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无语,就感觉自己耳朵旁边趴着一个人,他用沙哑的嗓音一直在我耳边重复着“人来了”。我生怕这个时候一个呼吸的热气喷在我的脸上。我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先冷静下来,一直在告诉自己这可能是幻觉,我立即小声问他们三个:“你们三个听到的是什么?”
我没有立即听到回答,好像他们三个都陷入了沉默,过了十几秒,白条终于说话了,他道:“我听到的是:来人了,来人了。”
我又问他们两个,墩子说他跟白条听到的一样,于河说他没有听到,不过我听他的语气,心里知道他也听到了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这是谁发出来了的?”我刚刚问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剧烈的枪响,这是霰弹枪的声音,我的身后正是白条。我连忙回头看去,于河的狼眼手电已经打亮了,他照的地方是一个角落,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白条突然开枪,恐怕又是幽闭恐惧症犯了,非要放几枪才会痛快。
“刚才怎么了?”我还是抱着一种侥幸的心态问他。
结果我分明听到了白条咽口水的声音,这是一种恐惧的自我保护,我知道恐怕这一枪不会是因为幽闭恐惧这么简单了。
白条沉声说道:“我听到那里有声音,就放了一枪,接着枪火就看到那里有个人,没看清楚是什么。”
他这一句话刚说完,我跟墩子的手电也立即打亮了,整个墓室里立即亮堂起来,可是那个方向没有任何的东西。我们再一次查看四周,结果依旧是空无一物。我们又转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已经不敢再贸然行动了。
“不对!”白条惊叫一声,他说着指了指刚才出现人影的地方,说道:“你们看,地上插着一个剪刀。”我们都定睛一看,那里确实有一把剪刀插在地上。我敢肯定刚才绝对没有,这应该是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掉下来的。我抬起手电筒一照,只见上面确实有一根金线上栓的剪刀不见了,而那根金线的下面就是那一把插进地里的剪刀。
“是刚才掉下来的吗?”于河问:“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是刚才掉下来的。”我说道:“这点重力加速度还来不及把剪刀插进地砖里。”
“那是因为什么?”于河肯定也知道我说的,但是他渴望一个解释,要不然他信赖的常识肯定能够逼疯他。于河自小就认为每一件事都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无论这个解释是理性的,还是玄学的,都可以。
这个时候墩子在旁边说道:“可能……这把剪刀是想要杀死刚才的那个人影。”
我心说这这可不是解释,而是胡扯,我不相信一把没有脑子的剪刀能够干为民除害的事。墩子的话没有起到解释的作用,而是让我的心里感到一阵发毛,我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密密麻麻的剪刀,总感觉这些不是剪刀,而是一个个的人,他们正在盯着我们。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墓很奇怪啊,为什么会分成啊?”墩子又问道,我听得出来他是在明知故问。
“要说就快说,别拐弯抹角!”我怒道,这种环境下我可不想听他知识问答。
墩子竟然没有生气,而是微微一笑,喃喃说道:“第一层长舌,第二层剪刀,恐怕第三层就会是铁树了吧。”
我听着他的话皱起眉头,根本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就问他这代表着什么,难道代表着历史上有哪个名人看到这三样东西会高潮?
白条在旁边咳嗽一声,解释道:“大侄子,这是十八层地狱,第一层拔舌地狱,第二层剪刀地狱,第三层铁树地狱,如果墩子说的没错的话,这墓主人建了一个地狱,我们就在第二层。”
十八层地狱,我是如雷贯耳,那可不是一个值得人向往的地方,虽然我不知道每一层都代表着什么,但是我现在却可以肯定,这个墓主人已经是个愤青儿,非要把自己葬在地狱里,难道真的要让自己受尽万般酷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脑回路有病毒的人。
“剪刀地狱意味着什么,什么样的人才会下去?”我问道,这个问题恐怕才是解开这里谜题的答案,难道就是我们触动了这里的禁忌才会面临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拉皮条。”白条说道,说的很露骨。
我心说这也跟我们没关系啊,我跟于河完全没有能力做这种事,有能力就只有他们两个了,但平时二叔御下森严,绝对不会让他们做这种事情。我想了想,保不齐他们私下做过呢,刚刚想要问他,就听到白条说道:“我们没干过,别把屎盆子扣在我们身上。”
我无语,想来这种可能也不大,我觉得事情比较好解释,这里根本不可能跟地狱的寓意有关系,因为进来的人不确定,它又是这么知道进来的人都放过什么禁忌呢,除非这个墓能够读懂人心。
我想到这里,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不再胡思乱想,我刚才想的这种问题才是真正的扯淡,我这么一个能够随遇而安的人都难以接受,那么它的可能性就是无限趋近于零了。
我们觉得在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商量了一下还是出去为好。我们四个又是背靠着背组成一个“十”字型慢慢走到墓门边上,白条和墩子伸手一拽,竟然没有拽动,又叫上我跟于河帮忙,结果四个人的力气加起来都难以撼动刚才轻轻一推就开的门。
“完了,这些完了,这下还得有个人出去拼图啊。”白条长叹一口气,一脚踹在墓门上,咣的一声溅起很多的灰尘,很多都扑在我们身上。这孙子,可能神经病又犯了吧。
我们现在孤立无援,我拿出手机一看,没有信号,我想到用蓝牙,但是二叔他们没开也没有用啊。门关上了,外面有一个三头婴儿,里面有一个消失了的尸体,关上狼眼手电就能听到的窸窸窣窣声,这一切都好像是把我关在了绝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