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四海正在抵抗酒精,甄豪杰刚巧扭头瞧了一眼,皱皱眉头问:“怎么了?很热?”荣哥立即扯着嗓子叫:“老婆,再拿个牛角大扇来,热死了。”
熊四海只觉得周身上上下下舒服无比,肚子的鼓胀竟在悄悄消失,心里可真是高兴万分,想:“哈哈,想不到我的异能居然还可以排酒,那真是千杯不醉了!”于是笑着说:“不热,不热……”
荣哥指着他哈哈大笑:“还说不热?像下雨呢。老婆,快点。”
“来了,鬼叫什么。”那个女人扛着大风扇一溜跑过来,白了一眼荣哥,又对着甄豪杰笑着说:“豪杰,那么久没来,他可想着你呢。”
“哦,是吗?嫂子吃醋不?”
“我能不吃醋吗?他心里可从来没有我,巴不得我失踪。”
荣哥一皱眉:“去去去,别碍事。”举起酒杯再次邀请,于是三人接连又喝了几杯。熊四海心中淡定,斗志越来越旺盛,这回轮到他不停地劝酒,可把荣哥吓了一跳:“哎呀,你酒量、肚量难道比我的还大?”
甄豪杰也说:“小海,还真看你不出呀,来。”
“干!”三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三点多钟,周围的客人渐渐减少,许多大排档都已关门。荣哥当然不肯收摊,命老婆工人先走,再端了满满两箱啤酒候着,边叫边喝不亦乐乎。
这一顿大喝真是昏天暗地,即使熊四海异能护身,也不禁觉得头晕眼花。甄豪杰刚勉强吞下一杯,忽然“噗”地扭头就喷,用手捂也捂不住,搞得一脸都是。
荣哥哈哈大笑,说:“小杰,你尿尿呀?我陪你。”站过一步解开裤子就撒,还边搂着甄豪杰的肩膀摇来摇去,其实都尿在裤子上了也不知道。
熊四海笑得肚子都疼了,拿起酒瓶想倒酒,一不小心就“啪”地一声把瓶子捏爆。
终于支持不住了,荣哥就睡在铺子里。熊四海收拾好东西,扶住甄豪杰上车,想了想不方便再送回袁达彪家里,便一起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甄豪杰还有两分清醒,迷迷糊糊呓语几句,看见床就钻了上去呼呼大睡。熊四海微微苦笑,先洗个澡,随便躺在沙发上休息。
“呤呤……呤呤……”手机忽然响起来,熊四海猛地惊醒,抬眼一瞅闹钟,早上八点半。
“媛媛?”
“嗯。”
“怎么了?”熊四海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心里感到有些失落。陈媛媛一定以为自己是黑,社会,而自己根本不能解释。
“没有什么。”
“嗯。”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竟过了半分钟。
“你……”陈媛媛在电话里支支吾吾。
“有事直说吧。”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是不是想问我,我到底是不是黑,社会?”
“嗯。”
熊四海坐起来抚弄了几下头发,想了想,说:“是的,我在富豪夜总会跟着老板,我是黑,社会。”
“真的?”陈媛媛的声音听来有点吃惊,有点失望。
“真的,我确实是黑,社会,不是好人,你以后别找我了。”
“不……我……”
“你还是学生,以后是人民教师,别和黑,社会来往,会害了你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媛媛连忙分辩,但熊四海紧紧地加了一句:“祝你的病早日康复,就这样了,拜拜。”说完按了结束键,他整个人有点发怔。
“小妞?”甄豪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卧室门口,一脸的取笑。
“不是。”熊四海赶紧否认。
“嘻嘻,别不认了。不但是小妞,而且是真心喜欢的小妞。”
“胡说八道,我认识她才十几天而已。”
“十几天怎么了?有些人一见钟情呢,没听说过?”
熊四海懒得扯淡,把甄豪杰往卫生间里头推,说:“你洗洗臭嘴,昨晚喷了一地。”
“吐酒小意思,你听我说,嗳嗳……砰。”甄豪杰还想再说,却被熊四海关上了门。
熊四海摇头笑笑,心想:“她有她的学长,我有我的月兰,根本不是那回事。”
“呤呤……”忽然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刘兴武。熊四海警惕地走开一边,悄声问:“武哥,有事?”
