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楚琳都警惕起来,起身望着传来声音的方向。
那边的树林中沙沙作响,没过多久从树丛中走出了两个人来。
这两人似乎是一对年轻情侣,见到三个人的时候也是愣了愣,随即欣喜若狂,叫道:“可终于让我们看见人了。”
那个男生率先跑过来,自我介绍起来:“你们好,我叫邹飞,这是我女朋友。”
那个长相清秀的女生走过来,先是朝着我们几个都打量了一下,才说道:“你们好,我叫孔佳。”
我们三个也都做了个简单的介绍,孔佳问道:“你们也是出来旅游的吗?知道这边出路怎么走吗?”
韩胖子指着我们来的方向说:“从这边走是能回到镇子上的,不过要是没有方向感,很容易迷路的。”
“哦……”孔佳眉头轻皱,又问:“那你们可以带我们出去吗?真的非常谢谢,我们两个身上没有指南针,可能辨不来方向。”
要是我们三个没有什么事情倒还好,现在身有要事,恐怕就不能如他所愿了,我说:“现在我们有事,要去附近找人治病,估计是帮不上你们了。”
孔佳还以为我是在推辞,有点着急说:“我们真的是有点着急,只要你们能带我们出去,报酬的事情都好说。”
“孔佳!”邹飞皱眉叫了一声,孔佳拉着他走到一边,低声说道:“咱们要是还不回去,就赶不上回去的飞机了,两个人的票加起来好几千块,不能这么白白损失了吧。”
这女生的几句话说的我们有点不高兴了,楚琳冷着脸说:“我们的事情也很要紧,人命关天,恐怕是真的帮不到你们。”
孔佳有些无奈、又仿佛有点不耐,摊手说:“要治病,到城里不是大把的医院,到时候我们陪你们去好不好?”
“不好。”我提起地上的背包背在身上说,“我这位朋友中的是蛊,不是一般医院能治的。”
这两人显然对“蛊”了解也不多,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见我们三个收拾东西就要走,邹飞和孔佳迅速商量了一下,说道:“兄弟你们等一下,要不这样,我们跟你们去找人治病,等治完病,咱们在一起出去怎么样?”
说实话连我我们都不知道回去的路,一路上全部按照韩胖子看别人的活动痕迹走回来的,我们都不担心怎么走回去,只要能把韩胖子的蛊解了,靠着我们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就算是出不去,也绝对死不了。
但是这两个人显然不是经常出来旅游的人,对野外生存知识不是很熟悉。他们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我们也只好答应,否则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一路上我们更邹飞聊了不少,发现这小伙子人还挺客气。但是孔佳这女人不太招人喜欢,楚琳也不爱跟她说话,所以就一个人走在旁边,不是对着花花草草拍照。
“停!”
没过多久韩胖子大喊一声,我们都停了下来看着他。他蹲下身,仔细看了看脚下的草丛说:“呵,还好老子眼尖,差点走陷阱里面去了。”
孔佳好奇的走过来说:“这里有陷阱?在哪?”
邹飞指了指前面胡乱摆放的一些泥土和乱草说:“这点都有动土的痕迹,就是这边了。”
“是不是?”孔佳从手边捡了一块石头,往那陷阱上砸了过去,轰隆一下整个表层的薄土全被砸了下去,露出一个三四米深的大坑出来。
这个坑占地不小,又这么深,估计挖起来要不少时间。我曾经听耿叔说过,做这种陷阱挺费事,这女生直接给人毁了,等于是让人失去了一顿大餐。
韩胖子看了孔佳一眼,默不吭声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边走边说道:“再走一会,肯定就能发现这附近的人家,希望到时候不要让人发现咱们毁了他们的陷阱吧。”
孔佳听了立即说:“不会吧,咱们要不是及时发现,都掉陷阱里面去了,给破坏了也好,免得别人也掉进去。”
韩胖子冷笑一声说:“看来你们这些城里人也有孤陋寡闻的时候,这深山老林除了本地人,还有谁能来这?他们自己人布置的陷阱,自己当然知道,你这么做,等于是坏了人家好几顿的伙食。”
孔佳还想辩解,被邹飞拉住,不让说话了,孔佳脸色明显不太好,看着别处的风景故作高傲状。
我轻轻捅了捅韩胖子,示意他不要过多招惹是非,这个女人不好惹,真让她惦记上了,万一在紧要关头给我们使点绊子,那是要命的。至少在我们没有解蛊之前,不能多惹是非。
没走多久树林中就出现了一条小路,我们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将近下午的时候,眼前终于开阔起来。
