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华,你今年多大了?”莫蘅琯一边采草药一边问着旁边的女孩。
“夜华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一对双角小辫子在空中随着夜华的跳动颤抖着,上边绑着的发带更是随风飘起,甚是可爱动人。
说实话,两个人每一次上山采药,夜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偷懒,一会儿跑到小溪边,摸小鱼,一会儿又跑到山沟里面的树上摘果子吃,总之,一天下来,夜华总是满载而归,一只手拿着摘来的野果子,一只手揣着莫蘅琯采来的一些草药。
今天,夜华更是弄得一身泥巴,可爱的小脸和小手上也是沾满了脏兮兮的泥巴。笑嘻嘻的向莫蘅琯小跑了过来。
“哎呀,你这是去干什么了啊?弄得满身是泥巴,”莫蘅琯皱起了眉头看着满是笑脸的夜华。
“我去抓泥鳅去啦,看!”夜华伸出了一直背在身后的小手,只见胖乎乎的小手中抓着很多条泥鳅。
“回去让你尝尝正宗的泥鳅宴!”夜华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抓来的泥鳅放在自己的药筐子里面,随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巴,脸上胡乱一抹,背起筐子就大步离开了,留在莫蘅琯一个人在后面哭笑不得。
两个人很快的下了山,到山脚下后,整个天空都被火红的夕阳给遮盖了起来。向火烧的云彩,漂亮极了。莫蘅琯和夜华一前一后的走着,轻快的脚步伴随着夕阳轻声响起。
回到医馆,已经是天黑了,病人也逐渐的离开,白天热闹的医馆都是在晚上才变得冷清,现在只有夜孤还在柜台上忙碌着,计算着这一天的开销总量。
“哥哥,我们回来了,这次我可是给你带来了好东西哦。”一进门的夜华就直接扑到了夜孤的身边。
哪知,夜孤看见夜华后眉头紧皱,脸色变得很是凝重。
“夜华,你这是去采药的吗?我怎么不知道我今天让你们才的药还需要进去泥巴池里啊。你今天有做什么了,如实告诉我。”夜孤双手背后,严肃的看着个头比自己低了很多的夜华。
“哥哥,夜华真的是去采药去了,只不过中间还给哥哥带回来点泥鳅,想要给哥哥做泥鳅吃呢,哥哥不信的话可以问莫姐姐呢!”夜华一脸无辜的样子,小手紧紧的攥在一起,脑袋也低了下去,诚恳的说着。
夜华每天都是被夜孤呵斥着,可是,夜华依旧黏在夜孤的身后,不耐烦的叫着哥哥,哥哥。
莫蘅琯知道这一对兄妹很是奇特,更是知道他们并不是一般人家,高超的技术,还有穷人不收看病钱的宗旨,更是让莫蘅琯很是看好这一家医馆。
夜晚,莫蘅琯闲来无事,便爬上了房顶,看着挂在天空上的一轮圆月,想着自己这一段时间发生的点点滴滴,想着自己的过去,想着楚璃,最后想着医馆里面的一切,心中不免有很多感慨。透明的泪水也不自觉的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
这时候,夜华端着自己炸好的泥鳅,也爬了上来,坐在了莫蘅琯的身边,洗干净的小脸,换好了衣服,这样的夜华可爱漂亮。
“你怎么哭了啊。想家了吗?”夜华递给了莫蘅琯一只小泥鳅,安慰道。
“没有,沙子迷了眼睛。不碍事的。”莫蘅琯找了个借口掩饰到。
“其实,想家也没有什么,我以前总是想爹娘,不过哥哥总是会在我身边陪伴着我,给我好吃的,给我好玩的。逗我开心,所以,哥哥对我来说,很是重要。如果没有了哥哥,我可能就不会这样开心幸福了。”夜华双手耷拉在膝盖上,看着明月说到。
“哥哥的医术很是高超,很多人都知道哥哥的名声,更是有很多的富裕人家都来找哥哥看病,这样赚来的钱,哥哥也是省吃俭用的留下来买药材,给那些穷人看病。其实我和哥哥并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长时间,哥哥总是带着我在一个地方停留了两年三年之后,再换地方。所以我总是在熟悉了环境之后又有马上离开。这一次你的到来,让我很是开心,所以,我真的很喜欢和你在一起。莫姐姐,你喜欢和夜华在一起玩吗?”夜华网莫蘅琯的身边挪了挪,小脑袋直接靠在了莫蘅琯的肩膀上。
“我怎么会不喜欢夜华呢,夜华这么可爱。”莫蘅琯轻轻的拍了拍亚华的额头。
“喜欢的话,就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有夜华陪在你身边,什么都不怕。”夜华安慰了莫蘅琯,让莫蘅琯心中很是暖心。
