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河是一条由流沙组成的河,滚滚黄沙缓慢流动,虽然流动的速度不算快,但是一旦沉到下面,生还的机会比溺水更小。我加快搜索洋妞同志,谁知一只冰冷的手臂抓住了我,我直觉这个人已经死了。
面前漆黑一片,我急于脱身,一把将那只抓着我的手臂从流沙里拉出来,可是脚下一用力,身子不由自主下陷了几公分,流沙已经淹没到了胸口。那只怪手死死抓着我,已经沉到流沙河底下,我手上用力,狠命一拽,竟然将这个怪手带着自己从流沙当中扔出来。
怪手连接的尸体也被我拔出,他没有什么动作,跟着我一同在河面被流沙冲走。可是他的那只手还是紧紧抓着我的大腿,我搜了搜这个死尸,他穿着登山服,后背背着一些工具,怀里有一只怀表,靴子上还有一把匕首。
“阿弥陀佛,别怪我。”我扬手就是一刀,把这个死尸的手切割下来。
我装上从他那里得到的一些设备,加紧速度寻找婕拉,突然河面出现一块亮光,是从洞顶照射进来的,我仰头一看,这个豁口是规矩的圆形,像是预先准备好的,附近一块突出的石头上有两个刻在上面的字,
“救我。”
因为流沙的方向是向下,我向河底游去,越到下面阻力越大,我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更不要说洋妞了,这时我摸到一颗脑袋,和她的发型一样,我把她抱着从土里钻出来,她的鼻子耳朵里面全是沙子,没有一丝心跳。
我们离开了那个圆洞射下的光的范围,听到前面轰隆隆的惊天动地的响声,应该是一处巨大是流沙瀑布。她还是昏迷不醒,死生不明,我们平躺在河面往回滚,速度必须比河流行进的速度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们才回到那黄沙瀑布下面。
这些流沙是从这座黄沙瀑布流下的,空气中都弥漫着烟尘,两边是险峻的峭壁,洋妞同志渐渐苏醒,吐出一大口沙子,
“我刚才被一只手抓住了,没有挣脱掉,这下面有好多尸体。”
“我知道,刚才也有一只手抓着我,我把它切断了。”
那只紧抓不放的手还留在我腿上,腕部被我截断,这只手玲珑小巧,手背上有一块袁大头那么大的疥苔,我摸到了毛茸茸的毫发,就像黑猩猩一样,但是上面粘乎乎的,似乎里面还有东西蠕动。那爬在里面的小东西通过这只怪手钻进我的大腿里。
“啊!我被虫子咬了。”
“看来这里不是单纯的流沙而已,咱们还是想办法尽快脱身。”
我一手攀着墙壁,五指用力,扣出一块凹坑,可以容纳脚踩在里面,这峭壁的石头非常坚硬,但是幸好还有些韧度,没有轻易碎裂,我这样爬出流沙,爬到峭壁上,两手一撑跳到悬崖的顶端,跳了出来。
婕拉也跟在我的后面,爬出流沙河之后,我用自己的裤腰带解下递给她,把她从下面拉上来。
“哈,这皮带还真是没掉链子,咱们终于从这流沙里面出来了,你手上了没?”
“刚才被沙子压得眼前一黑,差点被压死。我现在衣服里都是沙子。”
“不管了,这地方还是很危险,咱们还是先去那个瀑布里面吧,之前见到的那一队日本人,可能也在这里面找宝藏。咱们要抓紧了。”
野狼山位于大陆深处,常年降水稀少,尸体在这里也会很好的保存,在东南方有些尸体经过几年就可能在地下腐烂,而这里的尸体经过千年还可以保存比较完整的形状。
“所以,你认为你刚才砍下那只手时那个人还没有死?”
“我说不出,但是感觉这不像是一个死人的力气,就是有什么怨气,也只是死死紧握,而不会随着我挣脱的力气而相应改变,我刚才几乎用了全力,可是依然拿他没有办法,我搜遍他全身,找到了一把刀子,就用那只刀子切断了他的手。”
“拿给我看看。”
我把从那具死尸身上得到的匕首拿给婕拉,这柄刀长度大约一尺,上面没有什图案,似乎是军队大规模生产的武器,一般这种兵刃都会有制造信息,但是这上面什么都没有,连那年造的都没有。
“看来这伙人是一支秘密部队。你看它是什么时候的?”
