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证据非常重要!”
公安局会议室,张翰明手举透明小方袋,透明袋里装着在唐立书架上发现的纸条,义正言辞道,“给我查!”
“查什么?”刘二探头问。
“查什么?”张翰明愤然地扫视一圈,“这个拿去做去字迹鉴定!然后给我查唐立最近和什么人接触,出入什么地方,有没有和人有过节,还有,再去给给我把那群作证的大妈们请来,我要一个一个亲自审!”
“张队,南溪是凶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人证物证都已齐全了,您再查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况且….”刘二为难的看着他,“我们人手不够啊。”
“人手不够?那就把那些外派的人全部给我招回来!南溪是那种犯了事会跑的人吗?你们和他共事这么多年,怎么这么一点信任都没有?”
“还有!”他低沉着声音,“从案发到现在,为何没有人告诉我,唐立是唐伟的弟弟?”
散会以后,刘二和另外几个警员并排走回各自的办公室。
“你说,那张大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去了一趟现场之后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得,局长说要抓的人,他把那些同事招回来,万一南溪跑了,我们怎么交代?”
“我哪知道。”刘二努努嘴,“不过你们真的相信南溪会杀人吗?前几天局长那雷厉风行大义灭亲的样,谁都不敢吭声,可是现在回想起来,疑点倒是很多,起码,杀人动机都不成立啊。”
“就是。”有人附和道,“刚得到消息时太过突然,再加上指向南溪的人证和物证接二连三的砸过来,都惊的我们不会思考了,现在冷静下来….”
他啧啧摇头,“有鬼。”
“好了好了别说了,现在张队有意要彻查这件事,我们尽力办好就行,其他的就不是我们要操心了。”刘二示意话题打住,挥手让大家都散了。
荒岛咖啡馆,温凉房内。
“阿凉。”乐妍翻出手机,“这是我前几天晚上从档案室里偷拍的人证资料,指证南溪是凶手的就是这五个人,黄锡荣,吴翠,杨元德,周晓芳,罗海琼。这个罗海琼是社区主任,吴翠是副主任,另外三个都是义务帮工。五人口供基本一致。根据她们所说的,是在下午三点一十看见南溪。”
“死亡时间呢?唐立的死亡时间呢?”
乐妍遗憾的摇头,“这个我还不知道,验尸的人不是之桃,不过我已经让方闻去打听了,应该很快有结果。”
温凉皱着眉,“那报警的人是谁?”
“罗海琼。罗南区有出警记录,报案人是她。”
“她们亲眼看见南溪杀人了吗?”
“倒是没有说的这么清楚,”乐洋滑动着相册,“上面没写。”
“假设啊。”温凉说,“假设南溪真的杀了人,又恰好被人逮了现行,他惊吓,然后逃走,再然后罗海琼报警——可是,如果是南溪先发现尸体,后遇到了罗海琼五人,如果是南溪让她报的警呢?这也是有可能的!”她顿了顿,“乐妍姐姐,我们得再去一趟弄堂18号。”
乐妍看着温凉一本正经分析案情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
“笑什么?我说错话了?”温凉一头雾水。
“没有没有。”乐妍笑着说,“你在南溪身边学了不少本领啊,这分析案子还有模有样,问我的问题都到了点子上。阿凉,有时候我都快忽略,你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
“哎,你吓我。”温凉松一口气,“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南溪成名的时候才多大,我还差得远呢。”
“不过,还有一件事儿。到底是谁让南溪去那个破地方的,你查出来了吗?”
乐妍想了想,然后摇摇头。
二人商量决定下午去一趟罗南区,她在店里晃了一圈没找到顾以昭,只好让周南帮忙转达一下。
“我已经和顾老板请过假啦。我要回南溪家拿几件衣服,很快就回。”
“顾…顾老板…”
刚出荒岛的小院子,顾以昭的车停在门口,见到二人降下车窗,“你要去南溪家?正好我送你。”
温凉和乐妍默默对视一眼,“不用了,乐妍姐姐开车了,是吧”说完她碰碰乐妍的胳膊。
乐妍看她挤眉弄眼,原本想说自己是打车来的话到嘴边也只好跟着点头。
“温凉,你需要信任我。”
他明明没看她。
温凉却觉得他那话透着淡淡无奈,心跟着沉了沉。
然后她带着乐妍自觉地爬上后座。
罗南区弄堂18号。
白天这里依然热闹,顾以昭看着脚下石板上沾着的不明物体,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温凉看他满脸不自在,小声问,“要不,顾老板您先回去等着。”
顾以昭没理,只是深吸了几口气。
“先去找罗海琼吗?”
“不。”顾以昭摇摇头,“先去找那个副主任——吴翠。”
吴翠住在弄堂18号7栋402室。
一个穿着灰色棉麻长裙的中年妇女开了门,“找谁?”
“你是吴翠吗?”妇女不耐烦的点头,乐妍出示证件之后说,“我们是来调查唐立被杀一案。”
吴翠愣了愣,“不是说好作完证就没事儿了么,”她小声嘀咕着,然后让三人进了屋。
和唐立的住处不一样,吴翠的房间向阳,两室一厅,户型方正。
“没热水,我就不给你泡茶了。”
吴翠随意的坐在木椅上,自顾自的点了支烟,“有什么问题,问吧。”
顾以昭默默后退一步,温凉赶紧去开窗,听到吴翠“啧”了一声,不好意思道他对烟味过敏。
“你看见南溪是几点?”
“下午三点多吧,居委会去找他收水电费。在门口看见了你们说的那个警察。”
“在门口看见的?你们亲眼看见他杀人了吗?”
吴翠想了想,“没有。”她随意的吐出烟圈,不满的看着乐妍,“这些问题我早就回答过了,怎么还问?”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南溪的?”
温凉冷不丁的问一句。
“我大致说了他的样子,有人拿出照片问是不是他,我就点头了。”
“那你怎么知道凶手是南溪?”
“我什么时候说凶手是他?”她抖了抖烟,“我只说我看见他的时候手上都是血,脸上惊慌失措,一副干了坏事的样子。”
“这和指名道姓说他是凶手有什么区别?他如果真要杀人,怎么会蠢到让你们看清他的脸?”乐妍看她无所谓的态度有些恼,“作伪证是要坐牢的!”
“你甭吓唬我小姑娘。”她又吸一口烟,“我说的都是事实。”
“随便说几句就能拿到一笔钱,那也不错,只可惜,有的人拿得多,有的人却只有个零头。”顾以昭想坐下来,看到灰不溜秋的沙发,决定还是站着。
“你什么意思?”吴翠掐了烟蒂,目光阴冷的看着顾以昭,“谁说假话了?谁拿钱了?”
顾以昭温和的笑笑,说的意味深长,“也没什么,我们来的时候看到那个什么主任手上戴的一块手表好像有好几万呢,奢侈品,外国货。一个小小居委会,油水挺足。”
吴翠仔细想了想,好像在昨天,还是前天,她去搓麻将的时候看到罗海琼手上戴的那块手表,摸牌的时候故意晃了晃,于是她很给面子的问了一句,觉得很是精贵,她还记得她那随意的语气,拖人从香港带回来的,不贵,也就几万块。当时她还觉得疑惑,她哪来的钱去买几万块的手表?难道…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那人找来的时候,只给每人一万现金,说等一个月之后会有另外的报酬。罗海琼没有这么多的存款,又出了名的抠门,她怎么舍得花这么多钱去买一块中看不中用的手表?
得问问。
“你们没别的问题就了就赶紧走,我一会儿还得去搓麻将。”
乐妍还想在说什么,被顾以昭拉住,他冲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