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池时常躲在树上,想着十七碰她的那一下,脸颊也总是红热,她心里很明白。祭君对她的隐瞒,可终究这条命是祭君给的,她也不能有所反抗,祭君让她生她就定不会亡。如果让她亡决不会给她一丝苟活的机会,这就是祭君的道理。
祭池也并没有将沪一给她的卷轴上交给祭君,并且,她开始有了一种想要打开它的欲望。
祭君这几日也才刚刚想起祭池抓来的九重霄之人,见了才知道,个个都是与百里容栖有恩的人,她没在他们跟前露面也有其他的忌讳,留着不放,想来也应该是有用处的,她许久没有听到过敖顷与骆忍的消失,祭君认为,这两人都说爱百里容栖,可事实证明,死神来临时也只为求自保,当是百里容栖瞎了眼,听祭卒军来报,人间的余孽都清理得差不多了,还有离千古丈界外的魔界大军前来的意向祭君也知道了。
“倒是证明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惜,本祭君不需要。”此话一出,下一封死亡递书怕是要交给了魔界,她心里打着算盘,冥界那次,她要达到不攻自破的效果。
祭迟似恍似惚地准备回千丘顶,却听到了小孩的声音,而老妇人怀里的孩子极力抓住老妇人的袖子,不过是一岁都不到的孩子,却也能感受到自己亲人的危险,当祭卒军的刀挥下的时候,祭池拦下,一掌了结了那一名无名小卒,剩下的几个准备逃命,可终究还是死在了祭池手里。
老妇人看着怀里的孩子相安无事,连忙给祭池跪下,“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这小孙子已经无父无母,如今只靠我一人,我怕自己也是活不长了。”她又抱着孩子抓住祭池的衣服,“求姑娘把这孩子带到能够让她平平安安长大的地方吧我给你磕几个响头,求求你了,好心的姑娘。”
祭池看到她怀里的孩子,白白胖胖的手攥在一起,居然那孩子笑了,祭池看得入迷,可草木里的动静正在提示她,祭卒军正在靠近。“我带你走,可孩子还得你自己养,我并非善类。”她搂着老妇人疾走千里,可四处都遍布祭卒军。她抬头看了看天上,想起那卷轴。
拿出卷轴,将抽绳解开,里面完全就是一幅空白。这卷轴的玄机一时半会儿又怎能破解。
“啊~”
祭池转身的一幕,老妇人护着孩子,背部正在猛烈受着大刀的砍伐,但她嘴角还是笑着,并且唱着歌哄着孩子,不让她感到害怕。
祭池鼻子一酸,抽出剑,将那几名小卒大卸八块。那满身血痕的老妇人颤颤巍巍地将孩子抱给祭池,“姑娘,我,我求求您……”
眼见着老妇人就要倒下,祭池抱过孩子,看到孩子的眉心间还有着一颗滴血,她的心里就像有千万只蚂蚁爬过,眼眶一热,掉了泪珠子出来。这时,地上的卷轴有了反应,将那颗眼泪滴在了卷轴之上。
卷轴只被一滴泪全部浸湿,然后闪现出来金光,将祭池包围在这熠熠金光里。她的眼前浮现出的是一幅幅曾经熟悉现在却陌生的画面。直到一点一点,她的记忆如同揭开已经结痂的伤疤一样,难免少不了痛苦和挣扎。
她闭着眼睛,不再靠卷轴给她提供的画面。她已经能够依照过去全部回想起,并且,她也认识到祭君是祭君,容栖是容栖,更重要的是十七活着,他还好好的活着,只是她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十七要是知道了不会喜欢这样的她,看着手中的女婴,心里泛起的同情与怜悯让她意识到人类绝不能灭迹。一定不能让祭君达到目的。卷轴打开了一道无形的门,她走进去里面居然就像一个宅院一般。
这宅院的范围很广,可以容纳不少人,也刚好可以把女婴放在这里不被祭卒军发现,此后,每当她救起一人,她就把人带进卷轴里,如此往复,她觉得可以减少一些罪孽。
这破宁绕了几道梁才把敖顷带去了山谷元老那里,这个山谷元老脾气可奇怪,不管说什么都是一幅不屑的样子。敖顷来之前就已经能感受到一种压迫,总感觉这个山谷元老在一手遮天着什么。
待客之道也是有的,只是全程的气氛冰冷冷的,就连破宁也是奇奇怪怪的样子,相比刚才,破宁又有了几分硬气。
“山谷元老,我想问问君抒谷主……”
“这这里提不得那个名字。”破宁脸上慌张手上不停地搓着冷汗,敖顷觉得这个山谷可算是越来越奇怪了。
“为什么?”
