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棺材的四周雕刻着类似云雾的花纹,故惜站起来走近细看,这石棺的棺材盖儿上是一副极其生动的雕刻石画,这画上云雾缭绕,看样子画的背景是天空,在天空的正中央,一直巨鹰展翅而飞,仿佛是在寻觅猎物,故惜看到这鹰的背后,还有一匹狼,但画上只雕刻了狼的头,那是一匹呲牙咧嘴的狼,看起来异常凶猛,仿佛要一口咬死背着它的鹰。
这图可真有意思,故惜心说,这老鹰怎么能驮得动狼?这狼还要吃老鹰呢!但故惜再定睛一看,这哪是老鹰驮狼,这明明就是一只长着狼头的怪鹰!故惜刚想叫周通过来看看这幅奇怪的画,只见周通正在一旁的长明灯下细细观察,不知道在看什么。
故惜留意了一下这四盏放在东南西北四角的长明灯,一看便知道,这托着长明灯芯的架子是铜质的,因为氧化的原因,在它们的表层已经附着了一层铜绿,已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青铜器。这灯有什么好看的?故惜心想。再看那刘伴迩,这时候竟然也站在另一边的灯架前,以和周通同样的姿势看着那灯架下的什么东西,二人都是背对着他的。
“你们俩在看什么?”故惜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可那背对着他的二人依旧是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没人回答他。故惜心说不妙,这古墓里处处有古怪? ,这二人不论看什么都不应该看的这么痴迷这么忘我,他快步先走到周通身边,只见那周通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灯架后面的石壁。
“周老伯?”故惜在周通耳旁轻声叫到,那周通依旧是一动不动,像聋了一般,目光也呆滞了。
“周老伯!”故惜这次提高了音量,但周通在此时仿佛变成了一具尸体。不会是死了吧?故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这种想法,他由不得将手放到了周通的鼻子下面,这么一放,故惜差点吓得叫出来,真的……居然真的没有鼻息!
他们俩的魂儿被勾走了!这是故惜此时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他用力推了一下周通,咚的一声,周通身体僵硬的倒在了地上。他走到刘伴迩身边,也推了一下刘伴迩,这胖子也倒了下去。完了!故惜心说,这下又中招了!怎么……怎么突然就没气儿了!是这墓室有问题?可是自己为什么没有变成他们俩那样儿?
他仔细回想刚刚的事情,在干掉养尸之后,周通和自己说了话,之后便不再出声,接着三人开始休息,接着自己觉得棺材奇怪就观察起来,再接着自己回头,回头看时二人便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他们都停在灯前,难道是这灯有问题?!
他赶忙跑到一盏长明灯前,看看灯芯,又瞅瞅灯架,只见那长明灯的火苗微微闪烁,由于气流的问题,偶尔跳动一下,但一直燃烧着。没什么问题呀?他们俩到底是怎么了?故惜此时也是云里雾里,觉得奇怪的很。
“难道……难道是犀角香?”故惜不知怎的,一下想到了犀角香。他俩是闻了犀角香才变成这样的吗?但怎么没有点燃犀角香的那浓郁的香味呢?故惜又一次环顾四周,想找的犀角香的来源,但是四周除了灯架和棺材,什么都没了。要点燃犀角香,灯架里是最有可能的,可他刚刚看过了,灯里什么都没有啊!是棺材吗?故惜心说,可他刚刚明明就站在棺材前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在这时候,故惜看到了更加惊人的一幕,那具放置在地宫中央的巨大棺材,就在故惜的目光扫到它时,故惜看到,那石棺的棺材盖儿,居然被从里面推开了!
故惜看到那棺材盖儿有动静,不由心中捏了一把汗,完了完了,真是倒霉催的,点背喝凉水都塞牙!看这样子又要跳出来个什么养尸了!故惜边向后退边握紧了手中的黑驴蹄子,又瞅瞅那一摊刚刚被消灭的养尸血水边的装糯米的袋子,想找个机会去再抓一把糯米防身。
但只听那棺材里面突然有人说话了:“咳……咳……小六子你个混蛋!不是叫你把那长明灯里的灯芯换掉吗?二爷待会儿上来又该骂你了!”
这声音雄厚有力,发声者中气很足。故惜心说,这声音是……哎?小六子?他说的是二叔家里的小六叔叔?
“小六叔?”故惜壮着胆子试探着冲那棺材里喊了一声。
“谁叫我?”紧接着只见一个黑影从那石棺里翻身而出,定睛一看,一个精壮的男人站在眼前。
故惜面前这男人矮小的个子却长得强壮,穿一身绿色迷彩服,留着寸头,双目坚毅有神,只是脸上有两条刀疤分布在左脸颊和右额头,直挺的鼻梁,一脸的络腮胡子,嘴里还叼着一根旱烟。真是二叔的手下小六!
