制不了的事情来。
给吕布捞到凉州牧、接受董卓旧部的条件已很不错了,秦宜禄满意而归。其实,只要能顺利回归魏军序列,吕布集团就能心满意足了。
魏越不愿意在西部分散自己的控制力,稳定中原军屯秩序,解决刘虞、陶谦这些敌对、半割据半从属的势力,才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中原、河北捋顺后,江东、荆楚问题顺手就能解决、关中雒阳、巴蜀益州,也是能活活磨死的。
只要河北稳固,中原以军屯保存元气和控制力,他就很难再失败。
特别是成功清洗汝颖士族之后,几乎就已立于不败之地了。
而张燕则是清洗雒阳贵戚、士族的最理想人员,黄巾军出身的张燕先天跟士族尿不到一个壶里去,又不算自己的嫡系,一个黄巾军大渠帅出身的人挥兵上雒平叛,平叛过程中造成较大、较重的误伤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魏越以张燕担任平叛主将,他清洗雒阳的意图几乎就是摆明了的。
不管王允会不会死,雒阳贵戚、士族绝对会害怕,而雒阳又有瘟疫滋生,裹挟小皇帝刘协往关中逃亡,就成了必然!
一个被乱臣裹挟、离京出逃的小皇帝,其权威自然会一日日下降……与历史不同,现在魏越手里还有一个先帝刘宏的儿子陈留王刘嘉,他完全可以再立一个新的小皇帝,以抵消长安朝廷的正统性。
一东一西两个小皇帝,魏越处理各处割据势力也就方便了,听长安方面的诸侯,直接予以剿灭;听自己这边的,那就是自己人,可以逐步收编纳为己有。
不像现在,群雄名义上都在一个皇帝的统治下,不好区别对待直接进行军事镇压;也因为自己不在雒阳,无法掌控尚书台控制政令,让群雄、士族集团有了存身、发展的土壤。
“王允倒是好算计,我屡屡容忍董卓,坐看董卓得寸进尺再到掌握雒阳朝政至我大破袁术前。我步步忍让,不仅让王允生出了逆心,也让雒中贵戚生出了想法,都心存侥幸以为我不敢挥兵上雒。”
“他们侥幸认为取代董卓后,再抬出蔡师,达成王允与蔡师一同主政的局面,如同之前董卓与蔡师一同主政一般的局面。以为这样,我会顾及蔡师,不敢挥兵上雒。”
“他们想错了,大错特错。董卓在关东毫无根基,与雒都贵戚更是无有关联,董卓连西州军都无法调度由心。我自然可以放纵董卓成长,他会死死压制朝中异己,为压制这些异己,他就不得不依赖于我。为抵御董卓的压迫,雒中贵戚、士族也就不得不向我摇尾巴。”
“这种局面随着我破幽州夺涿郡,杀袁绍,激发汝颖士族叛乱,又一战定中原后而大变。或许其中有吕布离开雒阳避祸的因素,导致董卓用人失误,为王允所算。不过一切细细捋顺后,我并没有亏损什么……甚至我怀疑蔡师在孟津遇害,有蔡师求死之内情。蔡师只有这么一死,就能为我扫开最后的障碍,使我能不受羁绊,在这天下板荡之际一举扫清雒中贵戚。”
“否则拖延下去,刘虞、黄琬、朱儁、曹操、刘焉、张举乃至是陶谦等人难免会在王允调度下联合起来。他们不会在意征战不休会使多少百姓家破人亡,亦不会管他们身死之后的子孙事。他们在意的是我,想挫败我的势头,使我不得不接纳他们,容忍他们继续存在,成为一个新帝国的毒瘤。”
中牟城墙上,魏越挽着杜氏散步,身后虎士挽盾提戟紧随。
这个胜利的前夜,若因魏越遇刺而前功尽弃,现在在外征战的那些将军调头回来,一定会愤怒的将失职的卫队清洗一空。
“张让、蹇硕、何进、张温、卢植还有董卓,如今都没了。我之心患,只剩下关中皇甫嵩,交州朱儁、益州刘焉。”
“合凉州马腾、韩遂之兵,吕布破皇甫嵩于关中,不难;朱儁二子皆在我手,高官厚禄三世富贵就在眼前,待我恢复中原元气后,一纸诏书就可令朱儁举州依附;刘焉垂垂老矣,其子刘璋暗愚,我不去攻,就会自取灭亡,不足为虑也。”
魏越说完却是一叹,杜氏朗声问:“那夫君所虑在何?”