时间就这样匆匆的溜走,莫蘅琯在这医馆一呆就是两年。
就在莫蘅绾在医馆里忙碌时,楚璃却是一直在寻她。她在医馆待了两年之久,楚璃也寻了她两年。这两年里,思念缠身的何止是她,楚璃日日被相思所困,郁郁寡欢。好多次消息传来,他都亲自去看,可惜每一次都不是她。夜深人静时,楚璃也曾想过莫蘅绾是否死了,可他一看到孩子,就决定一直找下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边楚璃还苦苦寻找着莫蘅绾,皇上的身体也每况愈下。他的身体本就不太好,又病得古怪,宫中人的心都高高的悬着,宫妃们担心着皇上死了自己还何去何从,侍候的宫人们则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侍候不周被罚。
楚璃毕竟是皇子,皇上病了他怎能好受,看着皇上的病日日加重,皇后也颜色憔悴,他便决定一定要寻遍天下名医给皇上治好病,他已经失去心头挚爱莫蘅绾了,不能再失去一个父亲。
于是,楚璃宣布召全天下医术高明的大夫进宫为皇上治病,若是治好了便重重有赏。
很快,宣大夫进宫的布告便贴在了皇城以及各个城镇中。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举国上下的大夫但凡有点名气,都会不远万里来试一试。
而夜孤本无意前去,可他名声在外,附近的人都知道他医术高超,这几日便总有人劝他进宫去看看,更有甚者居然想要去举荐他。
“去看看吧,哥哥。”夜华端了茶递过来,撒娇似的推了推夜孤。
“这……”一向脾气暴躁的夜孤此时也没了主意。他原是不想进宫的,那些个荣华富贵功名利禄他又不稀罕,是因为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给皇上治病,若是出了岔子,夜华怎么办?可自己声名在外,迟早要被召了去的。
“哥哥……”夜华仍在他身旁低声唤着,小小的声音里带着乞求。
“罢了……去吧。”夜孤长叹一声,做了决定。他觉得与其等着宫里来人召他,倒不如自己去,说不定还有回旋的余地。
夜华闻言便笑逐颜开,她可想去瞧瞧皇宫是如何的金碧辉煌。她蹦蹦跳跳地去拉着莫蘅绾过来,与她说这令她欢喜的事情。
莫蘅绾早就在一旁听了个清楚明白,心里是五味杂陈。
“夜华,这次进宫你不能去。”还不等夜华欢喜完,夜孤一句话便像一盆冷水一样泼过来。
“为什么!”方才还欢天喜地的小姑娘变了脸色。
“你太小,怕出岔子。宫里不是别的地方,由不得你乱来,”夜孤看了莫蘅绾一眼,“你随我去。”
“我?”莫蘅绾惊愕。她方才还在为自己是否会跟着进宫而担惊受怕,没想到真得让自己跟着去。
“哥哥!”夜华扁着小嘴都快哭出来了。
“听话。”夜孤好脾气地哄着,一双眼却黏在莫蘅绾身上,大有她不跟着去就要她好看的意味。
“我能不能不去?”果然,莫蘅绾小声地开口恳求。
“不行。”夜孤斜睨了她一眼,语气不容拒绝。
“为什么?”莫蘅绾心中百感交集,她不想进宫,又想要见到楚璃。
“夜华年纪小,进宫出了岔子谁也担待不起,她不能随我入宫我便没了帮手,万一我在宫里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呢?”夜孤话说的句句在理,莫蘅绾倒是反驳不出一句话。
是啊,夜孤若是独自一人进宫的话诸多不便,而且莫蘅绾自己实际上是想进宫的,她想要见到楚璃,想要见到皇后,她这样问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听得过去的借口而已。既然夜孤已经给她找了这样一个不容反驳的理由,她只好接受。
次日,夜孤便带着莫蘅绾进了宫。
大殿仍是往日一样的金碧辉煌,却因为这皇宫主人的病重无端多出几分苍白悲怆来。莫蘅绾立在床榻边,看着夜孤给皇上把脉。
龙榻上昏死过去的皇上,面色苍白神情痛苦,与昔日那个慈祥的皇上相差甚多,莫蘅绾看着看着,感觉心头一阵疼痛。她低声叹了一口气,无言。
夜孤医术高超,很快就找到了病症的症结所在。
他收回手,对一旁的宫人道:“皇上这是长期操劳,一时急火攻心所致,若是好好调理便无大碍。”
宫人闻言,喜上眉梢,赶紧附身问道:“多谢大夫,该如何调理呢?”
“关键是要让皇上舒心。按这几副方子抓药便好。”夜孤一边说着,一边停笔,把药方递给宫人。
“多谢大夫。奴才禀告皇后娘娘后,皇后娘娘必定会予您重赏。”宫人讨好的笑着,丝毫没被面前夜孤的冷脸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