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结婚季
6682200000006

第6章 赤(5)

海选前一天,丽丽特意去商场买了一身时尚衣服,还去理发店做了个新发型,把自己着实包装了一番。但任何比赛都是残酷的。海选当天,现场人山人海,前来参赛者如过江之鲫。丽丽一早就去了,坐在那里等,因怕喊过号,她连中午饭都没吃。可直到她的肚子饿得都在唱歌了,才终于叫到她的名字。饥饿加上紧张,丽丽那天发挥得并不好,只进入了前200强,但这已经很不错了。

选秀失败后,丽丽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世界上的很多事,不是你努力了,就一定能有回报。看清了这一点,她不再好高骛远,变得务实了,进娱乐圈的想法也不再那么强烈。丽丽想,如果今生当不了歌手,做一个音乐教师也挺好。

大二下学期,在学校举办的一次舞会上,丽丽认识了一个学长,大她三岁。姓肖,叫肖鹏。肖鹏两年前就毕业了,这次是受一个学弟邀请,来参加活动的。说不清为什么,以前如此清高的丽丽,一见到肖鹏,那清高的姿态,便像冰块遇到骄阳般融化了。

舞会之后,丽丽变得神思恍惚,天天想着见到肖鹏。一想,她就主动给肖鹏打电话,约她出来见面。肖鹏也不拒绝,再忙都来赴约,一次都没失信过。很快,两人就好上了。

肖鹏是个富家公子,自大学毕业后,父母即拿出一百多万,给他创办了家公司。可肖鹏似乎对父母送他的这份厚礼并不上心,每天请几个助手去打理公司,而他自己却置身事外,过得逍遥自在得很。自从跟丽丽交往后,他更是无心过问公司的事,整天带着丽丽游山玩水。丽丽曾想过奉劝肖鹏踏实经营公司,但终是没说出口。她选择肖鹏,并不是因为其事业。如果这样一说,她担心肖鹏误会。故无论肖鹏怎样潇洒,她也佯装无所谓。

丽丽是铁了心要跟肖鹏结婚的。但令丽丽想不通的是,从大二到毕业,她都跟肖鹏同居一年多了,肖鹏始终不愿带她去见自己的父母。丽丽每次跟他提这事,他就找各种借口搪塞。有一次,丽丽发火了,非要跟肖鹏去见他父母。肖鹏仍是不情愿。他编了个充足的理由来回绝丽丽——肖鹏称父母投资给他开公司,公司却长期亏本,他没脸去见父母。

又过了半年,丽丽再次提出结婚的要求,肖鹏照样推脱,说等等吧,待公司有起色了再结婚不迟。而他还是整天酗酒、游玩,没把公司的事放在心上。

丽丽这回醒悟了,他觉得肖鹏压根儿就没想跟她结婚。丽丽想,与其如此,那长痛不如短痛,便索性快刀暂乱麻,结束了与肖鹏的同居关系。

上错花轿嫁对郎

跟肖鹏分手后,丽丽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为尽快走出这段阴影,她跑去考研,考完研后,又去考了博士。你还别说,丽丽真是个读书的料,考研和考博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尤其她提交的博士论文,得到了导师们的一直首肯。博士毕业后,她顺理成章地留校当了一名大学教师。

此时的丽丽,早已把肖鹏忘得一干二净。

几年前的一个劳动节,丽丽回家参加堂哥的婚礼。在婚礼上,她意外认识了杨雄,一个比她大6岁的男人,在司法局工作。两人那天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饭后一聊,也就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

这里不得不先说说杨雄的故事。杨雄原本是有女朋友的,跟他青梅竹马,彼此都很恩爱。就在来参加婚礼的前一个月,他们俩正准备结婚,新房都布置妥当了,可临到扯证那天,女朋友却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杨雄深受重创,恨不得马上另外找个女孩结婚,以泄心头之恨。

