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奴才给您请安,我家丞相有请,烦请您移步大厅。”管家态度恭敬,行礼道。
楚璃心道,最近朝堂太平,父皇身体康健,这个节骨眼上请我去大厅,不为国事,那便是为家事了,所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我正好前去,提一提蘅绾的归处。
管家带着楚璃前往大厅,那边杜鹃却已将此消息传给了莫蘅绾。
莫蘅绾知晓这个消息后,心下一惊。最近朝廷无事,而莫父又多次拐弯抹角试探过自己对楚璃的态度,自己一直都是讳莫如深。前些日子还听说丞相府有人提亲,莫采薇已入宫,那提亲之人看中的必定就是自己了。
此次莫父不顾郡城礼节直接拦下楚璃,莫不是因为那桩婚事?还是因为试探楚璃的心意?
莫蘅绾乱了心,想要直接去大厅面见莫父与楚璃,杜鹃却说:“小姐,您这样匆匆过去,不是心急则乱么,大皇子贵为皇子,老爷不会为难他的,您就算要过去瞧瞧,也不该如此匆忙啊,万一老爷认为您跟大皇子……总之,为了您的清誉,您要三思而后行啊。”
杜鹃一席话点醒了莫蘅绾,的确,自己是有些关心则乱了,她活了两世,本就对规矩不太在意,行事全凭自己心意,可是女子的清誉确实是极为重要的,虽说大楚对女子立的规矩不算严厉,可是没有个正经名号,楚璃总是出入丞相府,对他而言有结党嫌疑,对自己而言却有苟且罪名。
况且莫父想要自己嫁一个对他政界有帮助的人,楚璃这般频繁来此,想必是无形中阻了不少来提亲的人,莫父此般行事,必是要楚璃说清楚对自己的心思。
虽是想清楚了莫父知识询问一下两人的情谊,可莫蘅绾还是担心,楚璃会怎么回答,整个人在房内来回踱步,紧张不已。
却说楚璃跟随管家到达大厅,便见莫父出门相迎:“臣给大皇子请安,大皇子近日来的勤,奈何老臣最近忙得很,未能好好招待大皇子,还望大皇子见谅啊。”
楚璃听得莫父此话便知莫父是将自己近日多进丞相府的意图从找莫蘅绾转变成了找丞相。心下不由得一紧,丞相为何如此,难不成是与莫蘅绾有何关系?
心思百转间楚璃已开口:“莫丞相客气,我来此乃是私事,您不必行此大礼。”
听得楚璃说是私事,莫父松了一口气,看来大皇子还是承认自己是来找莫蘅绾的,遂接话说道:“哈哈,是老夫思量不周了,大皇子,请。”
楚璃跟随莫父进大堂坐下,待府中奴婢上茶后,莫父率先开了口:“大皇子说是私事,不止老夫可能问询一下是何私事啊?”
听到莫父转了正题,楚璃放下手中的茶杯,回道:“我倾慕于府中千金,今日前来叨扰实是为美人折腰。”
“哦?莫不是因为我那大女儿莫蘅绾?”莫父问道。
“正是蘅绾不假。我心欢喜蘅绾,但她女子身份不得总是出门闲玩,我便只能常来丞相府一解相思。”楚璃听得莫父百般试探心有不喜,但打算今日与莫父说清楚,遂把话说得很明白。
莫父没有想到楚璃竟如此干脆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思,对自己一次次试探楚璃感到羞愧,遂给楚璃赔礼道:“大皇子莫要生气,实是前些日子有人来与我提及蘅绾的婚事,虽让我拒了,可也意识到女儿该订婚事了。您来此多次却不予表明,老臣心中实在没底,只得当面询问了。”
楚璃看到莫父赔礼,听到莫父说莫蘅绾竟已有人想要提亲,心中紧张,明晓自己未与莫父说清确是自己考虑不周,便回到:“这事实是我考虑不周,若再有人来此提亲,丞相可直言我有意于蘅绾。”
“如此甚好,匆忙将您请来,想必我那女儿还在等着,老臣在此恭送大皇子。日后您若要带蘅绾出去游玩,让杜鹃告知管家一声便可。”莫父笑着将楚璃送走,神态相当殷勤。
本来还为莫蘅绾不进宫之心恼怒,现在看来,莫蘅绾入了大皇子的眼也是可行的,丞相府两个女儿都如此有出息,拿丞相府可谓是前途光明啊。
