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前秦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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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苻坚接报 曹毂用兵

那侍卫道:“将军说什么?”

杨安笑道:“没……没什么,快走吧,前面不远便是陛下銮與所在了。”

那侍卫见杨安不愿细说,他也不再追问,他现在关心的只是尽快见到苻坚,将苻幼的亲笔急报送上,那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两人又骑了没多久,便见前面有一大队人马向他们走来,远远看去,只见大军延绵不绝,比方才杨安率领的人马不知多了多少。

而在最前面,有一辆装饰十分华丽,几乎闪烁着耀眼的光华的八匹马拉着的马车,想来应该就是苻坚乘坐的銮與了。

杨安和那侍卫放慢了行进的速度,往那马车靠了过去,等到走进之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道:“杨将军不在前面领军,怎么突然到这里来了,是有什么事要面见陛下吗?”

杨安道:“赵校尉说的不错,杨某此来,正是有事要禀告陛下,还请赵校尉代为通传一声。”

赵英道:“好,杨将军请稍候。”

杨安点点头,便住马在一旁守候。

赵英回转马头,来到苻坚銮與之侧,高声道:“禀告陛下,前锋都督杨安求见。”

苻坚闻言,心想杨安此时前来,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说道:“让他进前奏事。”

赵英道:“小的领旨。”

很快赵英便过来传话道:“杨将军,陛下让您过去。”

杨安对那侍卫道:“你跟我来。”

杨安和那侍卫骑着马来到苻坚銮與之旁,由于大军正在行进,苻坚也没有让大军停下来的意思,杨安也只得在马上拱手行礼道:“臣前锋都督杨安拜见陛下。”

那侍卫也开口道:“小的宋云见过陛下。”

苻坚见来人不止杨安一人,问道:“这人是谁?”

杨安道:“回陛下,此人乃是淮南公差来送报的手下,方才与我军偶遇,得知其来意之后,末将特将他引来面见陛下。”

苻坚点点头道:“既是送报,快呈上来吧。”

宋云赶忙将随身携带的竹筒交给苻坚,让苻坚自己拆解来看。

苻坚打开竹筒,拿出封在里面的急报,只见上面写着:“……自匈奴占据杏城之后,臣为护百姓平安,已帅城中军民撤军至马兰山。如今匈奴气势汹汹,日日相攻,臣部众不过数千,恐终将不敌,请朝廷速派援军来救……”

苻坚看完,气不打一处来,心想在匈奴人兵临城下的时候,你不派人前来告急,等到杏城都丢了,才想起求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苻坚道:“你叫宋云?”

宋云道:“回陛下,是。”

苻坚道:“朕来问你,你在苻幼军中担任何职?”

宋云道:“小的乃是淮南公随身侍从,保护殿下安全。”

苻坚道:“那想必你对近来发生的事都了若指掌吧,朕问你,苻幼是何事丢掉杏城的?”

宋云道:“到今日已有四日了。”

苻坚道:“什么!四日!朕再问你,马兰山到此处有多少路程?”

宋云见苻坚发怒,连忙回道:“小的快马加鞭,只用了一天半便到了此地。”

苻坚闻言,似乎怒气更甚,说道:“那意思是苻幼在杏城失陷两日后,才想起要向朝廷告急了?”

宋云一听,感觉有些不对,可也不敢为苻幼辩解什么,说道:“陛下圣明,确实是在大军撤往马兰山一日后,殿下才派我前来送信的。”

苻坚道:“圣明?要是圣明就不会边关发生这样的事,朕还被蒙在鼓里了!”

苻坚这话一出,谁还敢回话,只有默默的低着头赶路。

苻坚也在銮與里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道:“杨安可在?”

