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若初和裴耿生同时看向了我,却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这血佛头可是邪物,江隐山就是被那血佛头给害死的,而我本身也是一个大活人,如果动用功力使用它,还不得被煞气噬体而亡了?
“王若初,你的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了?”我有些茫然地看向了王若初,不知道她是犯了哪门子神经。
王若初说道:“宋洋,你可不要忘了,你本就不是一般人。你是五鬼煞命,更何况你还连着喝了我一个月的符血,你已经能够轻松自如的控制体内的煞气。如果现在由你来使用那颗血佛头,来自血佛头中的煞气,非但不会对你造成丝毫的影响,反而对你的道行大有裨益。”
“更何况,这颗血佛头庇护了你十八年,我相信你对它还是有些感情的。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看它落入外人之手,而见之不顾吧?”
听着王若初这话,我的心里不禁一阵愕然,好像以她的说法,我还真能使用那血佛头。而事实上,直到现在,我都对江隐山当初将佛头卖掉的事情耿耿于怀。
裴耿生的眼神里也是一阵讶异,他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刚刚与你交手的时候,我感觉你浑身煞气涌动,本来以为是你所施展的鬼术所至,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五鬼煞命,我可真是看走了眼。如此说来,你还真有动用那血佛头的能力。”
“怎么样?宋洋,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一趟?我想,你也一定很想了解,这颗陪了你多年的血佛头,其中究竟蕴藏着什么秘密吧?”这时,裴耿生郑重地跟我说道。
裴耿生的这句话充满诱惑,让我难以拒绝。这颗血佛头究竟是什么来历,它其中究竟蕴含着什么东西,这不仅是我,也是江隐山是我爷爷多年以来困在心中的迷,如果能够找出其中的真相,对于我而言倒也是一件极为宽慰的事情。
我思索了片刻,随后看向了一旁的王若初:“如果我跟他走的话,你一起吗?”
对此,王若初淡然一笑,没做思考就摇了摇头:“我先前就跟你说了,咱们的交情已经到头,我得到了煞血,你得到了道行。接下来,咱们就得分道扬镳了。”
“你不是一直很困惑自己下一步该往哪里走吗,现在你找到方向了。”
王若初的这番话,充斥着一种决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是在刻意跟我保持着一种距离。
随后,王若初避开了我的目光,看向了裴耿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来自丘山门吧?”
“姑娘好眼力。”裴耿生点点头。
“哼,没什么眼力不眼力的。这种探物寻宝的事儿,只怕也只有你们这群偷坟汉子扎堆的丘山门才有这闲工夫了。”王若初不屑一笑,似乎对这丘山门并不以为意。
而我听了着也是一个愕然,丘山门这名字我以前好像听江隐山说起过。
据说,这丘山门是一个以盗墓开坟为主的道门,道门之中精通奇门遁甲的人众多。可因为盗坟出奇的缘故,经常把洛阳铲杵到了邪尸门的养尸地里,却也因此与邪尸门多年不合。
可我哪想到,这买走血佛头的人,居然是来自丘山门。
“宋洋他涉世未深,如果他前去了丘山门,还请你们多照顾照顾他。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我相信你们是知道后果的。”最后,王若初朝裴耿生这么说了一句。
裴耿生点点头:“姑娘你也不用担心,宋洋既然与王门道府有渊源,那么随我去了丘山门,自然也是我们的座上宾。他的一切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他,只要他帮我们使用那颗血佛头就行。”
“如此便好。”
王若初点点头,随后也不再理会裴耿生,她看向了我,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随后习以为常的将自己的血放进了一口碗中,又里头化了一道符。
“宋洋,你因为血佛头而活,因为血佛头而来到这里,也因为血佛头即将离开,这或许就是你的命数。这是我给你化的最后一道符血,在离开前喝下它吧。”王若初这么说道,语气里充满了一种平和。
我愣愣地接过了这碗符血,带着一丝讶异的目光看向了她。在这些日子里,王若初的性格反复无常,时而冰冷时而关怀备至,让我实在不明白,她究竟是在想什么。
我点了点头,随后将这碗符血一口喝掉,熟悉的灼痛感随即再度传遍了我的全身。
看到我喝完这碗符血,王若初却也如释重负,随后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出了门。
看她要离开,我连忙跟了上去,同时说道:“王若初,我一个人去丘山门有点心里没谱,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这是你和那颗血佛头的缘分,我干嘛要去?更何况,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王若初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而这次她的脚步并不快,让我勉强能够跟上。
对于王若初的回绝,我没有感到太多意外,我撇了撇嘴,没有再将这事儿说下去。
跟着王若初后头走了好一会,我终于将一个困扰了自己好些日子的问题问了出来:“王若初,你以前一直说我和你是公平交易的关系。可你又教我鬼术又教我王门道法,又给我化符血。可为的却仅仅只是我身上的煞血,我怎么感觉这个交易好像有点不公平的样子?”
“怎么不公平了?”王若初回过头,饶有兴趣看向了我。
我想了想,“我总感觉你亏了。我的煞血充其量也只是成就了你的一片养尸地,可你却让我的道行完全成长了起来,所以我才觉得这样子对你不太公平。”
“呵,你觉得我亏了,是因为你无法明白,一个被囚禁十几年的女人,对自由的渴望。”
王若初的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了一丝笑容:“而宋洋,是你给了我自由。我要你的煞血其实只是一个幌子,我所做的这一切并非单纯的交易,而是对你的报答。所以当初我明明可以拿走你的血佛头,可我没有拿。我明明可以旁若无人的看着你被刘素素杀死,可我却救了你。我明明可以不必耗费元气给你符血教你道法,可我还是给了你。就在刚才,我也明明可以趁着机会见血佛头重新拿到手,但我还是将它让给了你。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报答你对我的恩情。”
“我是一个讲究公平的人,爷爷将我逐出家门让我饱受凄凉,所以我想尽一切办法要去报复他。而你给了我自由,那么我就一定要报答你,但这也让我感到很困惑——我现在所报答给你的这一切,是否已经抵得上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王若初,你这心思是不是太轴了点?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并没有在乎这么多。相反我还觉得自己欠了你太多呢!”
听着王若初这番认真的回答,我不禁一阵苦笑,她把恩怨分得太清太清,也看得太重太重。
“轴就轴吧,管他呢!”
王若初笑了笑,“好了,你也别送了,你紧忙紧步地跟着我你感觉累,我放慢步子等着你也让我感到累,咱们别再相互累下去了,就送到这吧。”
我点了点头,“行,那接下来的日子,你还会继续留在山鬼坳吗?”
“也许吧。”
“那等我将血佛头的事儿处理完了,我再来找你叙旧。”
“到时候再说吧。”
“再会。”
“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