故惜看到小六,就像见到了二叔本人,他扔掉手里的黑驴蹄子便扑进了小六的怀里。
“小六叔!”
“哟?故惜?!”小六也是吃了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能在这里碰到故惜!
“我说小惜少爷,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怎么下来的?”小六抱抱故惜,接着回头冲棺材里喊了一声,“大嘴,上来把灯芯换了!然后上去把弟兄们带下来!”
接着那棺材里面又翻上来一人,这人比两个刘伴迩还胖还壮,如果说刘伴迩是头熊,那么眼前这人便是熊中的霸王龙!
这人也叼着旱烟,一脸横肉,一张大嘴占据了半张脸,但一双小眼睛却滴溜溜的转着,看起来也是很精明的样子。他也穿着迷彩服,是二叔的人。故惜心说。虽然他的身材又大又胖,可是故惜看他刚刚从石棺里翻上来的动作,应该身手不错,是个灵活的胖子。
这胖子说话了:“嘿,我说你个混蛋小矮子,你敢使唤我?一起走!万一上面那两只棺材里的爷爷醒了怎么办?我可没你那两下子!”
故惜听这话,知道他二人是要上那第一层的偏宫里找那一群看守。
“小六叔,你们别去了,他们……都已经死了……”
“什么?”二人同时大喊,就这样,故惜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和二人讲了一遍,在这期间,那叫大嘴的胖子绕着地宫四周,换掉了长明灯里的灯芯。故惜之后又把他们如何找到地宫,如何灭掉养尸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最后又指着身后已经没了气息的刘周二人说道:“杀了养尸之后他们俩便没了气息 但我知道他们肯定没死!”
“是没死,他们是假死,都是这犀角香制成的灯芯在作怪。”小六说罢从腰间掏出一个带着木塞的小瓶子,只见他打开木塞把瓶子倒置在手中,然后故惜看到一股紫色的药水流在小六手中,小六把药水分别抹在二人鼻息处,没一会儿,刘周二人果真醒了!
“哎……我的脑袋……”刘伴迩醒了之后只觉得头疼的厉害,一个劲的叫唤。周通也是,只见他双手使劲按压着太阳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故惜说:“哈哈,老也老了,到这临了还又中了这埋伏,传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小六对醒来的二人说:“这地宫里的灯芯是用犀角香和麝香混合制成的,二者融合之后变成了无色无味的'假死香',一旦人体吸入足够量的'假死香',就会瞬间休克,随之身体也会僵硬,停止心跳,没有呼吸,和死了没什么两样。这香一定是墓主为了防盗而用的。幸亏二爷在下来之前叫大家都在鼻尖处涂抹了这药水,二爷真是料事如神呐!”说着他举起来手里的小瓶子。
“啊?可是为什么我没事?”故惜想起了火车上被周通迷晕的事,“为什么他俩都晕了我还没晕?”
这时周通说话了,“事到如今也不瞒着你了,我看你二叔应该就在下面,走吧,下去问问他。”接着他又笑了笑,“老夫当年也中过这'假死香'的埋伏,幸亏老东家出手相救,没想到今天,唉……真是人老了……”周通摆了摆手,“下去吧,我也该见见这故存虎了。”
“下去?”刘伴迩走了过来,“老神仙,您这不是被那什么'假死香'迷傻了吧?下哪里去啊?这里不就是地宫吗?”
“哼哼,这里可不是地宫,我们一开始就都错了!下去吧,打开这石棺就是真正的古楼烦王墓!”周通说。
“什么?”故刘二人惊呆了!这古墓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别人家古墓都是横着修,这古楼烦王墓怎么是竖着修的?而且远不止两层那么简单,下面居然还有一层!
“哎呦我的爷,这再往下,不就是岩浆了吗?”刘伴迩挠挠头,“这老古人就是厉害……”
“哼哼,这可不是老古人厉害,这是古楼烦王的工匠厉害!”周通幽幽的说。
“您是……”小六看着眼前的周通一头雾水。
“我是你们二爷的拜把子!”周通此时显得很激动。
小六一听这老头不但知道故存虎的大名,知道道上人都叫他二爷,还知道这是古楼烦王陵墓,又自称是二爷的拜把子,心说这也不是个善茬!便满脸堆笑的和他说:“您先别急我还没问您,您是怎么带着我们家惜少爷下来的?”
故惜一听这话,心说不好,这小六叔恐怕要对付周老伯了,赶忙说:“不不不,小六叔叔,是我自己要来的,我来见见二叔,二叔呢?有话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