杨安道:“末将在。”

苻坚道:“朕令你立刻返回军中,让将士们舍弃辎重,快马加鞭,极速赶至马兰山,以防不测。”

杨安道:“末将领旨。”

苻坚又道:“宋云,你也随杨将军一同前去,当个向导。”

宋云道:“小的遵旨。”

待苻坚说罢,杨安和宋云两人便快马离去,剩苻坚一人在銮與内思考着什么。

苻坚在想这一切到底是苻幼另有隐情,还是他对往事仍然耿耿于怀呢!苻坚虽然不能猜知人心,但是他仍然以为,不管这其中有什么缘故,都不是苻幼作为一方军政长官,延误军情的理由。

苻坚虽然心里这样认为,但是顾念着同是苻氏子孙,还是想等到了马兰山,苻幼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解释。如果能说得过去,他也许还是会饶恕苻幼这一次所犯的过失。

就在苻坚下令的同时,曹毂带着大军也赶到了马兰山,与才遭陈豫偷袭的曹活一军汇合。

本来在遭受了陈豫突袭之后,曹活部众的士气变得极为低落,但在曹毂帅大军赶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像看到了希望一样,又再次燃起了斗志。

而曹活认为他受命领兵,还未伤敌,便损兵折将,实在是有辱军威,此刻正在军帐中向曹毂请罪呢。

曹活道:“都是末将无能,疏忽大意,才给了秦兵可趁之机,致使损失颇大。还请贤王加以责罚,以正军法!”

曹毂道:“这事情的经过我已知晓,只因秦兵夜袭,占了些便宜,我军虽有些损失,但不过是皮毛而已,算不得什么,为兄正要依靠贤弟攻城略地,如何此时便说这样的丧气话。”

曹活道:“末将闻不正军法,难以治军。今贤王以末将有兄弟至亲,便不加刑罚,他日将何以御下,请贤王莫以劣弟而废军法。”

曹毂闻言,不禁笑道:“我有贤弟相助,秦人何足忧!”

曹活道:“败军之将,如何担得起贤王此誉。”

曹活见曹毂还是没有要处罚他的意思,本想再请,可又觉得有些不好了,便退在一旁,等待着曹毂接下来的安排。

过了没多久,曹毂道:“前面不远便是马兰山,这马兰山有一易守难攻之峡谷,秦兵之所以敢据守此处,也全是仗着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可是今天,本贤王就要让秦人见识见识,他们眼中的天险,在本王面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就在众人都在疑惑的时候,曹毂继续道:“秦兵以为我军只善骑兵作战,殊不知咱们也操练了几月的近身作战,比起秦人来差不了多少。”

这是曹活突然灵机一动,说道:“难道贤王想要弃马步行,绕过峡谷,翻过山林与秦军交战?”

曹毂道:“贤弟果然一猜就中,本王就是这个意思。秦兵以为我们一定不会舍马,肯定在峡谷两侧布置了众多伏兵,可是咱们偏偏不从那里走,从两边的山林包抄,就凭秦兵那几千人马,如何能是咱们的对手。”

就在这时,喀生突然出列道:“末将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曹毂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说得有理,本王觉不怪罪。”

喀生道:“末将记得,在出征之时,贤王与左贤王曾有过约定,只要一拿下杏城,便合兵一处围攻贾雍,贤王现在又要攻这马兰山,末将实在有些不解。”

曹毂道:“我想不仅是你,军中许多将士都有此疑问吧。”

见帐中众将都望着自己,曹毂知道他们在等着自己把话说完。

曹毂继续道:“在拿下杏城之时,本王本也想立即派兵北上,回攻贾雍,可是我却发现这杏城虽然算是坚固,但若是秦兵大举来攻,还是难以守住,到时恐怕贾雍还没攻下,杏城便已被秦人夺去。所以我想等拿下马兰山,有了这天然屏障,再回军,也可少些担忧。”

曹毂这一席话完,众将心想若能快速拿下马兰山,再回军北上,就算秦兵来攻,凭着天险,也能守些时日,到时贾雍也应该早就被收拾掉了,再派兵固守杏城,着实算得上是一条妙策。可是要想快速拿下马兰山谈何容易!

喀生道:“不知殿下对拿下马兰山有多少把握?”

曹毂道:“若一切不出所料,这十分中已有了八分,这剩下的两分就在天意了。”

众人不禁对曹毂此言都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神情,他们都不是没有带兵打过仗,对战场上会影响胜败的因素都十分了解,就算他们人数比秦兵多了不少,但秦兵毕竟占着地利,如何能有八分胜算?

