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漆黑的墓室里,阴森森的,一道黄澄澄的手电筒光柱孤独地摄像前方,正迎上一双森冷的眸子,视野靠着晕开的光柱外圈蔓延,一张鬼脸,像是在笑般,冲着我与八两微笑。
我不知道是因为墓室内太冷还是被这鬼脸的笑看得发毛,季玲玲打了个寒战,然后迅即将手上只剩下小半截的军大衣扔出,随即一脚踢向八两屁股,然后转身一把将墓门死死地关上,生怕那带给我死亡感觉的白毛女干尸进来。
“你干什么啊……”八两一屁股跌在地上扭头就冲我怒视瞪眼。
我知道八两他本就被白毛女干尸弄得满肚子是气,虽是被这墓门内的鬼脸吓了一跳消了不少,可扔是没个好心情不是,怕是他长这么大也没吃过这亏。我如此不客气的一脚,他能忍着不上来跟我干,我已经很谢天谢地了。
我理解这孙子是理解,可也不是个喜欢哄孩子的主。
我斜眼撇了他一眼,不屑道:“怎么,在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女人身上吃了瘪,反倒是来哥们这里找自信来了?瞪什么瞪,就你眼珠子比人大啊!”
我说吧便将手上剩下的那把手电筒光柱摄像别处,免得让我心中的恐惧放大,对于那开墓门便看得入眼的鬼脸,我实在瘆的慌。
“宋哥,你别忙移开啊,看这木纹鬼脸的雕工细腻,这是件价值不菲的木雕作品啊……”八两离得近了,也不喊有鬼了,认出这是木雕的他简直就是个见了鸡的黄鼠狼,再也一不开眼睛了。
八两哪儿还顾得上我脸上的不快,伸手就夺过手电筒,举着就上前仔细打量了起来。
我觉得不妥,一把拽住八两,低声呵斥道:“别乱动,这是墓室,明代古墓最为凶险,你都忘了!”
八两不以为然,还觉得是我还在生气,还笑嘻嘻地冲我说:“宋哥你放心,刚才是兄弟我不对,不该瞪你。就算是兄弟我向你赔不是吧,这趟古墓,只要有所得,我再多让你一成,如何?”
“谁他娘的跟你说这个了,你不觉得这墓室内太冷了些吗?”我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还了刚才的一箭之仇也警告这孙子上点心吧。
八两挠挠头,想到刚弄开这墓室大门时候的那道冷得入骨的阴寒,这才感觉到四周冷得异常,又想到这毕竟是古墓,还是听谨慎的宋哥的吧。
“宋哥……刚才是小弟财迷心窍了,这被你一说,这才发现这墓室内冷得的确蹊跷。”八两凑近乎地走进了我,和我一起打量起了这间墓室。
这间墓室不大,也就是三五间房子那么大的空间,但摆设不少,满满当当的不是桌椅就是花瓶,看那桌椅外包裹着的皮草,和那花瓶内栩栩如生的绿叶红花,我瞬间就有了逃出古墓回家去也的心思。
但我知道这心思不能轻易说出,八两这孙子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若是跟他说这么就走了,怕是打死他也不可能答应。若没了八两协助就算有火在手,我也没把握在那白毛女干尸的手下逃出生天,想极致此,我只得继续四处打量,好寻得一两件好东西,打发了八两。
我们四周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值钱的,只是发现迎面对着墓门的,是方雕有木纹鬼脸的屏风。
屏风是木制的,有十几个平方大小,四周光秃秃的,只在中央,有张看上去便瘆人无比的鬼脸。
“这屏风可真奇怪,不绘什么花鸟鱼虫,也不写什么歌功颂德的诗词对联,就这么一个吓人鬼脸,对着大门,当真想不通。”我看着那鬼脸便想起了门外的石像,觉得这明朝墓葬当真奇怪,弄这些吓人的,还以为盗墓的能被镇住咋的。
“宋哥你这就不懂了,古墓大多都有壁画木雕、石像,这些壁画、木雕、石像不是说墓主人活着的时候有多厉害,就是弄些虚头巴脑的祥禽瑞兽,或者整些凶神恶煞般的凶禽猛兽的,位的就是让墓主人死后世界美妙至极,且不被人打搅。”八两得意洋洋地冲我显摆他的见识。
我惊奇地打量着八两,待看得八两觉得浑身不自在的时候,我才很是高深莫测地冲他说到:“不错吗,回答得上来我的问题,看来还不至于出来给你家老爷子丢人哈!”
八两愤愤地冷哼一声,扭过头去就再往前走。
我举着手电筒帮他赵着前路绕过屏风,正欲看屏风后面有无什么好宝贝,却是在我走过屏风之际,我余光似乎看到那鬼脸动了动,正要回身去查看,却是听得八两惊呼一声,然后兴奋地就冲了上去。
我转头看去,八两正端起一方茶盘就是啧啧有声赞叹了起来:“想不到,真是想不到,明代古墓还能遇上唐代三彩,好东西啊……当真不虚此行啊!”
我被八两的话吸引了过去,也顾不得打量四周,一把将八两手中茶盘夺来,仔细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看着,也不由得赞叹连连。
“行了宋哥,还我吧。你今个儿就是把它夸到天上去,我也不可能将这好东西送你!”八两一把夺回唐三彩茶盘,护犊子般将那茶盘抱在怀里。
我撇嘴不屑,用手电筒光线扫了这屏风后的小隔间,用看土包子的语气说道:“这里好宝贝多着呢,哥哥我还稀罕你那件!”
我鄙视完八两,随即响起方才余光所见,便一把夺过八两手中茶盘,硬拉着他回到了前厅。
“哎哎哎,宋哥你轻点儿,这唐三彩可不常见,拿出去可是个大价钱,经不得您老那么大劲儿摔啊!”我还以为是我拉他的力气大了,谁层想这孙子是嫌我放茶盘的声音大了。
我梅搭理他,绕回到屏风前,把手电筒光柱照射到那木纹鬼脸之上,指着那木纹鬼脸问:“我刚才绕过去的时候似乎看到这鬼脸动了一下,你仔细瞧瞧,这鬼脸和咱刚进来时候有没有什么区别?”
八两认真瞧了瞧,半晌后迟疑着说到:“这鬼脸似乎比之前笑得更瘆人了。”
我听罢八两的话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鬼脸本就吓人,看得久了自然更瘆的慌。
可忽然间,我脑中一道亮光闪过,定睛看向那屏风,然后锁定那当中的鬼脸,大叫一声不好,迅即一拉八两便向后退去,沉声冲八两说到:“妈的,这鬼脸会动,它现在不是如先前那般在这屏风的正中央了,看,它又动了!娘的,这是个活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