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龙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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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凌爷的故事

大概是我真的想多了,哪有什么笑声,肯定是最近我太过孤独而产生的幻听。再说了只是一场睡梦而已,何必当真,所谓的场景相似只是自己先入为主而已。

下午的时候,家属和公安来过了,还有保险公司的人。看起来似乎谈的很融洽,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听见吵闹声。

公安给大家作了笔录,一致认定是意外的结果让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句号。

傍晚的时候,公安和家属以及保险公司的人都走了。

吃过晚饭之后,我就准备睡觉了。虽说是想睡觉,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充满了那银铃般的笑声,不停的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我也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周围有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注视着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一直折磨着我。

终于在困意的召唤下,我慢慢的睡去,将自己和这夜色融为一体,窗外的月亮也如睡着了一般,不愿挪动哪怕一点。

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暖暖的照在了伐木场上,一天的工作又照常升起,人们的工作依旧,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我是打着哈欠去的食堂,又是揉着睡眼去的仓库,精神不怎么好。因为昨晚那笑声一直在我的耳边回荡,我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睡眠不够,精神极其的差。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送走一个一个又一个的工人,好不容易最后一个走了,我赶紧坐下来,合上自己已经打架拉都拉不开的眼皮,半睡半醒的趴着,也是可以养养神的。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到了上午,大概是四点多的时候,我还是在打盹。突然有人喊了起来,我一下子被惊醒,赶紧爬了起来。我以为是负责人来了,不敢有任何的怠慢,毕竟是给别人打工的。

可是当我仔细听的时候,却发现是有人慌张的喊声:“死人了!死人了!”。

我一个激灵,马上就跑了出去,来人正好也是往仓库这边跑,我赶紧拦住来人。我没记错的话这人姓肖,挺憨厚的一个人。

“肖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拦住他之后急忙问道。

肖叔慌张的说:“又出事了,四川来的老陈今天作业的时候,被木材压死了!”。

听到这个,我如同丢了魂。没错,四川的老陈就是昨天我叫的陈叔,昨天他还活奔乱跳了,可是今天居然···

“可惜啊,老陈待人又好,又没有什么心眼,多好的人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唉!”,肖叔还在感叹着。

“肖叔,在哪里出的事啊,能带我过去看看么?”。

“你跟着我”,说罢便向森林深处跑去,后面还跟着几个轮休的工人。

这次离得远一点,我们跑了好久才跑到了陈叔出事的地方。

去的时候,那边已经围了好多人,和昨天如出一辙,我赶紧挤了进去。见到的却是和昨天一般的景象,陈叔倒在了木材之下,血从口出,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更像是一击致命。而且也没有任何要躲避的迹象,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静静的等着木材倒下来。

我又仔细的看了看木材的倒向,亦和昨天一般,离奇的倒向了上坡方向。我倒是相信巧合,可是两次发生同样的事就不是巧合了,一定有特别的力量操控着事情的发生,也或者就是有精怪在作祟。

我暗暗的咬了一下嘴唇,手紧紧的握了起来。

不久,负责人就将我们一众人都遣散,要我们回去吃饭,然后告诉我们暂时不用干活了,工期无限期延后,直到有通知再开工。

我们听到负责人的话都不免有些丧气,一个一个都低着头慢慢的往回走。我回头看看负责人,他似乎更加的不悦,呆呆的望着陈叔的尸体,让人不免心里有些不好受。

往回走的时候,我越发觉得事情不对,而此时那笑声又在我的耳边回荡,我回转过头去,幽深的只有森林,什么都没有,可是这次我不会再相信是我的幻觉了,肯定有什么东西在作怪。

依旧是下午,伐木场热闹起来,公安,家属,保险公司,还有一些其他的领导都来了。停业整顿的通知被贴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大家都在议论纷纷,不过关于赔偿的事似乎谈的十分融洽,家属依旧是没有闹。傍晚时分,伐木场又恢复了平静。

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在议论这两天发生的事,人多语杂,有惋惜的,也有说风凉话的,说的不亦乐乎。可是有一个人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只顾得埋头吃饭,这人便是伐木场看木材的老者,人都要叫一声凌叔,按辈分来说,我应该叫凌爷的。

凌爷在我们这群打工的人里,算是一位老人了,他一直在这里。听别人说,还没有伐木场的时候,他就在这里做护林员。后来这边开始开发了,他就在这里做起了看管工作。这里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情况。

