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那人大吼一声:“给我上。”
众人闻言,立马向张蚝和静姝两人冲去。
他们本有二十五个人,已将张蚝和静姝那张桌子围得水泄不通,现在也已闻令冲出去了十个人,十对二,在他们看来,应当是手到擒来的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那十个人冲过去的时候,他们便于一刹那间全都飞了回去,直撞在还围着圈的同伴身上,顿时将整个包围圈都冲散了。
没有人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每个人都吓得呆了,就连那已经风烛残年的老人家,也骇得躲在煮茶的锅后面。
张蚝和静姝再一次动了,他们刚站起身,那头领和那指认之人不禁吓得后退了两步。
张蚝笑着走到那头领旁边,说道:“现在你知道我们有多大本事了吧!”
说完,又对着那指认之人道:“昨晚饶了你的性命,看来你并不懂得珍惜,唉,为何世上之人永远不懂生命比利益重要的多呢?”
那人闻言,整个人都已经瘫软了,他知道张蚝的本事,也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他已然希望全无!
张蚝突然出手,闪电般抽出那头领腰间的佩刀,只见一抹刀光闪过,刀已入鞘,那人的脖子上也现出一条血痕,紧接着鲜血迸溅,人倒下。
这一切发生得是那样的快,那头领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一个士兵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才让他惊醒。
那士兵问道:“伍长,咱们追吗?”
伍长闻言,抬头望去,只见张蚝和静姝已经离去,现在已在数丈之外了。
这两个背影一高一矮,一壮一瘦,看来与常人也并没有什么分别,可是就在方才,他们却做出了有如神怪般的事,不,准确来说,只有魔鬼,才能有那样的能力!
伍长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追?难道你们想要跟他一样的下场吗?”
不,没有人想死,他们想起方才的画面,心里不禁开始祈求上天让这两个魔鬼快些离开,再也不要让他们遇到。
张蚝和静姝直奔他们来时的城墙而去,躲过巡逻的士兵之后,这一次,张蚝并没有选择直接跃上,而是从一旁的楼梯,和静姝一起走了上去,然后从城楼跃下。
张蚝跳下城墙之后,不想城楼上一队士兵正走过来,正好看见静姝跳下城楼,顺手还取下了先前插在城墙之上的匕首。
那队士兵见状,猜知张蚝和静姝要不就是城内之人出逃,要不就是城内正在抓捕的歹人,连忙道:“快放箭,不要放过这两个人。”
随着那士兵一声令下,几十支飞箭一齐飞出,张蚝现在倒是已经发现,可以躲闪,然而静姝刚刚跳下城楼,还在飞箭覆盖的范围之内,若是闪躲不及时,极有可能中箭受伤!
张蚝大声道:“小心!”
可是这时已经晚了,静姝虽然灵敏的闪躲过了数支箭,可无奈箭速之快,又同时十余支射向静姝,她终究还是中了箭,受了伤。
不过还好,受伤的地方并不是要害部位,只是右手臂而已!
张蚝见状,心中大惊,连忙跑过去,将静姝背在背上,一路狂奔,只一瞬间,便走了十余丈路。
现在早已脱离了敌兵所能攻击到的范围,静姝道:“张大哥,快放我下来吧,我没事的。”
张蚝闻言,放下静姝,说道:“方才情况紧急,若有冒犯,还望恕罪。”
看着静姝那已被血染红的右臂,张蚝连忙道:“快让我看看伤口!”