“嗯,昨晚出去没回来?”
“是的,和甄豪杰喝酒。”
“小心,别喝醉了乱说话,暴露了身份就得前功尽弃。”
“放心,我千杯不醉,哈哈。”
“操,装样!”
“有什么事?”
“你也潜伏一段时间了,队长准备将行动升级,让你表现表现,看看能不能引起邹锦的注意。”
“好,几时行动?”
“还不行,他妈的,老狐狸一天到晚行踪不定,他儿子也龟缩不出,难找机会。你平时留心一下,如果能确定他的行程就最好。”
“知道。”
“就这样。”
挂了电话,熊四海甩甩头,回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真的一无所获,但又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唯有慢慢等待。甄豪杰走出来,四处瞧了瞧,问:“这房子不错呀?租多少钱?”
“哦,不用多少……”突然电话又响了,熊四海拿起电话一看,眉头微微皱起,原来还是陈媛媛。他问:“什么事?”
“我……我想……”陈媛媛依然支支吾吾。
“有事直说。”
“嗯,我想告诉你,我觉得……觉得……你不是坏蛋,是好人。”
熊四海真心笑了,暗暗说:“我当然是好人。”嘴里答:“你懂什么?”
“我懂。”
“你知道社会有多复杂吗?”
“不知道。”
“行了,你专心读你的书吧。”
“我能感觉出来的,你是好人,你别在夜总会干了,教坏你的。”
熊四海心里一暖,沉默了。
陈媛媛追问:“嗳,你听到没有?”
熊四海瞟了一眼已走出卫生间,正嘻嘻贼笑的甄豪杰,口气忽然一变,说:“你不懂,别烦我,就这样了。”随手挂了电话。
甄豪杰“哟”了声:“小子挺神气的嘛,甩妞?”
熊四海说:“甩个屁呀,我对她没感觉。”
“你别嚣张,再过十年八年后,保管你后悔莫及。”
“切!”熊四海走进了卫生间。
甄豪杰笑着摇摇头,开了电视,突然一阵铃声响,轮到他的电话来了。
“彪哥。”
“在哪里呢?”
“昨晚和小海喝酒,在他家。”
“鸡虫出事了,快回来!”
“啊?我就过去……彪哥,要不要叫上小海?”
“他?暂时不用。”
“好的。”甄豪杰挂了电话,大声说了句:“小海,我先走了,有急事。”说完急冲冲地开门就跑,似乎很紧张。
熊四海走出来望了望,心想:“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不叫上我呢?嗯,得向武哥汇报一下。”走到桌子边拿起电话,拨通了告诉刘兴武。
“嘭嘭……小海……”居然是甄豪杰在敲门。
“什么事儿?”熊四海打开门问。
“快跟我走,彪哥急叫。”甄豪杰的样子果然是很急。
“哦。”熊四海心中一凛,果然是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开着摩托车一路朝东郊行驶,眼见四周建筑物渐渐减少,田野慢慢增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来到一处岔路,袁达彪的车子已再等候,彼此打了个招呼,接着前行,不久就到了一个小仓库门前。
袁达彪匆匆下车丢下一句:“豪杰跟我来,其他人在这等着。”看他迈开大步的姿势,显得焦急无比。熊手哦及暗暗奇怪,但不敢擅自行事,唯有苦等。
袁达彪与甄豪杰进了仓库,早有一个手下在候着。
袁达彪劈头就问:“怎样?”
那手下说:“鸡虫哥伤得很重,恐怕……”
三人都是脸色沉重、忧心忡忡,转眼进入一间小房子,里边摆着一张小木板床,躺着一个满身血迹的中年男子。
“彪哥……”
“鸡虫!”
两人的手紧紧握住,目中都有泪光闪动。
“彪哥、豪杰哥……”
“你……怎么样了?”看着鸡虫惨然的神情,两人一时无语,心中痛苦。
“彪哥,我没用,我……咳咳……”
袁达彪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嘶声说:“鸡虫,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相信那群混蛋,我……”
“不!不是……他们。”鸡虫激动地说着。
“什么?”袁达彪与甄豪杰惊疑地互望一眼,接着齐齐瞩目鸡虫。鸡虫喘了口气,说:“不是澳门的人干的。”
这话犹如晴空之下打了一个霹雳,袁达彪身体震了震,说:“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