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亭上前掰过少女的头仔细的看了看,对少女问道,“翠翠,你这两天有没有吃什么东西?”
翠翠呜呜咽咽的,话都说不出来,艰难的摇了摇脖子上的猪头,“没……有……救……救我……”
还没说完,她就又哭了。
稻花嫂子也是一脸焦急,“秦大夫问你呢,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山里采野果吃了?说不定就是吃坏了。”
翠翠摇着头,“真的……没吃……什么……”
秦墨亭道,“这是中毒了,得解毒。不过这毒霸道得很,一般的药解不了,稻花嫂子这事儿还得靠你。”
稻花嫂子一愣,“靠我?什么事秦大夫尽管吩咐。”
秦墨亭笑了笑,“我得到稻花嫂子房间去取一点东西做药引子。”
稻花嫂子和我都是一脸发懵,完全不懂秦墨亭到一个少妇空闺去找什么做药引子,但是我们都见识过他的厉害,知道他治病的方法总是出其不意,便都没有问。
稻花嫂子掏出一把钥匙给秦墨亭,“西北角就是我的房间,你要什么自己去拿,我在这里守着翠翠。”
秦墨亭点头,接过钥匙,我连忙跟着他一起往稻花嫂子的房间走去,开了门,房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很简朴,很整洁,看得出来稻花嫂子是个又爱干净又能干的女人。
山里用的床,都是自家打的,有点儿像晚清的款式,床头又高又宽,甚至还开了两个抽屉,里面放些头油、脂粉什么的,稻花嫂子的床也是这样。
秦墨亭走到床边,伸手到床头抹了抹,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很尴尬似的,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
“什么不可能?”我不禁问道。
秦墨亭默默失神半晌,才回答道,“没事,这里没有药引子,我们去别处找吧。”
“你要找什么做药引子?”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寡妇床头灰。”秦墨亭一边退出房间,一边答道。
我噗嗤一声笑了,“还有这种药引子?”
秦墨亭似乎有些不耐烦,但还是给我解释了,“寡妇床头,没有男人晃动,积年累月,便容易积累灰尘,这灰尘攒上个年把,量便很可观了,灰尘长年累月的吸收寡妇空闺的女人阴气,再经历四季变化发生霉变,就会成为效果极强的解毒药。”
我张大嘴巴,没想到中医竟然博大精深到这种程度,而秦墨亭更是懂得这么多!
不过我还是笑着取笑他,“就算这床头灰有神效,可是稻花嫂子也不是寡妇啊!”
秦墨亭黑着一张脸,“她老公去南方打工已经两年了,她家里没有男人,谁会去晃她的床头?”
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瞬间红了脸,“也许她爱干净,每天都把床头擦得干干净净的呢?”
秦墨亭伸出手掌,只见上面沾着一层薄灰,“若是真擦了,也就不会有灰了,这一点灰,说明稻花嫂子平时并不擦床头,但是这点量,又绝不是她独居两年该有的……”
“你的意思是……”我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那个娇俏的少妇稻花嫂,独守空闺,却给自己男人戴了绿帽……而且,还是凭着床头灰这种东西,这实在是有点武断,“不太可能吧?”
“希望不是我们想的那样,算了,先去刘大娘李大娘家里弄药引子吧。她俩都是多年的老寡妇了。”秦墨亭说着,便迈脚往外走去,我也连忙跟上。
果不其然,他重新找的这两家老妇人的床头,都积着厚厚的灰,那些灰因为潮湿,甚至都长了绿毛,秦墨亭看到了,却非常高兴,说这种最好使。
拿到翠翠的房间,稻花嫂子问我们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到底找的什么药引子,秦墨亭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们都没有明说,敷衍过去了,好在稻花嫂子也着急给小姑子治病,并没有追问。
秦墨亭用一根金针刺进了翠翠的两腮,用两只碗一左一右的接着,翠翠痛苦的呻吟了一声,不一会儿,就放出来两碗黑血,肿消了不少,但是翠翠的脸还是不能看,又黑又紫,吓人得不行。
秦墨亭轻声道一声,“忍着点。”便开始拿着金针在翠翠的脸上密密麻麻的点了起来,不一会儿,已经把翠翠的一张脸点的全都是小针眼,针眼往外渗着血,看着可怖极了。
翠翠一直痛得哼哼,却也不敢动弹。
秦墨亭对稻花嫂子道,“去接阿牛的一泡尿来。”
稻花嫂子连忙到隔壁房间去了,不一会儿,真的接来了一碗童子尿,秦墨亭将收集来的寡妇床头灰和进了尿里,把翠翠一张脸跟抹面膜似的抹满了。
本以为翠翠这样一个年轻女孩,被尿和泥糊了脸会嫌恶,没想到秦墨亭抹完了,她居然连说话都利索了,“哎呀,舒服多了,刚才整张脸都火辣辣的疼,现在感觉好清凉,也不疼了。”
秦墨亭将剩下的床头灰交给了稻花嫂子,“明天还用阿牛的尿和好,再给翠翠敷一次脸,就能好了。”
稻花嫂子脸上露出感激的笑,“秦大夫,真是太感谢了!我们一家子,一天麻烦你好两次……”
“没事,我该回了,阿牛和翠翠的药你都按照我说的,明天过后基本都能好了。”秦墨亭说着,便给我使了个眼色,带着我一起出门了。
出了门,他却并没有回家,而是拐到了稻花嫂家旁边的石板小巷里。
我轻轻拉住他的衣角,“不回家吗?你要干嘛啊?”
秦墨亭回头看了我一眼,一双俊眼让黑夜也失去色彩,我一瞬间有些失神,还是他的话把我的神思拉了回来,“翠翠中的毒,很有可能是有人刻意下的,要是不抓到这个人,翠翠可能要遭毒手。”
“什么?”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有人下毒?”
秦墨亭伸出食指,“嘘~~跟我来。”
说着,他已经转过身去在前带路,稻花嫂子家的房子修在山脚下的斜坡上,所以往后走要爬坡,秦墨亭很自然的向后对着我伸出了手,我对山路不熟悉,正走得跌跌拌拌,看到他的手,脸蓦地一下子就红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