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琅,你也不要太过忧愁,今天我们三人相聚在此,都是心中有事难以纾解,并不是只有你一人不如意,算了算了,借酒消愁吧。”傅骁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就,皱着眉头说道。
“我也很是好奇,那女子究竟是何模样,能让皇弟如此记挂于心。”楚璃见状,也端起酒杯,看向楚琅。
“那真是我见过的最特殊的女子,气质不凡,实在是难以忘怀,皇兄莫要取笑我。”楚琅垂着头,声音中半是沙哑,透出了深深的落寞。
“莫蘅绾自打怀了孕,整日整日的因为心情烦闷向我发脾气,这日子已经是有很长时间了,我都没有说什么,皇弟你就省省吧。”楚璃叹了一口气,他真心的觉得自从怀了孕,莫蘅绾就是老佛爷般的待遇,而自己就是那老佛爷身边的奴才,尽心伺候着,但人家主子不高兴自己还是要受罚。
“皇兄至少还是抱得美人归了,我呢?”楚琅摇摇头,对楚璃的说辞很是不认同。
这三人喝着酒,互相诉说着自己所遇到的不如意的地方,叹息,饮酒。
正在这时,雅间进来一个人,三人抬头看去。楚璃和傅骁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惊艳的神色。这女子好生标志!
身上穿着的齐胸襦裙是清浅的像白色的淡蓝,青丝挽成发髻,余下的在风中飘摇。这眉目更是不必说,杏眼柳叶眉,嘴唇像一颗未成熟仍是淡淡粉色的樱桃,不似成熟般红的般明艳,却别有一番青涩的味道。
那人进来,看到就搂着中楚璃和傅骁也在,很是惊讶,但她看起来教养是极好的,只是稍微愣了愣神,就小步走上前,向三人行礼:“公子好,小女冷清月有礼了。”
“这是?”傅骁看向楚琅满是打趣的意味。楚琅看到冷清月来此,脸刷的红了,眼睛也是炯炯有神,人嘛,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或事物,总是会表现出与其他的事情不同的热忱来。
“她就是冷清月,就是我喜欢的那个女子。”楚琅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小的可怜,他的耳朵也都染上了一丝可疑的绯红。
冷清月听了这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苦笑了一下,说:“公子,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清月为公子倒茶。”
楚璃仔细的观察着冷清月。她伸出纤细的手拿起茶壶,拂了拂衣袖,轻轻的拿起茶盖闻了闻茶香又扣上,口中说着:“这茶泡的正好,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然后右手拿着茶壶,左手扶着茶盖,缓缓的给三人杯中倒了小半杯茶水。
抬头,轻启朱唇,嫣然一笑,说道:“公子们尝一下,若觉得不好喝,清月再去重新沏茶。”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简直是茶未入口,美景先摄了人的心魂。
楚璃越看越觉得不对,这女子虽是青楼之中的,可教养却是极好的,容貌和那些个庸脂俗粉一点都没有相似之处,就连这倒茶的举措,都很像是大家闺秀,。青楼之中,断断调教不出如此的人儿。
这样想,他便开口问了:“清月姑娘为何卖身青楼?”
却不想此前还面色淡然的冷清月听了这话,眼泪立刻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用袖子轻轻擦了眼泪,惨惨戚戚的开口,诉说自己所受的苦楚来:“小女子本是县令家的嫡女,以前的日子虽说算不上锦衣玉食,可至少也是衣食无忧,想着过着这样惬意的生活,尽早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嫁了,也算是圆满。”
“可谁能想到,本是幸福的人家,却被那贪官周知府害的家破人亡,父亲为人正直,发现了那狗贼贪污,就要禀报上去,那狗贼劝说不得,竟然雇了人杀人灭口来掩盖自己的罪名。”说到这里,冷清月已是忍不住闭了眼。
“可怜我全府上下五十多人,竟然都惨遭毒手,那日父亲为小女拖延时间,小女才得以免于灾祸,可之前养在深闺,只会些琴棋书画,没计奈何,只得委身于青楼,得些钱来,大半都归了老鸨,只留些少留作赎身钱。”
“可这青楼之中本就乱的很,是鱼龙混杂之处,小女只忧心那日被算计,失了身,这生活实在苦楚,无可奈何。”冷清月哭着,向三人福了福身:“惊扰了公子们,是小女的错。”
看着冷清月哭的梨花带雨,楚琅拿出自己的帕子递给她:“姑娘莫哭,我们自会还你个公道来。”
看着她哭,楚琅的心中也是酸涩的不行,她竟然如此不幸,以前还很忧心她的身份,现在看来,完全是奸人陷害。这样的年纪,不是在家中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就是早就寻了个好人家嫁为人妇,哪里有女子像她一般饱受苦难?