“晚清,最早嘉庆。这东西到现在还没有生锈,质料应该不是一般的熟铁。这样,我从那个人的包裹里找到了一点蜡烛,你帮我把我伤口里的那只虫子剔出来。”
我点亮蜡烛,用刀子慢慢把这只手从腿上切下,只见伤口有三指长,还在往外面冒黑血。她把刀子在上面烤了烤,停下对我说道,
“我不保证我可以把它抓出来。”
她把匕首刺进我的肉里,那虫子被刺到,拼命往里面钻,我奇痛难忍,感觉这只虫子已经爬进我的内脏,在我的心口啃咬。
“快,捅死我。”
我袒露胸口,那只虫子果然在前胸里面蠕动,我抓过她手里的刀,一下就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吱……”这只虫子终于被我从里面挑出。
我的胸口不停往外面冒血,根本压制不住,婕拉把衣服撕成绷带为我止血,暂时减缓了出血的速度。我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正在这时一条绳索从那个洞口垂下,一队穿着考察队员服装的人慢慢下降,当头的一个就是那个日本教授手冢明则。
“快走,他们追过来了。”
婕拉一把拉起我,快步在悬崖上行走,到了黄沙瀑布前面,纵身一跃跳到对面,我们刚落脚,双腿就立即陷入流沙当中。
手冢教授的手下也发现了我们,举枪射击,我因为受了重伤,没多停留就加速离开了这个瀑布,前面是一个山洞,这时流沙河的出口,山洞里面有很多石像,我觉着手中的火把慢慢摸索,这些石像都是西域武士的装束,年代看来不是同一个时代建造的。
“真奇怪,刚才还疼得要命,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我揭开绑在胸口的破布,只见伤口已经愈合,一大块血痂横在前胸,用手碰了碰,没有一点感觉,不但不痛,连知觉都没有了,就好像一块死肉一样。
“刚才我见到瀑布下面是一尊兽首,大小有之前见到的铁门一样大,当时情况危急,我没有细看,但是好像那个兽首的后面有风吹来,现在咱们的位置是瀑布的上面,也就是说,在那个兽首的上面。”
“如果那个兽首是墓门,咱们就是在墓室的穹顶上。”
“可能……”我抓起一把流沙,“入口就在脚下。”
“不错,我也这么觉得,之前咱们看到铁门上的那句话,大概意思也是死里求生,所以咱们钻到了流沙里面,反而求的生机。如果这个墓主人是料到了盗墓贼会过来,一定会在意想不到的方向开墓门,而在最可能是墓门的地方设置险恶的机关。”
我用手中的匕首向沙子里面探了探,下面明显要空一些,沙子流动的速度也更快,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这下面是一层空气,中间用一块木板隔绝。
“慢着,你听到没有?下面有人说话。”
我凝神静听,果然下面有人在说话,而且好像还是日语。
“我有一个计划,咱们可以和手冢合作,你先别急着表态,我的意思是你和我假装争吵,让那个手冢相信你和他们是一伙的,这样我作为你们的俘虏就会被你们带走,可以了解他们得到了什么消息。”
这条计策虽然冒险,但是确实是一条捷径,由手冢他们为我们冲杀,我们只要坐收渔利,一旦计划失败,也可以趁机要挟手冢,全身而退。我想了想,现在的问题是让那个老家伙相信我们,他可是一条老狐狸。
“玉成,你不要在幼稚了!你的国家现在已经没有能力保护这些文物,与其让它们被土匪流寇占据,倒不如放入富丽堂皇的大英博物馆里,咱们两个国家现在是盟国,你应该相信我。”
“婕拉女士,我不是政治家,我对贵国也没有什么兴趣,既然是来倒斗,就要讲规矩,明明是我先发现了,怎么又说是共同拥有了?古人云,格物而致知,非空谈可止也,况而今我自是我,尚有一条性命要苟活,你若抢走宝藏,便是断我生路,吾必与汝同归于尽也。”我故意夸张的慷慨陈词很快把那些日本人吸引过来。
“砰!”一声枪响,两个手拿长枪的考察队员站在我们对面,中间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我一眼就认出他,他就是之前那个日本教授手冢明则。
“把他们带走。”
我被他们带到了那巨大的兽首面前,上面有一些可以转动的转盘,因为年代长久,转动他们十分费力。这几个日本人把开关扭了几下,谁知头顶的流沙倾泻下来,一个豁口慢慢变大。
“咱们这样太被动了,总是被沙子围攻,这片沙漠有上千里,随便一阵风就可以搞出一座沙丘,必须有人上去把豁口堵住,为进洞赢得时间。一旦我们的人进洞,就不用害怕这些流沙了。”
手冢教授说完之后用余光扫视众人,一个个都低着头,我挺身而出,正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勇敢,谁知一个考察队的女队员站了出来,
“我愿意阻拦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