静姝闻言,本想卷起袖子,可是一扯动便会拉动伤口,一时疼痛不已。于是静姝索性将袖子扯开一个大洞,将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张蚝看着伤口处不断流出鲜血,甚至伤口处的血色已变的有些黑了,张蚝不禁为之大惊失色,骂道:“他妈的,箭上竟然有毒。”
然后张蚝对静姝道:“姝妹,忍一忍,箭上有毒,得快些把箭拔出来,将毒吸出,不然这手臂恐怕不保。”
静姝拿出匕首,说道:“张大哥,来吧。”
说完,便咬住手把,等着张蚝拔箭。
张蚝见状,也不迟疑,当即用左手稳住静姝的手臂,然后右手猛一使力,便将静姝右臂上的箭给拔了下来。
张蚝将箭扔在一边,然后说道:“再忍一忍,马上就好。”
说着,张蚝将嘴放在了静姝血流不止的伤口上,猛力的吸吐了几口,见再流出来的血液已不再有黑色的,这才从身上撕下一块布,给静姝的右臂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一切做完之后,张蚝再看静姝的脸色,已然变得十分苍白,看来是失血过多导致的。
张蚝再一次将静姝背在了背上,稳健而迅速的朝大营跑去。
不到半个时辰,张蚝便跑回了大营,守在营外的众士兵见是张蚝,自然不会阻拦,只是对张蚝背着静姝感到有些奇怪。
张蚝走到辕门处,连忙道:“快,带我到宋大夫那里去。”
一士兵闻言,见张蚝背上的人脸色苍白,连忙说道:“将军请跟我来。”
说着,便朝营内跑去,张蚝也紧跟其后。
不一会儿,张蚝便来到了宋大夫的营帐,这宋大夫乃是出身世代的军医,从他手里,也不知就活了多少受伤垂死的士兵,在军中的名望,他可以说是不下于任何一位将军。
见到张蚝背着一个人进来,宋大夫连忙问道:“张将军,这是?”
张蚝道:“此事说来话长,先救人要紧。”
说着,张蚝便放下了静姝,解开方才自己包扎的伤口,说道:“方才事出紧急,简单包扎了一下,希望没有误事。”
宋大夫靠过来,看着静姝手臂上的伤口,说道:“她这是受的箭上,怎么这么早就把箭拔了,白白流了这么多血,你看看她的脸色,这得要多久才能补得回来!”
只见宋大夫一边说,一边打开药箱,然后取出两个小瓷瓶,先打开一个白色的小瓶,将里面的药末撒在静姝的右臂上。
也不知这药末到底是什么做的,刚刚撒上,便和流出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而且立刻便封住了伤口,血也停止了流出。
宋大夫问道:“痛吗?”
也不知静姝手臂是已经麻痹了,还是怎么,静姝竟摇了摇头。
宋大夫道:“那好,不过接下来,你可得忍着点!”
说着,宋大夫又拿起另一瓶红颜色的小瓶,将里面的药末倒在伤口之上。
这一次,药末与血肉混合的时候,似乎进行着某种激烈的反应,静姝的脸色开始变得十分难看,她似乎已有些忍不住这种疼痛了。
只见豆大的汗粒从静姝的额头冒出,顺着脸庞落下,一旁看着的张蚝似乎都能感受到静姝现在所承受的痛楚,也咬着牙,陪静姝挺着。
终于,那股药力消散,疼痛感也随之消散,静姝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了,只是依旧还是那么苍白。
宋大夫又从药箱里取出一截洁白的纱布,在静姝的右臂上缠了两圈,然后轻轻的打了个结。
从开始到现在,静姝几乎没有哼过一声,这样的表现,不禁让宋大夫都有些佩服了。
只听宋大夫道:“张将军,这位姑娘可算是宋某见过的奇女子了,不知将军可否引见引见?”
张蚝闻言,不禁想要发笑,静姝少说也有四十余岁了,就算是驻颜有术,也不至于像宋大夫口中所说的姑娘。
张蚝笑道:“这位便是韦校尉,我大秦独一无二的女将军,王将军的夫人。”
宋大夫闻言,不禁一惊,仔细的审视了一下静姝,然后说道:“原来是韦校尉,果然不同凡响啊。”
静姝开口问道:“敢问大夫,我这伤要紧吗?”
宋大夫道:“就韦校尉这伤,其实也不重,只是因箭头有毒,加上一路上失血过多,一时半会儿 恐怕不能痊愈,还需休养一段时间,等到伤口愈合,必然完好如初,绝不会有半点影响。”
静姝道:“如此就多谢大夫了。”
说完,静姝便想起身,可是却有些力不从心。
张蚝见状,连忙道:“韦校尉还是先躺着休息一会儿,等会我再派人送你回营。”
宋大夫道:“张将军说得有理,韦校尉方才失血过多,现在身子虚弱得紧,我这里正好有两根人参,让我去熬一碗参汤来让韦校尉喝下,补一补气血再走。”
静姝闻言,心里自是十分感谢,说道:“多谢大夫了。”
张蚝道:“韦校尉先在这里静养,我去去就来。”
静姝知道张蚝此去是为了什么,点点头道:“张大哥去吧。”
张蚝闻言,脸不禁一红,转身走了出去。
走出营帐,来到一个士兵面前,张蚝道:“去将邓将军请到大帐中来。”
那士兵道一声:“是。”便转身离去。
张蚝则直接来到了大帐之中,见杨安正在帐里拿着本书看得起劲,笑道:“杨将军这是在看什么书呢?看得如此如神?”
