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对于坐上龙椅从小是有幻想的。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我知道龙椅属于被主席他老人家扫到垃圾堆里的破玩意儿,谁想捡回来坐上去,谁就会被批斗至死。
于是乎在大师说明我们今天需要在这大殿内个选一个位置坐下的时候,我打定主意打死都不坐那把龙椅的。
可事实证明,上天和大师都是那种喜欢捉弄你的人,他们经常把你逼上绝路,然后看你到底会怎么做,美其名曰他在考验你。
这种行为无异于是很缺德的,可没有办法,形势比人强,我必须如是去做。
“我是不是没有选择了?”我冷静地转过身来,看向大殿外的大师问道。
“是的吧。”大师没有看我便回答道。
“这百丈高台是不是不是什么人都能登上去的?”我侧着身子,指了指左手边的百丈高台突兀问道。
“你为什么会问这个?”大师扭过了脸来问我。
“很简单啊……不然的话为什么没人敢登这百丈高台,一把椅子而已,样式再华丽也逃脱不了他椅子的本质。”我满脸云淡风轻,如同根本不在意那椅子的象征般说到。
没有人接我的话,包括大师,也沉默了。
我也不再言语,默默地,我走上了百丈高台。
一脚踏出,感觉有什么阻隔在了我的脚前,轻轻地动了动脚尖,似乎波动了什么,觉得有意思,一只脚便悬空仔细感受了起来,在几度触摸到一层若有若无的阻隔后,我才知道,这百丈高台果然有问题。
我收回了脚,扭头看向大殿外问大师:“这百丈高台真的有问题。”
“你的时间不多了,你只剩下半小时的时间了。”大师的声音有些僵硬,像是金属摩擦出来的声音,难听至极。
“刚才不就剩半小时了吗,怎么过了这么久还剩下半小时啊……”慕容云岚小声咕哝道。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我知道她这就是开玩笑,想让我放松些,同时也提醒我,其实大师给我的时间是可商榷的。
我知道了这百丈高台的古怪,也知道了大师的古怪,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如今所能做的,就是迈步向前,抬脚登台。
“我上去了啊……”我想了想,觉得大师这宽松的时间估计也就是在我登台之前,所以为了小命着想,就没轻易登台,想要磨蹭些时间。
“你是想让我从现在就给你计时吗?”大师的声音很冷,听得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动什么小心思,赶忙抬脚就登,一步跨出,硬着头皮,不顾脚下的感觉,另一只脚随后跟上,迅速,我从大殿平地,登上了第一阶台阶。
“时间开始,你真就只剩下半个小时了。”大师似乎有些口渴般,说话的声音更加干涩了。
我没再多话,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踏上这座高台的第一级台阶,我就觉得自己似乎变重了,身体想要行动,需要摆脱的重力更加重了。
“这特么的是有超自然力量啊……”我无力吐槽,全神贯注,开始竭尽全力去登这座百丈高台。
一步步迈出,一步步跟上,身子如背负千钧重物般,抬一抬手指都觉得艰难无比。
可我知道无法回头,回去虽然会随着阶梯的迈下身上的负担就会减轻,可在门外的大师,他一定会只为自己准备了死亡。
“坚持住,我一定可以!”忽然间,在我心中,有另一个声音响起,那似乎是我,又似乎不是我。
“你是谁?”我试图在心中与另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声音沟通。
没人回答,周遭只剩空寂。
我不再多想,一步步坚定迈出,脚步沉重攀登高台,一级两级三四级,台阶节节攀升,脚步愈发沉重,身体如有大山镇压般,整个人似乎马上就要被压垮。
“我不能倒下!我一定可以!我一定不能死在这里!”我心中坚定着信念,忽然间,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是的,你一定会成功的,加油!”
“你到底是谁,这百丈高台有超自然力量,莫非还能直接将之作用在我的内心深处吗?”我心中腹诽,但脚下却不敢停下,我真的害怕,我一旦停了,就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往下走了。
哦,不,是往上攀登。
攀登,一步步攀登,如登山岳,如攀悬崖,不畏高而恐惧,不惧陡而心虚,这一步步抬起落下,真比一上午还累。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满身大汗,整个人都跟从水里捞出来的般,几乎就要脱水了。
“快到了,加油。”那个声音再一次在我心中响起,此刻,正是我即将放弃之际。
“好!”我咬牙,双拳紧握,腮帮子鼓囊囊的青筋爆露,整个人如跟离弦之箭般,身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脚点地,蹬蹬蹬十几步迈出,虽然身体感觉每一步迈出都又有一重重量压来,但心中一横,脚下也觉得有了跟,这整个人都跟神仙附体了般,有着用不尽的力量,十几步迈出,抬眼一看,那把龙椅,已经近在咫尺了。
“只剩下十几级台阶了,加油!”那个声音再度响起,给予我继续攀登的力量。
“好,我一定一鼓作气!”我努力喘息着,感受着背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压榨着我的力气的重量,眼睛逐渐充血变红,我如着了魔般,咬牙瞪眼握拳在胸前,整个人都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嗷的一声扑出,脚下如装了弹簧般,飞射向前。
可现实很残酷。我仍然只是那个十九岁的普通少年,我也不是八两、夜莺那般身怀绝技的江湖中人,我只是个普通人,一步跳出,也就是三级台阶,然后我就跌倒在地,还好我没栽倒滚落,不然我怕是真的就完了。
“站起来……姓宋的!”远处一个声音响起,这次我听得明白,不再是我心中的那个不知道来源的声音,这个声音,我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