这不,丽丽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起初,听杨雄讲完他的经历,丽丽还不信。直到有一天,杨雄带她去自己的婚房参观,丽丽才相信了。杨雄的婚房布置得非常漂亮,很典雅,很温馨。丽丽一去,就喜欢上了。尤其是当看到杨雄的婚房里,连针线盒都摆放得有,这让丽丽觉得杨雄一定是个心细之人,可靠。

参观完婚房之后两个月时间不到,丽丽就搬了进去,成了婚房的女主人。

都说感情是需要培养的,有的是婚前培养,有的则是婚后培养。杨雄跟丽丽之间,属于后者。结婚前,他们双方都不了解,为人,家庭情况,皆是一无所知。直到婚后都半年了,丽丽才搞明白,其实杨雄的一切,都是他父母包办的。婚房是父母买的,车是父母买的。而且,丽丽还发现,这套婚房属于按揭贷款买的,但就在他们结婚前一周,杨雄的父母才赶紧去把房贷付清了。除此之外,在杨雄名下,还有另外5套住房,户主全是杨雄的名字。丽丽说:“杨雄所有的房产,在我俩结婚前,他父母早就偷偷地去做了婚前财产公证。”好在,杨雄待丽丽不薄,是真心爱她。杨雄说,他父母的这些行为,连他都不知道。如此一来,丽丽也就原谅了杨雄,二人开开心心地过起了小日子。

但好景不长,一晃三年过去。杨雄的父母见丽丽的肚皮还没动静,整天疑神疑鬼,对丽丽的态度变得十分不友好。特别是婆媳关系,弄得特别僵。他婆婆一见她,就说风凉话,很刺耳。只要丽丽放假回来,她便阴阳怪气地对着家里养的那条狗骂:“你个不争气的家伙,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连个崽都不会下,莫不是找野狗去了吧。”你想,丽丽堂堂一个大学教师,哪受得这般侮辱,便跟婆子妈明火执仗地骂。嘴吵凶了,杨雄就出来劝阻。每次他都站在自己母亲的立场上,这让丽丽对他产生了看法。僵持了一段日子后,丽丽跟杨雄的感情慢慢变得生疏起来,像两个陌生人似的。经济从来各用各的,就是去商场购物,给家里添置设备,所花费用也是一人一半平摊。

杨雄的父母本想鼓动儿子离婚,但见杨雄还没那心思,也只好忍气吞声。他们曾要求儿子儿媳去医院检查过,双方都正常,查不出原因。无奈之下,有一次,杨雄的母亲听一个朋友说,某某区县有一个算命先生,特别灵验,能化灾祈福,求嗣延子,便一路颠簸地跑去了。在那个算命先生的指点下,杨雄的母亲从菜市场买回一只大红公鸡,放了血,将鸡血涂抹到杨雄的身上,让其七天不准洗澡。而且,每天早晨,还要对着儿媳妇吐三下口水。如此折腾,可算是把丽丽折磨疯了。每天晚上,躺在杨雄身边,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恶心死了。丽丽逼着杨雄去洗澡,可杨雄的母亲就端张椅子坐在他们卧室的门口守着。这倒也罢了,丽丽最难忍受的,是早上一起床,正要坐上桌吃早餐,婆婆屁颠屁颠走过来,朝她吐三下口水,喷得她满脸都是,饭也没心情吃了。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在婆婆的装神弄鬼下,丽丽终于提出跟杨雄离婚。令人没想到的是,丽丽一提出来,杨雄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因办了婚前财产公证,离婚时,丽丽一分钱都没拿到,只从杨雄家里搬走了一台钢琴。这台钢琴,杨雄并不是专门给她买的,而是在布置之前的婚房时,给他的前女友买的。

但杨雄也还算有良心,毕竟夫妻一场,感情不再仁义在。除那台钢琴外,杨雄还承认补偿丽丽10万块钱的损失费。这是他背着父母做的决定。可丽丽走时,杨雄拿不出那么多钱,他的积蓄都被父母管着,便只好先付给丽丽2万,剩余的8万,就打了张欠条。

直到现在,那张欠条,都还搁在丽丽的钱夹里,她说:“我不知道这是我欠感情的债,还是感情欠我的债。”

