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这山里有没有瘴气之类的东西?”二叔问张伯。
“我之前来山里时,看得最多的就是白雾,瘴气应该没有。”张伯摇摇头道。
“这下就麻烦了!”二叔暗叫不好。
我说:“怎么了?”
“我们一开始没有遇见这些尸婴是有原因的,这些尸婴都是极阴之物,刚才接触过他们的人应该都知道了。平常的时候这些东西是不会出来的,只有等到瘴气爆发时,山里阴气加重,这样尸婴将这些瘴气给作为食物吞下去。这个时候的尸婴是最可怕的,他们虽然矮小,但在一头老虎面前他们也毫不逊色。不过现在还好,由于下过雨之后,空气里有其他成分,而且这些尸婴也是刚苏醒不久,要是等他们彻底吞掉山里的瘴气,强壮起来的话,恐怕随便往身上一抓,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处理就能解决的了!”
我这才有些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自己有些昏昏欲睡,是闻见了这些瘴气。
以前要是有人说婴儿就是个弱势群体,随便人欺负,我肯定会相信,但是现在满山的尸婴,满山的尖锐的叫声,实在令人头皮发麻。
“嘘!”张伯竖起两个指头,示意我们说话的声音小声点。
这些尸婴视觉并不好,但是他们的听觉特别灵敏,大声叫唤的话反而会把他们给招惹过来。
不过这些东西可真诡异,别的不说,就单从数量上来看,一个深林中存在着上百个尸婴,这也是巨大的数量。一想到那个全身发着绿光,可以看见体内五脏六腑的场景,我心里就堵得慌,就好像是被死人盯着一样。
“这些东西拥有自己的思想,虽然体内全是一滩臭水,不过大脑内的一小部分神经系统还在,能够完成一些简单的动作。说到底这可能也是人为所造成的结果,我看这些婴儿身上的服装不像是本地的,倒像是苗族和水族那一带的服饰,而那一带由于经济发展水平低,所以经常有婴儿生下来就夭折了,族人通常会把婴儿的尸体装进小棺材里,放到悬崖峭壁的洞里,也就是着名的洞葬。”
二叔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多年前曾经见过这洞葬,只是让他不理解的是既然这婴儿是埋葬在悬崖内的棺材里,又是如何跑到这深林里来呢。
我们一听也是有些诧异,这会儿也是脸色发青,说到这里二叔突然有些惆怅对着我说道:“娃子,待会如果你二叔被尸婴给割伤了,你就直接把我给就地解决了,免得死前还有受一番罪。”
我说:“二叔你别说这些话来吓人,我到时候手一哆嗦这刀没下准位置,你死不了可不要埋怨我。”
“快把槟榔给含在嘴里,等会如果遇见瘴气冒出来。就赶紧把鼻子捂住。遇到这些尸婴也是一样,可千万别说话,要不然把整山的尸婴都给汇集过来,明天就没人看日出了!”张伯一个递给我们一颗槟榔。这东西味道极重,含在嘴巴里也不会像刚才那般犯困。
几个人蹑手蹑脚的走着,我们才刚匆匆忙忙的跑出来,有些东西落在了草亭,我们也没有回去捡,这会儿倒是轻松了不少。
忽然眼前一亮,二叔连忙将我们全部往后拉退了几步,一群闪烁着微弱的绿光的尸婴在我们面前,慢悠悠的走过来。张伯示意我们停止前进,不要说话,几个人都是学得有模有样。
这些尸婴在我们周围打转,无数只数不清的发着光的眼睛盯着我们,就算是之前已经接触了这些怪物。现在一下子又遇见这么多个,还是吓得差点喊出来。
二叔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用胳膊顶了一下我的后背,指指那些尸婴,再指指自己的手指。
我顺着二叔的用意去看那些尸婴,脸色骤然变得苍白起来,这些尸婴本来还不算长的指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变的无比巨长,而且很有力道,指甲尖端很是锋利,只需要轻轻用点力,就可以从人的躯体上穿过去。这些尸婴视力不好,二叔连忙把手电筒给关掉一个,只留下一只勉强照亮。这些尸婴似乎是受到什么刺激,开始发出刺耳的叫声,有些焦躁的在原地打转。
看着尸婴无比尖锐的手指甲,我真是恨不得自己到时候皮比牛厚,这要是一梭子给自己戳过来,肯定能从后背直接插穿心脏。
