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古墓又和赵王有什么关系呢?”故惜不明白,“虽说这古楼烦国是为赵王所破,但这毕竟是古楼烦第一代王的墓穴,这第一代王和赵武灵王生活的年代相去甚远,和赵国第二代国君惠文王赵何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他们又怎么会和周老伯扯上关系呢?”故惜实在搞不懂二叔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和他讲这件事。
“小惜,你听我说,别着急。”说话间,二叔又点上了一根烟。
所谓的“沙丘之乱”说的是在赵何继位后,也就是公元前前295年主父和惠文王游于沙丘,沙丘这个地方就是今天的河北平乡一带,那里有一座沙丘宫,是赵武灵王退位后的住处所在。当时的赵武灵王赵雍自称主父,因为惠文王年幼,他任命谋臣肥义为相国辅佐年幼国君,这肥义倒也忠心,为主子肝脑涂地,绝无二心。
那么这主父和惠文王为什么要来沙丘呢?一是为了游玩,放松心情,二来这赵雍也是想给自己找一个最终的归宿。虽然他当时正值壮年,但太子继位过早,没有办法,他自己来给自己挑一块墓地以便以后不时之用。
这惠文王父子二人在这边游玩的还未尽兴,在沙丘宫一住就是几天。这天,赵雍的大太子,也就是原定的继位太子赵章前来拜见,当时他已是自己弟弟的臣子,心中原本就不甘,又被分了一个代郡的狗屁安阳君,官职一般不说,本来是国君的他此时只和普通的大臣没什么区别,你叫他心里怎么平衡?他这次来拜见惠文王和主父,其实就是为了谋反。
在拜见了惠文王之后,赵章谎称主父召见惠文王,要带惠文王一同去见主父,但其实他是打算将惠文王谋杀以篡位。相国肥义知道其中有诈,便代替惠文王先去,结果被杀,之后赵章见事情已经败露,便仓皇造反,带兵开战,远在都城邯郸的赵成和他的谋士李兑得知消息后,从邯郸赶来平乱,发动四邑之兵,先杀了赵章的智囊田不礼。赵章情急之下逃到主父的沙丘宫中,主父因为父子之情,接纳了赵章。
按理说,事情到了这步田地,也该有个结果了。赵章的兵马已被平定,赵章的得力助手田不礼也已被杀,此时的赵章已经没有什么底牌了,他便跪倒在地,求主父保他一命,主父念及父子之情,又想到了这兵变也是由他而起,如果当初他按规矩来,把大太子赵章立为接班人也就没有这事了,于心不忍,他便答应保赵章一命。
但当时的主父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实权了。那这赶来平定叛乱的赵成又是何方神圣呢?他是主父赵雍的叔叔。他见赵章躲入沙丘宫中,按当时的规矩,这是太上皇的行宫,自然不可在宫里兵刃相接,那如何才能把赵章逼出来呢?
赵成便出主意,他派人在沙丘宫前大喊,如今是惠文王下令缉拿叛党,沙丘宫中一切闲杂人等必须立刻离开沙丘宫,不得阻碍,如有违背,即按违抗军令问斩,株连九族。
宫中之人一听这话,当下大乱,跑的跑,逃的逃,赵成趁乱,派刺客带短刃入宫,当即杀掉了赵章。主父赵雍一见此状,心知不妙,此时自己已是纸做的老虎,早已经毫无威严。一气之下,他死守沙丘宫,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出去。
宫外的一干人等此时其实也早已按捺不住,他们早就想杀掉赵雍,因为赵雍虽已退位,但他们认为其复辟之心不死,对年幼的惠文王具有较大威胁,按理应该早点除掉,但苦于没有人敢承担刺杀太上皇这么大的罪名,赵成觉得不如就这样将计就计,将他困死于宫中。就这样,里面的赵雍不出去,外面的赵成也不允许外人进来。
赵雍被围困在内宫里,内宫原来就没有什么吃的东西,一些日常的瓜果点心没过几天就被吃光了,赵雍饿得实在受不了了,就捉那些刚出生的雏鸟生吃。赵成把赵雍困在宫里,断粮断水前后达三个月之久,最终,赵雍被活活饿死。赵成在确定赵雍必死之后才打开内宫,为赵雍收尸。赵成等人围困主父赵雍时,赵何对他父亲的生死之事一直不闻不问,直到最后赵成来报告说赵雍饿死了,赵何才痛哭一场,命令厚葬,全国举哀。这便是史上著名的“沙丘之乱”。