杨安听到这有几分阴柔的声音,便猜知是张蚝,放下手中的书,笑道:“闲来无事,翻翻王将军常看的孙子解略,张将军这么快便回来了,可是带回来了什么好消息?”
说完,杨安望了望帐外,并没有见到其他人,问道:“韦校尉呢?”
张蚝道:“都是张某失职,回来的途中没有保护好韦校尉,让她受伤了!”
杨安闻言,大惊而起道:“什么?受伤了?伤在哪里?伤得严不严重?”
要知道,静姝的武艺可是高出杨安一截的,能伤到静姝,那必定是有一定的本事。而且静姝是王猛的夫人,还是苻坚亲命的保护王猛的护军校尉,现在她受伤了,而王猛还不在身边,这后果谁来承担,谁又承担得起!
张蚝道:“出城的时候,被一队敌兵发现了,韦校尉被乱箭所伤,伤了右臂,现在已送到宋大夫那里上了药,只需休养几天,便没事了!”
杨安闻言,这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说道:“原来如此,幸好没出大事。”
张蚝道:“不过这次我与韦校尉潜入陕城,也算是不辱使命了。”
杨安道:“哦?看来张将军这次收获颇丰啊!”
张蚝道:“也谈不上什么收获颇丰,只是被我们拿到了陕城的布防图。”
杨安闻言,不禁喜形于色,这已算是收获颇丰了,有了布防图,他们就知道陕城何处防守薄弱,何处防守严密,甚至可以清楚敌军的兵力,更可以据此制定破敌的良策,这简直就可以记作一件大功。
杨安道:“布防图在哪里?还请张将军拿出来看一看。”
张蚝一边伸手从怀里取出他照着画的布防图,一边说道:“原布防图还在苻廋的书房里,这一份是我临时抄画的,虽不如原图好看,但也可以分辨了。”
说着,张蚝仔细的将布防图展开,整个陕城的兵力布防,便呈现在了杨安的眼前。
看着张蚝手绘的布防图,杨安的眼睛不禁开始发光,他似乎已经找到了突破口,从那里,也许便可以一举破敌!
杨安不禁露出了会心的一笑,说道:“有了张将军这张图,我们至少可以少花一个月的时间!”
杨安话音刚落,便听邓羌说道:“哦?不知是什么图,有这么大的功效!”
杨安闻言,不禁拿起桌上的布防图,走到邓羌的面前,说道:“邓将军请看,这便是张将军和韦校尉从陕城取回来的布防图。你看是不是可以节省我们大量的攻城时间!”
邓羌接过图仔细一看,他的眼睛也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顿时发出了异样的光芒,因为他也看到了一个突破点,从那里下手,一定能使苻廋变得一击即溃!
邓羌道:“若是苻廋短时间内不更改布防,等王将军一到,咱们便可以一战拿下陕城!”
说完,邓羌似乎也发现有什么不对,问道:“韦校尉呢?难道她没有和张将军一起回营?”
张蚝只得将方才对杨安说的话又对邓羌说了一遍,邓羌闻言,不禁变得有些焦急,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据可靠消息,王将军还有不到五日便会率军前来,到时候我可怎么向他交代!”
张蚝道:“邓将军不必担心,到时王将军若是怪罪起来,一律由张某承担便是!”
邓羌道:“这怎么行,无论如何,也不能怪到张将军的身上,要是当时……唉!”
杨安道:“我看两位将军就不要互相揽责了,要说责任,咱们都有,又怎能只怪一人。现如今还不如想出一个好的攻城之策,到时王将军一高兴,也就不会过分在意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