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九族那是暴君才常用的手法,他自登基亲政以来就从未真正灭过谁的九族。如今就更不好了,或许令子阑还不甚了解。
顾辰南闻言,却是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没关系的,子阑皇上也一时气急了。你照实说便是了,为何好端端的皇后娘娘的病情会变得如此失控?难不成与北齐王的到来有关?”
若不是因为顾辰南的话,他连金陵城都不会来。如今又被皇上如此一说,他更是气不打出来。本来准备撒手不管了,反正爱怎样怎样吧。
以他的身手想要逃出这守卫森严的皇宫,还是不成问题的。可现如今好似他的心思都被人识破了,尤其是看着顾辰南这眉梢眼底都是求助的神情。
最终只得无奈道:“顾先生,我也是看着你的面子上而已,否则的话……”
对上楚昭文一双幽暗的眸子,令子阑直言道:“皇上,草民是山野莽夫可终归还是重诺之人,若没有人故意搅局。皇后娘娘必然会如草民说的那样。而现如今的情况想来,你们也明白了。正是那下蛊之人在蓄意提前蛊毒发作。”
果不其然,还当真是齐晟难怪他最后走的那般干净利落,原先就是留下了怎么一个后手!
楚昭文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立马将齐晟给生吞活剐了。而顾辰南又何尝不是呢,此刻他一身君子之风全无,牙齿咬的咯咯响。
半响后,楚昭文凤目之中,盛满凌厉的杀意,“若是将那下蛊之人斩杀呢,是否可以解除皇后的痛楚?”这个问题他不止一次想过,却从未真正问出口。毕竟齐晟现在的身份杀了他。稍微不慎便会引发大乱,到时候他苦心经营的一切或许就会付诸东流。
毕竟嘴上说的如此硬气,实在现在南夏还没确凿的保握,可以一举将北齐吞并。
可这些他都不管了,只要宋倾城可以安然无恙,那么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大不了正如齐晟说的那样倾覆天下也罢。
然而,连这样的机会老天也并没有给他。
只见令子阑摇了摇头,无奈道:“没用的,皇上若是不事先拿到解药,即便是将下蛊之人杀了。也未必可以解开蛊毒。当然也有那么一小部分下蛊人,因为蛊毒不精的缘故。会因为他们的离去,而让中蛊人得到解脱。但据草民看来,很显然皇后娘娘的并非如此。”
齐晟身处在北齐皇室,他或许本人不擅长蛊毒。但周身却有太多人擅长了,加之以他的心机和谋略。
“是啊,是朕异想天开了。”楚昭文听言,倒是怒气而笑了起来,可声音低低的,笑容也是又苦又涩。
看的连令子阑这样的外人都不禁忍不住唏嘘一声,而他方才的那一丝怨气也顷刻间消失无踪……
三日后,南夏皇帝接连下了三道圣旨,太平时期南夏历来就没有这般接连下旨的先例。更为让人诧异的是,这次南夏皇帝所下的都是明诏,也就是说需要宣召人当众宣读的。也会保留在御书房共史官查阅。
如此一来自不会是什么私事,否则的话这岂不是传出去让天下人笑话了?
然则随着这三道圣旨下达何处后,传阅其内容后,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因为这圣旨不是下达给别人的,而堪堪是与南夏皇后纠缠不清的北齐王。
而这下旨所说的事情,也并非其他的事情。而正是有关于南夏皇后之事。
故而这话传开宛若一道平地惊雷,彻彻底底在金陵城内炸开了锅。一时间百姓们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诶,你们知道吗?这北齐王竟然愿意以江山为聘迎娶,咱们南夏的皇后啊。这,这……也忒荒唐了点吧。”
“这有什么啊,我看到咱们皇帝陛下也并非什么好人。”其中一人不服气的辩解道:“这北齐王好歹也从未娶亲啊,这等深情厚谊委实是个奇男子。可是再看咱们南夏皇帝,啧啧啧,皇后与他相敬如宾多年不说,连孩子都为其生下了。还是两个呢,他竟然说同意就同意了。”
“是啊,这与那买卖牲口有什么区别啊!”
一时间,楚昭文这一代明君的光辉形象顿时跌入云端。而与此同时随之上升的自然是北齐王的形象。
当然此事引发了如此的轩然波,南夏朝野可谓震动异常。
不少文臣想自个帝王觐见并未得到什么好果子。自然就将风头转向了顾府。谁不知道顾辰南与他们的皇帝陛下素来亲厚。
更为重要的是,他好歹也是号称南夏第一文人雅士吧。那这样的礼数之事定然是明白的,于是众位大臣商议完毕后。结伴前来顾府叫门,顾辰南呢,倒是没有闭门谢客也将他们统统都迎了进去。
可惜没过多久他们便个个神色晦暗莫测的回来,为何呢?
原因很是简单,因为顾辰南顾大先生说了,“汝乃一介布衣,此乃天之事。汝也无能为力,倘若尔等有法不如尔等蜂拥而上。”而他这样的山野村夫,还是急流勇退的好。以免天子震怒,牵扯其中。
他前面那些话,都是空话都是废话,众人都不予理会。倒是最后一句,几乎是凑中了所有人的心口。
要知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他们可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啊。委实是不能做这等以卵击石之事啊。可能听到这话,众人不禁有些犹豫道,“那武将呢?难道堂堂南夏泱泱大国竟然没有武将坐正?”
这,这不可能够吧。要知道南夏的铁骑可是最为出名的,尤其是骁骑营的铁骑,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武将嘛,当然是有的。那么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呢?
这不,永和殿内,楚昭文端坐在高位之上,苏峰手持御赐宝剑身着白凯战甲矗立一旁。
余下的乌泱泱的一片皆是武将,定北候将众人都抒发完了自己的意见。昂首道:“皇上,老臣也认为众人的意见可行,皇上虽美的倾国倾城不可方物。可终归也不过是一名女子而已,要知道天下之美可多如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