曹毂道:“这秦兵昨夜奇袭我军,得胜而还,又见我军撤军四十余里,必以为我军胆怯,这防备之心自然就要松懈许多。而此时咱们分兵三路,一路以骑兵往峡谷口去,作佯攻,吸引秦兵注意,而另外两路则弃马登山,直奔秦兵之后,必可一举拿下马兰山。”

众人闻言,早已懂了曹毂的意图,也都觉得曹毂的计策十分可行,俱都夸赞道:“贤王妙计无双,此次定可得胜而归。”

曹毂道:“秦兵给咱们来了个小突袭,咱们就还他一个大的,中原人不是有句话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事不宜迟,即刻传令全军,整军备战,即刻出发。”

营帐中的传令小兵闻令,全都道一声得令便出了营。

曹毂道:“曹活!”

曹活激动的道:“末将在。”

曹毂道:“本王令你率五千士卒,从左侧山林攻入。”

曹活道:“末将领命。”

曹毂又道:“喀生!”

喀生道:“末将在。”

曹毂道:“本王令你率五千精骑,从此直奔峡谷口,但不许匹马过峡谷,与秦军成对峙之势即可。待本王与曹将军得手之后,你方可入谷。”

喀生本以为曹毂会将进攻另一边山林的任务交给他,可谁知得了个这样的差事,虽然感到无奈,但他也不敢拒绝,说道:“末将领命。”

曹毂又道:“本王将亲帅五千士卒往攻右侧山林,其余没有提及的将士就留在营中待命,作息一如常时,以防秦兵窥探。”

众将道:“末将领命。”

曹毂道:“那众位便下去准备吧,大军即刻出发。”

匈奴军营里由于调动频繁,顿时见扬尘四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军中出了什么骚乱,哪里想得到这是匈奴即将有大动作的前奏!

不到半个时辰,大军便已集结完毕,三路大军,以骑兵为先,先行赶往马兰山峡谷,而曹活、曹毂各率五千步卒跟随其后,直往马兰山而去。

然而此时的苻幼还沉浸在昨夜偷袭得胜,匈奴撤兵的喜悦之中,以为短时间内匈奴人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可是他哪里知道匈奴人正是抓住了他这疏忽懈怠的心理,才敢发起突袭。

匈奴大营离马兰山下不过只有四十里路,喀生率领的五千骑兵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赶到了,喀生本来还想带兵去闯一闯那峡谷,可是当真的到了之后,发现那里实在太险。

要是一时冲动冲了过去,秦军趁机设法将大军一分为二,使他们首尾不能相应,再围而歼之,那可是神仙也难救了。

于是喀生当即便停下了脚步,对身旁一人道:“去找几个嗓门大的人过来。”

不一会儿,便来了十几个人,喀生说道:“今天叫你们来,不为别的,就是要用用你们的好嗓子。你们就在这里给我一个一个的叫骂,什么难听就骂什么,要是能将秦兵骂出来,本将军重重有赏。”

这些人都是以前放牧的时候,与人隔着十余丈远和歌传话,练就了一副好嗓音,没想到现在却派上了用场。

只见他们围在一起商量了片刻,一人便上前出声吼着那难以入耳的叫骂之声,正是那一人骂完一人上,这山谷间的叫骂声就没有停止过。就连喀生听起来都不禁动了怒,想要出兵迎战。

可是这秦兵却好像没有丝毫动容,就如同他们的耳朵都被堵起来了一样,喀生都有点佩服这些秦兵的忍耐力了。

其实这倒不是秦军听了那叫骂声不生气,只是他们没有苻幼的命令,不敢轻动,若是一个不慎丢了阵地,那可是万死莫赎的罪过,他们可承担不起。

就在这叫骂持续了一会儿之后,苻幼军营里一人汇报道:“禀殿下,峡谷口处集结了约有五千匈奴骑兵,正在骂阵。”

苻幼道:“他们只是骂阵,没有其它的举动?”

那人道:“回殿下,目前尚未发现有什么动作。”

苻幼道:“既然如此,就让他们骂吧,若是听不下去了,就让将士们将耳朵堵上。匈奴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不用理他们。”

那人道:“小的领命。”

那人说完便退了下去,苻幼道:“匈奴人这诱兵之计也太儿戏了!”

陈豫道:“匈奴人明知前方有天险,仍然前来叫阵,恐怕并不只这么简单,还请殿下莫要大意。”

苻幼道:“陈县令不要把匈奴人想得太厉害了,他们若真有那么厉害,又怎么会昨夜遭受那样的惨败呢?我看陈县令还是别太过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