一条小河横在眼前,远处是层层叠叠的木屋,看上去至少有几十户人家。
找了这么久总算没有白费功夫,我们几个都很高兴,穿过小河的独木桥,直接就朝对方的寨子跑了过去。现在我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可想而知韩胖子在忍受什么样的煎熬。
我们几个还没靠近这些寨子,从两边的树林中忽然跳出来好几个精瘦汉子,腰间挎着刀,满眼警惕的看着我们。他们穿着蓝黑相间的衣服,看样子似乎就是苗族服饰。带头的一个脸色黝黑的男人指着我们叽叽喳喳说了几句,似乎是在提问。
孔佳激动地说:“我们是出来旅游的,在树林里面迷路了,请问你能帮助我我们吗。”
黑脸男人怒斥几句,又朝着我们几个说了几句苗语,我们哪能听得懂,一个个听得面面相觑。
“萌物!”楚琳忽然说了一句类似这两个字的话,几个苗人顿时都朝着她看了过去。
那个黑脸男人朝着楚琳咕噜咕噜又说了几句,楚琳显然也是听不懂,有些紧张说:“保洞哈,保洞哈。”
她这不说还好,一说保洞哈这三个字,对面几个人勃然变色,黑脸男人破口大骂几句,其他几个苗人立即拔出腰间的刀把我们围了起来。
楚琳脸色大变,喃喃说:“怎么会这样,那个老头说以后只要遇到苗人,报这个名字就好,这个老骗子。”
我还指望这些苗人能给韩胖子解蛊,现在无论如何不能起冲突,我上前做出举手投降的模样,大声说:“大家别冲动,别冲动,我们没有恶意。”
说着我朝后面几个人说:“你们都把手举起来。”
几个人都听话照做,黑脸男人面色稍缓,刚想说话,却见孔佳上前一步,指着几个苗人大声说:“你们想干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这么动刀是违法的。”
那个黑脸男人被孔佳用指头指着,顿时脸色大变。
我勒个去!
我又惊又怒,喝道:“你别说话,回来!”
孔佳回头不满的看着我们说:“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怂什么?长得五大三粗的,个个都是胆小鬼。”
“傻逼。”韩胖子忍不住骂了一句,这时候黑脸男人已经气得脸色通红,朝身边几个人哇哇大叫,那些拿刀的苗人再没有犹豫,前后包抄朝我们走了过来。
韩胖子伸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现在已经箭在弦上,解蛊是不可能了,能逃了命就不错了。
孔佳见这些人目露凶光,似乎真的想动手,顿时有点慌了,叫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杀人会犯法的。”
我心说在这种深山老林你跟人家讲法律?这种地方就是杀了人恐怕也不会有人管,即便是警察,又有谁愿意来这种山沟沟办案?
眼见这些些人越逼越近,孔佳紧紧捂住自己的包,躲在邹飞身后。
韩胖子伸手按在腰间匕首上,他经常打猎,身手敏捷,我觉得对付这几个人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得保护好我身边的人。
我把楚琳拉在身后挡住,即便是要动手,先被砍死的也应该会是我。
苗族的黑脸男人忽然低喝一声,几个苗族汉子全部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给我闪开!”
韩胖子一脚踹在当先抛来的那人身上,他人高腿长,对方刀还没有砍过来就被踢飞出去。这些苗族的汉子也算是南方人中的大块头了,但是跟韩胖子比起来还是略逊一筹。
我见对方一个人挥刀朝我冲过来,匆忙中我无暇多想,顺手提起包砸了过去。包里装的有些东西也是比较沉的,差点把那个人手里的刀砸飞出去。
“走!”
这时候身后传来韩胖子的一声大喝,我回头看去,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夺过了别人手上的长刀,在身前舞的密不透风,胆敢上前硬碰的,全部被韩胖子巨力把对方手里的刀砸飞,当真是所向披靡。
我精神一震,拉着楚琳,紧紧跟在韩胖子身后往小河跑去,只要过了独木桥,进了树林,这些人想追上我们就是难如登天。
身后的人还想追来,韩胖子忽然间有转过身,大喝一声,随手两刀劈了出去,骇的这些人纷纷后退。
我埋头往前冲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重响,回头见韩胖子居然已经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