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收拾好东西,他们选择徒步下山。不知道是不是古墓进了阳气的关系,导致长白山地下的风水起了变化,有些地方竟然泄了龙气。
展瑶心里很担心七爷他们,也不知道那个日本人到底要做什么。如果是想对付她,为何到现在还没动静?她不知,因为有白子轩在,他一直在派人暗中与对方周旋,目的就是想让展瑶平安离开。
几个人中,就展瑶和胖子是肉体凡身,下山的路有点远,胖子一身肉累的气喘吁吁,他想让白泽帮他一把。眼看着要到中午,附近没有可避风的山洞,白子轩就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打横抱起展瑶,丢下一句:“快速下山。”就带着人走了。
胖子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下山的方向,白子轩和展瑶眨眼间就没了踪影。“现在白大人真是霸气呀!”关键是当家的好像也不排斥他了。
白泽没说话,让胖子扶着他的肩膀,而后看向颜如玉:“小玉姑娘,你……”
“你们前面走,我在你们后面。”她好歹是灵体,这点事她还是能做到的。
等他们三个人抵达山下的时候,展瑶正捧着一杯热茶坐在石堆上,白子轩弯腰帮她拢身上的大衣。
热茶是管旁边村里的老乡要的,老乡姓黄,人很好,见又从山上下来了三个人,立刻就盛了三碗热茶端过来。胖子三人连忙道谢,老乡摆摆手,看着他们感叹道:“我们这大山啊最近几年都不平静,你们能从山上下来真是山神保佑呢!现在我们村里除了去山上抓一些野兔子外,别的地方都不敢去咯。”
胖子一向对这些乡野故事好奇,他端着热茶凑到老乡边儿上,笑眯眯地说:“老乡,这不是华夏的龙脉么?怎么还能不平静?”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长白山有山神的。
“龙脉不龙脉的,我们这些乡下人哪知道?不过,”老黄倒是没什么隐瞒,“我们村祖辈儿都生活在这里,从小我就看到有很多外来人不停地进山又下山。我们这个村儿这么偏,如果不是有你们这些进山人来,能给你们做点吃的,提供住宿,光靠着自家的地,真的活不下去。”
“早年间来进山的人还很多,后来这几年慢慢的人就少了。我们这些老头子好歹攒了点钱把孩子们都送出了大山,一边希望他们能常回来看看,一边又希望他们能够出人头地。”老黄说着,眼眶中泛着湿润,大概是想起了自家的孩子。
胖子看着他就想起了自家那个老祖,心里一阵叹息,随后又说:“老乡,其实现在外面不太平,还不如让你们的孩子都回来,守着自己的家,还能躲过一些灾祸。”
整个华夏都在打仗,上海迟早也会被攻陷。与其在外面讨生活,还不如在大山里安全。
“灾祸?什么灾祸?”老黄愣了下,不解地看着胖子。
胖子也是愣了一下,随后想到这里是长白山呀,又是大山底下,交通十分闭塞,这里的老乡怎么可能知道外面的情况?想了想,胖子笑道:“没什么,只是当今世道不安全。”
老黄没多想,胖子又问起他口中那个“不平静”。老黄看了眼展瑶和颜如玉,两个小姑娘冻得有些发抖,遂说道:“还是进屋去说吧。”
众人来到老黄的家,家里有个小院,东西各有一间青石瓦的屋子,都打扫的很干净。展瑶和颜如玉一个房间,白子轩和白泽胖子一间。各自放下行李,就来到老黄的屋子,他又重新倒满了一壶热茶,招呼几人坐下。
老黄说:“我们这个村叫黄家村,不远处还有个长白村,我们两个村子都是祖辈生活在这里的。只是长白村的环境比我们好,村里还有很多年轻人留守,所以来长白山的人多半都会去他们那里。我们两个村子世代在这里生存,老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以前我们这一辈儿年轻的时候还能去山里打个野味,懂点医术的还能采个药,两个村子互相交换自己需要的东西过活。本来相安无事,五年前,长白村有个叫秀儿的丫头去山里采药,回来以后就生了重病,高烧不退,两个村儿的赤脚大夫都去看了,但是吃了药都没不管用。我跟秀儿她爹从小光屁股玩到大,我当秀儿是我亲姑娘,就常去他家探望秀儿。秀儿高烧三天不退,我跟她爹商量着干脆找辆牛车把秀儿拉出去看城里的大夫。可还没等我们走,长白村的灵婆就去了,她一眼就看出秀儿是被山里的东西侵了体,如果不把她送回山上,秀儿就活不了了。”
