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立即站起身仔细观察头顶的弹孔痕迹,我的狼眼手电一直沿着弹痕的轨迹照射,看得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我从刚开始的简单猜测到现在的内心激动,简直就是佩服自己了不起的智慧。这些弹孔果然不出我所料,它们汇成痕迹就是出去的路,只要按照弹孔的指示,我们就能走出悬魂梯。
墩子他们注意到我的异常表现还以为我也是鬼上身了,于河在旁边叫了我几声,我没有离他,他竟然把我扑倒在地上,我立即叫住他,伸手把他手里的黑驴蹄子夺过来,随手骂道:“滚一边去,你是不是还想让我的下巴也脱臼啊。”
白条一听这话急了,他立即反应过来自己的下巴为什么痛,拉住于河正想要理论。我和墩子立刻把于河拉开……我知道这件事是我挑起来的,就连忙把话题岔到一边,我立即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他们,他们也抬头看向那些弹痕。刚开始他们还将信将疑,但是他们看后也都是大吃一惊。
我真是感谢留下的弹孔的那个人的八辈祖宗,这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们现在有了高人相助,哪里还会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这种鬼地方早点离开我比谁都高兴。
由于我们这些人中,我对弹痕这些东西的熟练程度最高,所以这一次是由我打头,白条跟墩子在后面用绳子拽住我,主要是为了防止我踩空掉下去。有了头顶弹孔的指引,我们前进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我抬头看着上面,也就少了许多外界的干扰,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我们竟然走出了悬魂梯,尤其是双脚踩在地面上的时候,仿佛自己的灵魂都瞬间落了地,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第一次让我觉得心驰神往。
我们从悬魂梯上下来,走到的是一出平台之上,面前又是一个地道,但是这条地道是被休整过的,不止是地上有地砖铺就,两边的墙壁还用青砖砌起来,两边的地上还有那种我们见过的蟾蜍,此时正在慢慢滴着水,发出难以琢磨的呜咽声,听着好不瘆人。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说道:“我们快离开这里吧,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他们三个也是连连点头,我们顺着眼前的墓道一直往前走,两边排列整齐的蟾蜍不得不说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按照我对古墓的知识来猜测,这些蟾蜍摆在这里绝对不会是因为仅仅是装饰品,应该还会有别的作用,只是这个作用我们还没有猜到,或者说是我们还没有遇到,我总有一种预感,等我们遇到了,就又会是一个棘手的大问题。
我想起猫爹说的那句话,他说:“这里是它们的家。”我现在看到这些蟾蜍算是明白了一些,古人不是认为月亮之上有一只蟾蜍嘛,月亮在一部分的传说里又称为昆仑,昆仑那就是神仙住的地方,这里的昆仑指的可不是昆仑山。是不是说墓主人是想让自己飞升昆仑,我甚至可以把它理解成这个墓就是建在昆仑之上的地狱。
要是这么说来,墓主人还真是变态。
我们继续往前走,前面没有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出现一个墓室,而是出现了一颗很大的树,不是青铜铸就的,而是活生生的木头,但是现在已经石化。这棵树足足有好几十米高,便体黑色,看着令人惊叹。
“这就是铁树。”墩子喃喃道。
我心里明白,这里就是铁树地狱了。我跟于河的枪都举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四周,上两层的情况我们都还是心有余悸,所以这一层没道理是太平的,一定还有我们难以捉摸的东西。
“这不是铁树。”白条突然说道,他看向我们一眼,伸手摸了摸古树,感叹一声,又接着说道:“我认识这个东西,黄河里也有一个。”
“那这是什么?”我问道。
白条定定神,好像对这个东西十分的害怕,又或者说是敬畏,他咽了口口水,没有说话,却是跪下来非常郑重的磕了四个头。我的脑子被他弄懵了,竟然跟着他也跪下来磕了四个头。
他站起身才说道:“这是一个世界。”
听到他这一句话,我想起来一个传说,在那个传说里,我们生活的世界就是一个古树上的果实,树上有千千万万的果实,就是千千万万个世界。我脑子里想起这个传说,就抬头看树上有没有果实,还真是让我猜到了,上面的树冠上密密麻麻的挂着无数圆球,只不过不是正常的果实,而是有各种材料雕刻而成的,有玉的,有铁的,我甚至还看到金的,不过看样子金属制成的果实并没有生多少的锈,应该是做了防氧化处理。
“我知道这是什么了。”我说道,虽然白条说的东西我并不能够理解,但是我只知道一个道理,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上摆上这么一棵树绝对不止是代表世界这么简单,而应该还会有其他的意象。我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个墓的隐晦,我们身后有奈何桥,有忘川河,还有归蟒,那是不是说明这棵树也代表着一件地狱里的东西。
我说完上一句就看向白条,一字一顿的说道:“这是生死簿!”
白条和墩子都是哑然,但是仔细一想,我的猜测却是比白条所说的更有道理。
“那前面就是阎罗殿了吧。”于河顺着我的猜测说道。
我们往前面的墓道里看去,那里黯然无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清楚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跟白条爬到树上仔细看了看,这棵树上根本没有什么值得我们注意的东西,我想爬上去摘那个黄金的果实,结果被白条制止住了,他说这是他的信仰,让我不要冒犯到神灵。这是我第一次从白条的嘴里听到“信仰”这两个字,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个过好今天就不想明天的主儿,原来他的心里也有柔软得不能触碰的东西。
我们爬下来继续往前走,过了前面那一段墓道,迎面真就到了一件墓室,或者说这不应该算是墓室,而算是一个广场,我们面对的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牌坊。里面漆黑一片。我们手电照进去,我就看到广场里躺着五六个人,他们一动不动,应该已经死去了,但是应该死了没多久,而且跟我们应该是一个年代的,没有腐烂就是这几天进来的,尤其是尸体旁边的P90自卫步枪,让我更能确定,就是他们打破了二叔的耐心,让我们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