当年赵雍身边有一帮死士忠心于他,他们一共一十二人。在得知先帝赵雍已经驾鹤西去后,这十二人连夜带刀入宫将主人的遗体抢了回来。宫中之事这些武将剑客一般都不过问,但明眼人一看便知赵雍之死和赵何,赵成脱不了干系,但区区十二人如何与一个国家的军队抗衡?最终,这十二人选择了一条不归路,那就是将先主的遗体带到一处极其隐蔽的风水宝地厚葬下土,以告之在天之灵。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赵成为了赵何日后的君主威严以及巩固自身当时在朝野之中的地位,居然秘密下了一道封杀令,派数以千计的浪人剑客以及宫中侍卫,乔装打扮必须杀死这十二个人,之后再将赵雍的尸体焚毁。
就这样,这十二人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留下七人,又过了一年,只剩四人,再过一年,只剩一人。但即便是这样,这十二死士就算全部被赶尽杀绝,他们也决不会让赵成找到赵雍的尸体。
最终赵成也真的没有找到赵雍的尸体所在,而当今世上的那些赵王墓,都是当年那十二死士所为,墓里大多都是赵雍的衣物用品,尸体究竟所在何处,只有那最后一个死士才知道。
“你的意思是,那最后一个死士并没有死?”故惜此时已经被二叔的故事吸引,他见二叔似乎要开始卖关子了就急忙问道。
“何止没有死,还娶了妻子,妻子生了儿子,他儿子又生了儿子,儿子又生了孙子,子子孙孙,一直到今天……”二叔熄灭了手里的最后一根香烟继续说道:“你知道那死士的后代是谁吗?他就是周通!而这里,便是那赵雍的真正所在!”
故惜听到这里,只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活在梦里。此时,自己究竟在经历些什么?周老伯到底是什么人?
故存虎继续说,“舍利子在人体滞留的时间越长,对人的副作用影响就越大。周通现在已经失忆了,不过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脑海里能够捏造记忆!我不知道他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但我敢说他所对你说的所有东西都不是真的!”
此话一出,故惜犹如听到了平空里的一声雷,他首先的反应是这不是真的。可二叔为什么要骗自己?
故惜还想问一些问题,但这时候,刚刚在耳室里的女子忽然从外面狼狈不堪地闯了进来:“二爷,那东西来了!”
“他娘的,怎么现在就来了?”二叔骂了一句便跑到耳室门口向外张望,之后回过身来对那女子说:“去那生门洞里等我!快!“
接着又和故惜说:“大侄子,香疤是这一切的源头,也是结束。你不要问,先走!”
故惜还没说话,故存虎便一把抓起故惜往外冲去,但很显然为时已晚。故惜只看到眼前是一片人间炼狱般的血色残阳,无数条血红色的细长的长着黑尾巴的蛇将先前那些中国人,美国人,男人和女人从脖子处都紧紧勒住,地上,台阶上到处都是死人和挣扎着与那黑尾红蛇做着殊死搏斗的人,一把把机关枪冒着火舌四处扫射,子弹打在墙上,蛇身上和人身上。而那血色残阳正是先前大厅里那个青铜柱子上散发出来的光芒!
故惜再定睛看去,那柱子上似乎还缠绕着一条更小更细的蛇,它的个头似乎只有这些蛇的三分之一不到,只见它用那条黑色的尾巴支撑着身体,一探一探地扭动着血红色的身躯,吐着红信子,力道很足,似乎是在跳一种只有蛇才会欣赏的舞蹈。
而柱子下面以及分布在墓室里的大蛇们看样子好像都在接受着那柱子上小蛇的指挥一般,小蛇的身子扭动的越强烈,这些大蛇们的动作越迅速。事实上区区几条蛇对于这支由雇佣兵以及经常下斗的二叔的伙计们所组成的队伍来说,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应对的,只不过那些受到大蛇纠缠的人们似乎动作和反应都要比之前缓慢。
而大蛇们就像是绷紧了的弹簧,以闪电般的速度就可以扑到人的肩上,之后顺势就能用细长的身体将人的脖子紧紧勒住,被勒住脖子的人只能扔下手里的火器或者冷兵器用双手与蛇搏斗,而这一举动恰恰给了这些蛇可乘之机,它们面对手无寸铁的人类,嘴里的毒牙便成了最好的杀人利器。故惜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也来不及细看因为有一条大蛇此时正飞扑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