“一听这话我们就明白了,一定是秀儿进山采药的时候遇到了山里的精怪,破了身,这才高烧不退。听灵婆的意思,破了身就是人家的人,必须得把秀儿送回去。秀儿她爹就一个闺女,哪儿舍得?可秀儿一直高烧不退,开始说胡话,灵婆听了就说是秀儿在跟山里那东西讲话,说想晚点去,再陪陪她爹。秀儿她爹也舍不得,就跟灵婆商量着,能不能跟山里的东西打个商量,没想到那个东西倒还算通情达理,同意了秀儿她爹的请求,让秀儿再留五天,五天后,山里的东西会派人来接秀儿进山。”
听到这里,展瑶几人互看了一眼。长白山的龙气非同一般,能在这里修炼的精怪不同其他地方的,按理说应该专心修炼才是,修炼好了,说不定凭借此地的龙气还能飞升。
要知道,精怪与凡人结合是违反天道的,可那个东西不但做了,还要求人家进山陪它,是真的不怕天劫吗?
“我们这一辈儿,小的时候没少听家里老人讲山里的事儿。都说长白山里有仙气儿,就算是再恶毒的精怪,到了山里也能修出仙儿来。秀儿她爹就想,总归都破了身,如果秀儿能够跟那东西一起修炼,到时候不说别的,丫头要是能自己强身健体也是好的。后来,我们就寻思着不能让秀儿就这么进山,就拿出积蓄来,请两个村儿的乡亲吃了一顿席,大家听说秀儿能进山修炼都很高兴,有些老人还带着自家的孩子来拜秀儿,希望秀儿能保佑他们。五天以后,我们亲眼看到四个纸人抬着一顶轿子从山里出来,那纸人画的跟真人似的,走的时候不光带走了秀儿,还给我们留下了好多的野味儿和药材。我和秀儿她爹终于松口气。从那以后,我们两个村儿经常有人能梦见秀儿,在梦里求秀儿的事儿,她都能给办了。”
“这事儿怎么听着这么邪乎?”胖子小声嘀咕了一句。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可清楚,就算那山里的精怪懂人情,带走秀儿也绝对不是不是让她一起修炼的。秀儿没死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竟然还能入梦帮人完成心愿?
老黄没听到胖子的自语,继续往下说着,只是他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眼底透露着一丝恐惧,“自从秀儿离开以后,尤其是那些受到过秀儿帮助的老乡,都自发地在家里供奉秀儿的画像,一日三次烧香祈祷。直到有一天,我做梦梦到了秀儿,我看到她在一个很黑暗的地方哭,像我求助,让我带她离开那个地方。她说她没法像她爹托梦,那个恶魔限制了她,如果她不能离开那里,就会魂飞魄散。我吓了一跳,惊醒以后马上去找秀儿她爹商量,可是她爹不信,村里的其他老乡也不信,我没办法。当天晚上又梦到了秀儿,我看到她……她全身都是血,一只……一只眼睛没有了,趴在地上冲我哭,那都是血泪啊!”说到这里,展瑶递了一杯热茶给老黄,老黄咽了口口水,脸上满是惊惧。
“您没事吧?”颜如玉轻声问道,手轻轻搭在老黄的肩头,不着痕迹地给他体内渡了一些灵气。
灵气可以驱散他内心的负能量,让他的心神清醒。
果然,渡了灵气后的老黄,脸色好了很多,他喝了一大口热茶,这才抬头看向展瑶几人,却见他们没有半点害怕之色,每个人都是面色平静,他心里暗忖,能从山上下来的人果然都是厉害的人。
跟颜如玉道谢以后,老黄继续道:“那天醒来以后,我不敢耽搁了。秀儿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当亲闺女看待,连续两天托梦给我,还那副样子,可见她过的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