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全琮皱着眉头,低头仔细地看着桌上斥候队传来的各种报告。他很快地就将江陵城东北方向的所有信息,全部都特别挑选了出来,独自放成了一堆。
双方斥候队在那边所进行的激烈交战,让全琮真的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了。他的年纪虽然轻,但是打的仗也不少了,还真的没有见过什么时候,斥候队进行过这样高强度的对抗的。
直觉告诉全琮,江陵城以北地区,绝对有问题!也许这就是有名将潜质的人的一种敏锐直觉吧。
于是,全琮便吩咐斥候队长,将大部分斥候队员集中到江陵城以北地区继续进行高强度的侦察。其实,他前一天就这样下达过一次同样的命令的,但是他的斥候队却被关兴那边阻拦住,根本没有进入那片区域获得相应情报。
可是关兴越是这样,全琮的心里越是怀疑那片区域有问题。
全琮一直等到了中午之后,斥候队长急匆匆的冲进大帐,神色之间显得颇有些着急的样子。
全琮感觉可能是有消息,便问道:“情况怎么样了呢?”
斥候队长回道:“刚刚有兄弟终于突破敌军的封锁,进入那片区域探查到了情况。非常诡异的是,江陵城东北方也是最近才有些小战事发生,可是那里的很多村庄的村民,居然都已经不知道去向了!”
全琮大奇道:“这又是什么情况?那么多人,怎么忽然就不见了呢?”
斥候队长回道:“那几个兄弟查探后,发现那些村民大多是最近才离开的。他们的房子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带走,就好像遇到了什么大灾难,都匆忙逃走了似的!”
斥候队长这样说,全琮更加不能够理解了。他便问道:“那么村民们的离开路线可以查探得到吗?”
斥候队长点点头,这样的事情他的斥候队员还不至于不知道去查探,回道:“向北,绝对是向北去了!”
全琮啊了一声,向北,那就是进入了关兴军的绝对控制区域了,也不知道关兴需要这么多人北上做什么。若是关兴故意这样安排的,他又为何需要这么多人呢?就是要强行征兵或者强征徭役,也不可能做到将全村人带走,连老弱妇孺也要啊!
全村的浓浓的两道眉毛,立刻又紧皱了起来,陷入了思考之中。
然后,那斥候队长,忽然又提供了一个新的信息,说道:“将军,我的兄弟们还说,他们似乎见到长湖的边上有不少荆州军在活动。”
全琮点点头,不太经意道:“那是当然的,他们现在不是就驻扎在长湖的水寨里面吗?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可是那里距离长湖水寨应该有二三里了吧。而且,那里的敌军人数据说可能上千,防备也是最为严密,根本是过不去的。也不知道他们都在做些什么,居然在寨外都防备得那样严密!”
全琮的嘴里嘀咕起来:“二三里,二三里,这样长的距离之外,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派出那么多人防备什么呢?不过,关兴将军的军队刚刚得到了竟陵城大量援军,现在可比我要多出一倍了。难道他这是想要从侧面迂回过来,对我军进行夹击吗?他的兵马多,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看来我这边也要立刻对此做出因应之策了,否则到时候一被突袭,则我军必然溃败。”
于是,全琮立刻让那斥候队长再派出人手,加强对长湖堤岸一带的侦察。然后,他通传全军,全部做好备战准备。
他的心里甚至已经打定主意,现在甘宁的水军还没有消息,那么为了破除现在的困境,他不排除忽然出兵先击溃关兴在西北面的军队——虽然那支侧翼部队,其实是全琮自己给相像出来的。
不过,如此一来,全琮也算是有些歪打正着了。因为那里对关兴军,甚至是整个南郡而言,现在是个绝对重要的地方!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时辰。
那个斥候队长给全琮带回来了一条震撼性消息:关兴驻扎在水寨外头的军队,似乎是在挖掘长湖的堤坝。
全琮先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因为他的思维暂时还停留在,关兴在那里准备了一支军队,准备夹击他的阶段。
全琮自己小愣住了一会儿之后,忽然扫掉桌案上面所有的文件,铺上了一张南郡的地形图。
他的手指指向了关兴军队所在的位置,这才发现,那里是个叫做沙洋的很低洼的地方。
全琮瞪着眼睛,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联想到先前关兴大规模赶走附近的居民的事情。他的心里不由得一动,身体忽然就隔着颤抖了一下。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情:关兴的军队是在开堤放水!
全琮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忍不住嘀咕起来:“关兴这样做绝对是疯了,他绝对是个疯子!当初主公围困竟陵城,都不敢这样做,他关兴居然就敢在自己的地界,对自己的人民开堤放水!还有我江东的数万将士的性命!”
全琮真的对关兴的做法感觉到了愤怒,这简直是毫无责任感的做法!他啪的一下,立刻就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要去阻止关兴的疯狂举动了。
但是他又忽然想到,这件事无论如何也应该先向主公通报一声,让他先做好准备才对。
于是,全琮立刻向孙权修书一封,然后通令全军向西北方出击。
也就在这个时候,全琮收到了甘宁的消息。说是他的水军现在已经进入长湖湖区,明日一早就可以对关兴的水寨发动,请求全琮到时候给予配合。
全琮看过之后,便扔到了自己的桌案,嘴里咒骂了一句甘宁这个混蛋行事为何总是要这样慢腾腾的。他要是早点来,关兴的军队弄得成什么开堤放水吗?他上次害死了周泰将军,这次难道不仅要害死自己,而且连主公和数万的江东将士,也要一并都给害死吗!
啪地一声,全琮懊恼地将情报丢在了自己的桌案上面,对传令兵道:“这事情明天再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长湖的堤岸占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