看着凌爷埋头吃饭的样子,我更加肯定他知道什么,或许突破口就在他的身上。

不一会儿,凌爷吃罢了,走了出去。我也赶紧放下碗筷,匆匆跟了出去。

凌爷并没有走远,只是在外面找了一堆木材,随便坐在上面。掏出了口袋里的香烟,点着之后就抽了起来,一股股烟气远远的向森林深处飘去,而烟飘去的方向,正是凌爷远望的方向。

我悄悄地跟着凌爷,见他坐下了,正在想我该怎么向凌爷打招呼呢,凌爷却说话了:“过来坐吧,站着怪累的”。

我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我还是乖乖的走到了木材堆旁边。

“站着不累啊!坐吧!”,凌爷也没有摆什么架子,反而很是和蔼,招呼我坐。

我就恭敬不如从命,挨着凌爷坐了下来。凌爷又掏出自己的烟出来,递给我。我摆了摆手,凌爷一笑又装了回去,嘴里还念叨着:“不抽烟好,不抽好”。

然后我们就陷入了僵局,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静静的望着森林。过了不多久,我实在忍不了了,就首先开了口:“凌爷,那个,你在这里有多久了?”。

凌爷笑了笑说道:“这个嘛,忘了,人年纪大了就是这样,你别见怪,容我老头子算算啊。嗯,我在这里已经有四十年了”。

“凌爷是什么时候开始待在这里呢?”。

“老头子从二十岁的时候就一直在这里了。一是因为老头子我家里人都走得早,自己一个人过惯了清静,受不了吵闹;二是因为老头子当年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实在没办法了。我说小子,你为什么突然对老头子这么伤心呢?”。

“只是一个人无聊,想找凌爷聊聊天,解解闷”。

“小子,老头子我不是白活的,我一看你就有事,不然谁愿意跟一个老头子这么干坐着?说吧,老头子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凌爷,那我就说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啦,就是想问凌爷在这里这么久,有没有听见过女孩子的笑声”。

说到这里,凌爷显然被我这番话惊到了,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又左右看了一遍,显然是在看四周有没有人。在确定四周没人之后,他又继续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我。

月光之下,凌爷的表情更是怪异,而又夸张。许久他才说:“你小子也听见了?”。

“我听见了”。

“哈哈,我以为只有我老头子听见了,我给别人说,别人都说没听见,还说我是神经病。我也一直以为我是得了某种病才听见的幻觉,原来不是幻觉,是真的!”说到这里,凌爷开始有些兴奋,仿佛一片久旱的大地迎来了一场甘霖一样。

接着凌爷又说道:“我是小时候命里带了不该带的东西,所以就犯了天怒,致使我的家人一个一个的离我而去,我成了孤家寡人。可是这也令我看到、听到了许多人都无法探知的东西。这或许就是人家说的报应吧!你呢?为什么能听到啊?”。

我想了想说:“凌爷,我也是一个人,家人都去了”。

凌爷听到这里,愣了一下,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对着凌爷笑了笑,表示自己已经走出来了。接着我又向让凌爷给我讲一下他听到笑声的故事。

凌爷此时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也是远远的望着森林,久久才开口讲话。

那时凌爷刚刚在这里做护林员,加之很年轻,很有热情,就经常跟一起的一个年轻护林员去巡山,而且经常是夜宿在外,不归住处。

这天凌爷和那个护林员一起回来了,想要好好休整一下,犒劳自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住处的柴火用完了。由于两人都太累,便都不愿到远处去捡柴火,便相约去周围不远的地方砍树劈柴。

两人离得也不远,互相之间能听到砍树的声音。

“铛、铛”的砍树声回荡在空旷的山林之中,惊飞了周围的鸟儿。不一会儿,另一个护林员那边明显传来了一阵来自女子的笑声,夹杂在砍树声之中。

凌爷抬头侧耳仔细的听去,那声音却又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响起过一样。凌爷摇摇头,心想肯定是自己的幻觉,者深山老林哪里来的女人?

紧接着,那边传来了树木折断的声音,又传来了树木倒地的闷响。凌爷此时抬头喊了另一个护林员一声,本来想说他砍的可真快,可是并没有人回应他。凌爷又叫了一声,依旧是没有回应。

凌爷赶紧放下斧子,跑了过去,当他拨开草丛的时候,他看见了自己此生都不能忘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