红杏枝头春意闹

俗话说,人若走桃花运,门板都挡不住。丽丽跟杨雄离婚才四个月,即被另一个男人盯上了。这个人比丽丽小4岁,叫阮定军,是丽丽到大学教书后的第一届毕业生,目前在公交公司上班。那天,丽丽去公交公司帮一个亲戚办事,正好撞见阮定军。阮定军隔多远,就把她认出来了。他迅速跑过去,热情地接待丽丽。又是看座,又是奉茶的,这让丽丽感受到作为人民教师的自豪。办完事,阮定军非要请丽丽去外面吃饭,说自从毕业后,还没有机会好好感谢下老师。丽丽推脱不掉,也就去了。

这之后,阮定军经常发短信,或打电话请丽丽吃饭。丽丽多数时间是推辞,实在说不过去了,才勉为其难地去见见。丽丽其实心里是清楚的,阮定军还是学生的时候,就一直暗恋她。她当时刚到学校任教,年龄只比学生大几岁,这无疑拉近了她跟学生们之间的距离。阮定军那会儿是班干部,跟丽丽相处的机会比其他同学都要多。无论班上有个啥芝麻小事,他都跑去找丽丽。有时啥事没有,他也借故跑去找。丽丽察觉到了阮定军的心思,如果不是公事,她一般都会有意回避他。这样一来,阮定军对丽丽的暗恋,便一直没有机会萌芽。

可人一旦离开学校,情况就不一样了。老师跟学生之间,便不再是师徒关系,而变成了社会朋友。虽然见了面,学生嘴上仍然叫老师,但那不过是表达尊重而已。就像阮定军现在见到丽丽时的态度,绝对跟当年在学校时不同。当年,他毕竟还是个学生,没有勇气、也没有条件去公开追求老师。如今机会再次来临,说什么,他也不能错过。

经过两三次会面以后,阮定军对丽丽发起了猛烈的爱情进攻。而且,他还通过别的渠道打听到,丽丽眼下正是单身,这让阮定军喜不自禁。或许是他的执着和诚意感动了丽丽,一段时间过去,丽丽接受了阮定军。她觉得阮定军虽然年龄比她小,但成熟,为人处世大方、得体。这一点,甚至超过杨雄。

阮定军为证明对丽丽的爱,他们确定关系后的头一个星期,就带丽丽去了一趟马尔代夫度假。阮定军虽然出生社会,参加了工作,但毕竟工作年限不长,也没啥积蓄。去度假时,他把仅存的6万块钱全部拿出来花了,这让丽丽又感动了一回。

度假归来,阮定军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好似久旱逢甘霖。每个月,只要发了工资,他都悉数交给丽丽保管,而自己身上只留100块零用钱。后来,阮定军考虑到丽丽每天上班挤公交太辛苦,又专门跑去银行贷款,给她买了一辆10多万的车。

丽丽见阮定军这人实诚,没有花花肠子,也便铁了心要跟他过一辈子。去年九月,他们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手续,又共同出资,在离丽丽单位不远的地方买了一套30几平米的小房子。如今,他俩天天蜗居在此,小日子过得倒也滋润。家中惟一值点钱的,除了从杨雄处搬来的那台旧钢琴,还有一条阮定军养的德国宠物狗。

补记:

采访完丽丽两个月后,她打来电话,说自己怀孕了,想请朋友们吃个饭,庆贺一下。我去了,地点在她家楼下的一个餐馆里。那天,来的人中,全都是丽丽的朋友。阮定军坐在桌上,自始至终都没说几句话。倒是丽丽显得特别亢奋,嘴里放连珠炮似的,说个没完。说着说着,她又抽出一根烟来点燃。我马上提醒她说:“都有孩子了,你还抽烟?”丽丽笑笑,毫不回避地说:“怕什么,反正孩子又不是咱家小军的。”众人愕然。这时,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阮定军,他正拿着一只凤爪在啃,似乎对丽丽刚才的话充耳不闻,冷静得不能再冷静,仿佛这一切,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