“你再固执下去会被驱逐出谷的。”
敖顷不再说什么,山谷元老一直不肯讲话,坐在那里岿然不动,时不时梳弄自己嘴腮上的长白胡子,神情是不减的严肃。
“年轻人能入得了浣谷,又能全身而退于守谷兽,想必你来头不小。”
敖顷还是恭恭敬敬地答道,“不敢在元老面前班门弄斧。”
山谷元老眼睛一瞥,迅速移到他身旁问,“你来自六界,却是浣谷的人,想必君抒是你的什么人了。”
敖顷摸不透这怪老头的心思,只是一个劲地转着脑袋,说话一定要严谨,不能遗留下任何把柄,他灵机一转,“我曾受了君抒谷主的的恩惠,所以难免会有些报恩的念头。”
“恩惠?她倒是喜欢帮助形形色色的人,她给浣谷带来的恩惠,可是“福泽”了好几代后辈。敖顷看着山谷元老只要一提起君抒就敏感,情绪也自然起伏激烈,敖顷心想,难道是因为君抒与天帝,九方的那一会劫难?可如今的浣谷的确是因为那场劫难而被大肆破坏。
“可她也正在尽力弥补,不惜献出自己的生命。”
“献生?哈……哈哈,她早该去死了。”敖顷觉得现在手挺痒的,让这个倚老卖老的山谷元老太过放纵了。
“是啊,你这个老头怕是黄土也要掩埋全身了吧。”说这话是,敖顷已经瞬秒到山谷元老背后,随后,他又俯耳说道,“我敬重您是长辈所以您辱骂我,我欣然接受,可您辱骂君抒谷主,怕也是大不敬,抒时期的繁荣昌盛,你我都不用多说,历史演练而来,该经历的是死都躲不过。”
山谷元老的脸色铁青,他树立的权威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摧毁。他突然狂笑,结果敖顷以外的所有人都开始惊慌失措,山谷元老的心上汇着一股黑气,但怨念极重,敖顷躲闪在一边,看出了里面的玄机,敖顷恍然大悟,这该不会是胎莲吧?
“敖大爷,你快跑,这怨气不是你能受得了的”
“这世间还会有我受不了的。”这不敖的倔脾气又将一发不可收拾。
“胎莲引出的是世间所有的怨念,你一个从未经受到怨气摧残的人又怎能妄言。”头一回碰上敖顷这倔脾气的人,心里也是说不出的百感交集。
“还想跑?”山谷几乎是疯了,哪里还管浣谷一族的安危。敖顷的煞气让族人头痛欲裂,敖顷才开始有了一定的影响,眼睛看到的东西都开始出现了幻觉。
忽然,混乱中,有人抓住了敖顷。是破宁忍着剧痛。在浣谷只有一处不受煞气所侵,就是君抒曾经的寝宫。那里现在藏着浣谷的妇女和孩子,怪不得敖顷看到的都是男丁。
“为何他会变成这幅模样?”
破宁的眼神黯淡下来,“爱之过及。”
敖顷偏头疑惑,破宁合上了寝宫的门,语重心长地说道:“多年君抒谷主还在的时候,山谷爷爷就已经爱慕她很久了,可浣谷和谷主将不会以常人的孕育方式来传宗接代,所以自然也不会有感情二字。后来,来了两个人,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君抒谷主却跟这两人走得越来越近,山谷爷爷心里自然就有了想法,后来,君抒谷主竟然为了那两人启用胎莲救人,而谷主又奇怪地有了身孕,所受非议极其之大,最后,竟然莫名其妙从浣谷消失,山谷爷爷的一家人当时也因为那场劫难而家毁人亡,所以才走到了今天这步,他以前很好的。”
敖顷听破宁这么一说,君抒谷主飞升天妃的事情他们并不知道,如果说是祭天姬的使命,只有浣谷的历仪谷主才是没有感情,那么也就是说,君抒还是同以往运用了胎莲孕育,只是九方在胎莲里留下了自己的一流血液,所以说,祭天姬有使命也有感情,那天帝也只是一旁观者,容栖并不是他的女儿,只是应了九方的要求而已。
那祭君的怨念与这胎莲也是极为相似的,难道?
十七被带上天界以后就热闹了,他总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化,但又说不出来是哪种感觉,这九重霄上的人不比别人悠闲,每时每刻都有得忙,就连沪一老头也不带着他,可十七的心里慢慢的都是着急,着急姐姐着急小池,毕竟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自从被收进葫芦里整天的日子就开始浑浑噩噩的,根本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他并不知情。
一个人四处乱逛,哪能去就去哪儿,恰逢黛姬在最偏僻的别苑里休息着,顺着个门缝就给进去了,黛姬正在康复中还是半醒的意识,这会儿正看守的几个丫鬟轮班交替去了,房里就只剩下黛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