“虑在光武中兴尔,虑在赤帝子而已。”
陈王刘宠在慰问流民时被扮作流民的张闿当场刺杀,陈相骆俊还未做出反应也被张闿袭杀。张闿事后逃遁,而陈国大乱,刘备却带着几百随他转战天下的部曲成功出逃,也不知去向,估计向荆州南郡的黄琬靠拢。
黄琬、刘焉是姑表兄弟,刘备在跟着一帮荆州士人入蜀投靠刘焉,似乎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毕竟,黄贞姬已经死了,他跟荆州士族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八月十四日,董卓遇刺第十二天的中午,张燕攻破雒阳南宫朱雀门,王允与宋翼一同自刎。小皇帝刘协被王宏护送突围逃往关中,吕布率军追击,与皇甫嵩鏖战于陕县。因秋雨连绵导致雒阳一带疫疾蔓延,吕布罢兵后撤休养。
十六日,陈相袁嗣举郡而降,除陈国,改陈郡。
九月十二日,白沟水系结冰前,魏越主持蔡邕葬礼后,率魏公国中军归魏公国。
十月,立陈留王刘嘉为帝,行都濮阳,改初平元年为兴平元年,诏除初平年号。
腊月,魏越进爵唐王,汉割太原、平阳、河内、渤海、巨鹿、中山、常山、安平、涿郡、河间、陈留十一郡于唐国,合魏郡为唐国十二郡。其中平阳郡已吞河东郡余下半郡,小皇帝刘嘉的行都所在东郡濮阳,法理上也变更为唐国领土。这新割十一郡中,原有的汉室藩王、侯爵一律削爵除国。
兴平二年四月,凉州牧吕布破皇甫嵩于长安,鸩杀废帝刘协,吕布晋爵齐侯,拜征西大将军,入屯天水,改凉州汉阳郡为天水郡。
八月,北中郎将张燕讨伐幽州,破蓟,公孙瓒斩杀刘虞,公孙瓒封辽东边侯,许蓄部曲五百户,以充实辽东郡。
九月,唐王纳宋太后为侧室,冬月诞鲁王魏许、兴平公主。
兴平三年春二月,征徐州牧陶谦为太尉,陶谦病死于道。
夏初五月,唐横海将军赵浮率吏士万人,乘船沿海抵达会稽郡,会稽太守唐瑁征为侍中,迁逍遥津侯、常山郡守张辽为会稽郡守。
六月,征吴郡郡守曹操为西护军,吴郡都尉孙策为西中郎将,同隶属于征西大将军吕布。八月,吕布越居延海,破鲜卑西部,孙策染疫而亡。
兴平四年春,分交州分置广州,以会稽郡南分置闽州,分豫章郡为三,新增庐陵郡、鄱阳郡。
兴平五年,分益州南为云州、西南为贵州、东为江州,分遣刺史治之,益州牧刘焉拒而不纳。
兴平六年征伐刘焉,凉州牧吕布走汉中,荆州牧黄琬走夷陵、交州牧朱儁走犍为,三路齐伐。刘焉病卒,其子刘璋请和。
因西南平定,次年改元建安。
建安二年冬,平州牧张举饮酒猝死,叙其前功,封其三子为亭侯,各食邑三百户。
建安三年春,分凉州南为洮州,凉州牧吕布改屯张掖,沟通西域。
建安四年,横海将军赵浮督吏士三万,过日南郡,搜捕土人五万北还,道死过半。
建安五年,闽州、交州、广州置五百余县,募士人率宗族南下往赴各县安抚土人、征讨山越。许袭县官三世,三世后封爵亭侯。
建安八年,交州南分置夷洲,划分郡县,以土人为官长。
建安十年,唐王遇刺,太子随行遇害,诛杀行都濮阳中贵戚、百官不下万人,废皇帝刘嘉为西瀛公,迁汉宗室苗裔、部曲、仆僮男女十万口随西瀛公东迁出海。
洪武元年,唐王称帝,都洛阳,以杜氏为皇后,曹氏、董氏、宋氏、朱氏、伊氏、韩氏、大袁氏、大乔氏为贵妃,小乔氏、小袁氏、张举女张氏为夫人。
洪武二年二月,两淮屯田都督王凌反,诛族;三月,江州讨夷校尉刘备反,败死白帝城中。
洪武三年,电报机分铺于各郡。
洪武十六年,冬,御史大夫,谯侯曹操病死,太子曹昂袭爵。
洪武十八年,夏,乌程侯孙权游猎射虎,为虎所伤,出脓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