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的大营,被设在了玉峰山的背面,距离灵河岸边战场也就是二三十里路程的距离。
刘禅经过大半夜的焦急等待战事结束,回到了大寨之后,身体已经变得非常疲劳,回到了自己大帐后,就一把躺倒在了床榻上,昏沉沉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流逝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有人讲话,赶忙睁开了眼睛,发现光线有些刺眼,只好用手挡住了光线。
刘禅这才从床榻上面起来,走出去一看,原来是诸葛乔正在和孟溪两人站在帐外说话。
诸葛乔见到刘禅终于是醒过来了,便跟孟溪两人上前给刘禅行李,然后两人边兴高采烈地向他表示祝贺。
刘禅摆摆手,请他们两人进去大帐里面坐下再说话。
三人各自落座只好,流逝便笑着问道:“你们刚才说些什么,还有战场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孟溪点点头,说道:“末将和诸葛公子在说昨晚的战事,看来我军这次俘虏了不少的人马,而且还大多数都是羌胡的骑兵。刚才陆逊将军派人来报,说是高时黎在最后关头投降了,但是并未抓到度也高和西飞雪。他们现在他们正押着俘虏往回赶。”
刘禅点点头,问孟溪道:“孟溪,若是度也高和西飞雪两人连夜逃跑了,按照敌人逃跑的方向来看,他们会不会去杜阳城呢?”
孟溪摇摇头,说道:“他们绕过杜阳,翻越岐山,虽然会多走一点路,也可以回凉州。只不过如今他们仓惶而逃,没有粮食,如果饿急了,也有可能杀回杜阳。”
诸葛乔却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前些日子,张既的人马从杜阳城撤出来的时候,已经把杜阳里面的所有物资洗劫一空,大有坚壁清野之势。度也高必然清楚这个情况,他现在回去杜阳,岂不是要饿肚子吗?”
孟溪微微一笑,说道:“杜阳这地方位于右扶风郡和凉州安定郡的交界处,方圆几百里就杜阳那么一个小县城,他们要找吃的,还得去那里想办法。”
这时,赵风忽然匆匆地进入了帐内,向刘禅禀报道:“陛下,刚刚得到的好消息,抓到西飞雪了。”
刘禅心里大喜,度也高和西飞雪两人若是不抓住,将来对凉州境内的治安可是个很大的祸害啊,便站起来问道:“西飞雪怎么被抓住的?”
赵风笑道:“盖猛将军刚刚派人送来消息说,是几个士卒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偶然发现的。西飞雪当时已经身受重伤,一直躺在战场上昏迷不醒。”
孟溪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之色,诸葛乔则是高兴得大声叫好,两人大敌,再度抓到了一个。
刘禅显然也很高兴,但是具体的情况,要等到俘虏被押解回来再说。
他随即问诸葛乔道:“我们这次作战的损失怎么样?陆将军已经统计出来了没有呢?”
诸葛乔面色一沉,很沉重地说道:“陆大人刚才就已经将报告送到臣下这边了。我方的骑兵折损一千多人,步兵折损两千多人,轻重伤两千多人,现在能继续作战的兵力只有三万人左右。”
刘禅想不到一场安排得如此严密的作战,居然还是出现了这么大的损失。他的心里顿时如遭重击,心情变得很沉重,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虽然刘禅知道,要打仗,特别是打胜仗肯定要付出代价,但是那么多的生命在一夜之间就丧失了,确实让他感觉非常难过。
以前刘禅还小,所以并不怎么会思考生命的意义。但是随着他的成家立室,随着儿子的出世,使得他对生命有了全新的人士。如今一仗就损失了这么多人,他感觉就象被人给割掉了自己身上的一块肉一样地疼痛。
刘禅有些茫然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望着头顶的大帐,想着外头的天空应该是阳光灿烂的,但是谁知道就在这样的日子里,几个时辰之内就有那么多的生命消逝了呢?
刘禅久久无语。
孟溪和诸葛乔看到刘禅黯然伤神的样子,非常吃惊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但想到谁都有个成长的过程,没有人天生就是冷酷无情的,心里对刘禅也就显得比较理解了。
过了一会儿,刘禅才从悲恸中渐渐恢复过来。
应该说他的心理还是很坚强的,很快就能够调整过来,毕竟在荆州和扬州的战争中间,他见识过更多更大规模的死伤。只是如今有些年头没有上战场,心理一时间感觉不适应了而已。
他随即看向了诸葛乔,问道:“昨晚乃是黑夜作战,必然有敌人逃走,数量是多少?”
“羌胡军被杀三千多人,伤一千人,俘虏二千百多人,其余的我们估计都逃掉了,有大约一二千人而已。这其中就有度也高。”诸葛乔失望地说道,“许多被俘虏的敌兵都说看见度也高带人向南逃了。”
刘禅摇摇头,十分不满地说道:“我们是夜间突袭啊,居然还是让度也高带着那么多人跑掉了……”
孟溪随即禀报道:“陛下,我们的损失主要是步兵。能够用密集步兵方阵和敌人的骑兵打个不分上下,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其实说实在的,我们的步兵队甚至还一度占据了上风,即使是曹魏军的骑兵过来,也是不可能取得再好的战果了。”
赵风也适时地劝慰刘禅,说道:“陛下,羌胡人一直都以部族聚居,人人皆兵,却没有受过什么正规训练。只是他们天性喜好争斗,又擅长骑射,个人的作战能力相当强。我们能够取得这样的战果,完全是因为偷袭,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在白天,我们和他们面对面决战,根本没有胜算。”
孟溪继续说道,“我们的损失虽然大了一点,但毕竟消灭了高时黎手下的羌胡军大部分人马。何况,最大的敌人高时黎投降了,也抓住了西飞雪,也算是完成了陛下所亲自拟定的计划。如此一来的话,张既的军队就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助力,整个凉州的战局也必然要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末将看来,曹魏军败亡的日子已经指日可待了。”
刘禅被这些人一唱一和地劝说着,心里果然变得舒坦了很多,终于是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吗?”
众人连忙点头。
孟溪虽然并未直接参战,但是他本来就是个很淡然的人,所以只要大军得胜,他的心情依然很兴奋,笑道:“有陛下和这么骁勇善战的部队在,凉州羌胡军和曹魏军岂是对手?”
刘禅则是摇头苦笑道:“如果凉州羌胡军都这么难打,我即使有再多的部队,将来要镇压住这块土地,可是很不好办的呀。再这样打下去,我们部队恐怕很快就会损失惨重。部队打完了,还谈什么平定凉州,更加别说是消灭曹魏了?”
然后,刘禅对赵风说道:“赵风,通知盖猛立即集结骑兵。然后也通知陆逊将军,让他也将所有交给他指挥的军队集结起来。同时也传令给吴懿将军,让他那边的高级将官,全部也都到我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