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喘,几分钟之后这些尸婴终于离开了,至于原因是为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
“妈的,这些尸婴可真恶心,真不知道谁他娘没**弄出来的东西!”胖子等尸婴走远后,开口就大骂。
我们说着话,来安慰自己的内心,脚下的速度却是一点都不见慢,这鬼地方就是二叔和张伯这种行家,也不愿意再多呆一分钟,此时只希望赶快天亮,找到龙脊骨,立马离开这里,回到家里好好睡一觉。
我问二叔:“你说这些是苗族洞葬里的尸婴,那到底什么是洞葬呢?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二叔看尸婴也走远了,见众人也都疲惫不堪,就让我们在原地坐下来,趁着空档给我们补充一些知识。
高坡的苗人把洞葬叫作“把洞杜”三个字,据说,“把”是洞的意思,“洞杜”则是苗语的死人尸体,合起来的意思就是“洞里面的死人尸体”。夜幕降临后,几十个后生抬起棺木,全村人打着火把将亡灵送出村寨。按照古规,他们不许走有人过的路,也不准许用砍刀开路,必须走一条陌生的路。几十个人抬着棺木前拉后推,将沉重的棺木送进半山上的亡灵洞中,然后一齐转身离开,任何人都不能回头再看一眼亡灵,而且从此任何人也不再走进这个亡灵安息地。
苗人说,洞葬在高坡“多得很”。据贵州学者杨庭硕先生在1981年的调查,他在高坡发现的洞葬遗址共有8处,而更多的研究者认为,洞葬遗址应该远远不止此数,“只是由于年代久远,加之近年来已不再实行洞葬风俗,因而有些遗址已被人们遗忘罢了。……至今保存完整的洞葬有两处,一处是甲定洞葬,一处是杉坪洞葬。”
位于甲定村栗木山的半山腰上,这个洞为U字形,上下有两个洞口,棺柩摆放在为繁树浓阴所掩的上洞,洞口豁敞,高十余米,宽亦有十余米,纵深约有三四十米,目测可看见上百具棺柩置于“井”字形木架之上,列成五排,棺柩或头朝外,或头朝里,其中似乎有其规则。
不过,这个洞只能看不能进入。洞口堆满残破朽烂的棺材,要想进去,却无路可觅,勉力爬上洞边,细细察看,一具棺材上写着“安息于龙宫”几个毛笔字,落款是“罗氏宗族后代1988年10月1日立”,究竟是安葬时所写还是后人祭祀时所写,不得而知。
位于正对杉坪村的一处山坳中,洞前有石碑刻于岩石之上,碑额楷书“龙村锁匙”四字,碑文提及杉坪洞葬并称其坟茔为自古所遗。
荔波有三支瑶,瑶麓瑶族平常穿的上下都是青色的衣服,所以被叫青瑶,或青裤瑶。青瑶如今还沿袭洞葬习俗,1968年还有六、七副棺材抬到棺材洞里去。
洞葬有一整套骇人听闻的程序,程序都由寨上的“鬼师”一手操办,十分隆重和严肃。
入殓那天,死者穿上一套崭新的民族服装。给死人陪葬用的是半张人民币,另一半由家人自行处理,或珍藏,或烧掉。一般陪葬的都是三、四百元,当然也有过千元的,因人而异。同时放在棺材里的还有饭、酒、肉等,旁边还放上一些农作工具,最重要的是一件雨具,寓意让逝者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能遮风挡雨。
出殡那天要杀上一头牛(水牛或黄牛均可)或是一头猪,或两者兼有,以家境殷实与否而定,或依照死者生前要求而定。杀牛时要一刀毙命,成者可获几十斤牛肉作奖赏,否则要罚款几十上百元。这对“杀手”来说,是机遇也是挑战。
死者入洞的当天晚上,亲人要到洞里点上火把,以示让死者明察通往阴间之路。在十几年前,有家属在离开洞前没有处理好火种,酿成大火,把洞口前的一些棺材及树木给烧了,被罚宴请全村人谢罪。
我当时也还小,当时家里的生意也不太好,什么法事都给接,有一次跟随老爷子去苗寨里做法事,那时候我记得特别清楚。就是这种刚出生的婴儿,村里人给他们体内灌入了苗族的特有防腐药,装进小棺材里,由我和老爷子爬到半山腰给送进崖洞里。
据我所知,洞葬一般都是在黔南州以南的地区,而咱们这里离黔南州相隔十万八千里,至于这些尸婴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也不清楚,很大的原因是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