冷清月接过帕子攥在手心,缓声说道:“奴家无碍,公子莫要挂心。”
楚琅听了这一番话,哪里忍得下,拳头直接砸向了桌子:“可恶!周知府那狗贼竟然做出如此不是人的事情!”他说的义愤填膺,看向凄凄惨惨哭泣的冷清月,说:“你别急,待我去青楼为你赎身,如今没有去处,你可愿意跟着我?”
冷清月点头:“奴家如今已没了任何的亲信,若公子愿意就奴家于水火之中,奴家愿意为公子做牛做马。”
楚琅气愤,站起来就想走,而后又想到什么似得坐下,看着傅骁和楚璃:“皇兄,傅骁,如今这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心属清月,必定是要帮她赎身,而她的父亲枉死,于公于私,也定要还她父亲一个清白,你们可愿帮我,帮助清月?”
楚璃拿起茶盏,点头道:“这还用说吗?皇弟的事就是我楚璃的事,追查这件事,皇兄必定全力以赴,你无需担心。”
冷清月听了,感激极了,说:“谢谢各位公子相助,清月感激不尽。”
傅骁点头,轻抿了一口茶,说道:“皇子放心,傅骁会出动兵力,尽快查出。”
此时,佩云刚好也来到了这家酒楼,她看见楚璃正和楚琅还有傅骁在谈话,旁边还有一个长相绝美的女子。
那女子的长相吸引了店里很多人的目光,就连同为女人的佩云心中也升不起丝毫的嫉妒,有的只是赞叹。
她身在府中当然听闻了王爷和王妃最近经常闹矛盾,如今又有一个女子和楚璃他们在一起,这让佩云非常怀疑。
于是她悄悄的坐在了他们邻桌的位置,开始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
结果让她大吃一惊,这个叫冷清月的是一个青楼女子,其中的原委她没有听着,就赶紧站起来,急急忙忙赶回去向莫蘅绾禀报这件事情。
在一旁的楚璃和傅骁全程就在听两人的交谈,他突然看见有一个女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总觉得她好像自己府中的丫鬟。
但是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所以也就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边佩云加快脚步回到府中,径直走向王妃的房间,说是有事禀报,但因为王妃怀孕一切都要小心行事,所以守门的人不让她进去。
冬苑去为莫蘅绾拿补品,刚好看见门口求见王妃的佩云,就顺便为她通报一声。
她来到里间,看见原本在床上躺着的莫蘅绾此时正在起床穿鞋,冬苑赶紧将补品放在桌子上,上前将她扶到椅子上坐着。
“我说娘娘,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可要小心了,有事就吩咐我们去做。”她关心的说道。
莫蘅绾听她略带责备的话也不生气,知道她对自己浓浓的关心,她向她解释道,“我刚刚在床上躺着又睡不着,好像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就想起来看看。”
听她这么一说冬苑这才想起来,“娘娘,刚刚外面府中的佩云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那就让她进来吧。”
冬苑有些担心的道,“可是娘娘,你现在有了身孕,万一她想”
莫蘅绾将她打断,“冬苑算是府中的老人了,你赶紧让她进来见我吧,万一人家真的有事情禀报呢!”
她走到门外,“娘娘发话了,让她进去吧。”
门口的下人这才没有拦她,佩云向她福了福身,“谢过姑娘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房间,她跪下对莫蘅绾说,“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报。”说完还撇了冬苑一眼。
她知道她的意思便开口道,“她是我的人,你但说无妨。”
佩云这才放心的开口,将刚刚在酒楼看到和听到的如实说了出来。
莫蘅绾听她这么说,完全不管相信那个爱着自己的男人竟然和一个青楼女子一起吃酒,心里既感到生气又感到委屈。
过了一会,她才开口道,“你所言是真的?”显然她对此还抱有一丝希望。
但是对于没有听清原委的佩云来说,自己所言句句是真,“娘娘,奴婢绝对不敢骗你啊,我是亲眼看到的。”
看着她肯定的模样,莫蘅绾往椅子上一瘫,语气里透露着一股悲伤,“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