有了楚璃对莫父的坦白,莫蘅绾日后出府更加方便了,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楚璃知晓莫蘅绾好围棋,且是棋中好手,这一日,便带着对自己棋艺相当自信的楚琅来到丞相府与之对弈。
楚琅第一次与女子对弈,本着不让莫蘅绾在楚璃面前熟的难看的想法,对莫蘅绾说道:“于此,我让你一子。”
不曾想莫蘅绾手执黑子,红唇一扬:“我让你三子。”
楚琅看着莫蘅绾自信的样子心中激情澎湃:“好,谁都不让谁,我们堂堂正正来一场。”
“奉陪。”莫蘅绾轻笑。
渐渐地,楚琅自开始的不以为意转换成了不可置信,看着棋盘上莫蘅绾挑起的四龙局势,心中暗叹,怪不楚璃长说莫蘅绾棋艺高超,轻易挑起四龙,实在是有些真本事。
几盏茶的功夫下去,楚琅看着棋盘上黑多少的最终局势,认输了。
看着楚琅认输,楚璃开怀大笑:“终于找到人能在棋艺上压住你了。”
楚琅可谓棋痴,自知晓莫蘅绾棋艺比自己高后,时常缠着各路棋痴一决高下,确定了自己的棋艺确实是在他们之上,却逢莫蘅绾必输。
楚琅这才不得不承认莫蘅绾的棋艺当真是高出他自己好几个段位。
因为多日的棋艺对决,楚琅和莫蘅绾都对对方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也慢慢的成为了好朋友。
这一日早朝,在各路大臣上奏完毕后,楚璃当众宣布了振国将军旗开得胜的消息,朝堂一派喜气洋洋之色,皇上心中高兴,下令待振国将军回来,定与其接风洗尘。
没过几日,在楚璃给皇后请安后,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楚宁。
很显然,楚宁在特地的等他。对这个小妹妹,楚璃一向宽容,随即笑着开口:“何事?这般等我,可是又闯了什么祸需要哥哥来背?”
“才不是呢,我最近很听话的!”楚宁反驳道,“我……我……我找哥哥确实有些事。”
楚璃好奇,到底是何事让一向风风火火的归宁公主欲言又止,这般景象确实少见,楚璃起了逗弄之心道:“你不说我可走了,振国将军就要回来了,最近忙的很呢。”
“哎哎,哥哥,我说我说。”看着楚璃真的要动身回去,楚宁急了,直接把自己想说的说了出来:“振国将军得胜归来,那……那傅骁也要回来了。”
“不错,听说傅骁这次立了不少军功,应会受赏。”楚璃一听便明了,原是妹妹关心心上人呢。
“哥哥,他……他这次能不能封位啊,我……我前些日子听说,要想娶公主,驸马须得有实位或者有高才华,他……他一个武夫,若是这次没有职位,等到下次打完仗再封位我都老了。”楚宁已是满脸通红。
楚璃失笑,没想到一向粗神经的妹妹这次竟然这般上心,不过楚宁担心的确实是问题,他一直知晓楚宁欢喜傅骁,也看出傅骁对楚宁不是无意,却忽略了二人之间身份的差异。
傅骁虽是拥有卓越得军事才能,已然立下过大大小小的军功无数,但却没有个实位,这个身份迎娶皇家公主确实是不够。看楚宁如此心系于他,也是时候给予个头衔,好让他有这个能力了。
心中有了主意,楚璃在回过头来看妹妹那张希冀的小脸,不由得叹了口气:“女大不中留啊!”说着也是走远了。
而楚宁听到这句话已是知晓哥哥答应帮忙,笑得开怀。
匆匆几日过,振国将军一行已回归京城,皇上特地在早朝时封振国将军为骠骑大将军,并赏财万贯。正当大家向骠骑大将军恭贺时,楚璃上前请奏。
“父皇,臣有一提议。”楚璃开口。
“哦?皇儿有何见解,但说无妨。”看着殿下这个优秀的儿子,皇上心情极好的开口道。
“父皇,据儿臣所知,此次大捷,傅骁出了大力。”楚璃并无含糊,直接说出了傅骁的功劳“此次洛州一战,本已出现双方焦灼之态,是傅骁下令并亲自带兵前往敌方粮草储备处,潜伏五天才找到机会一举烧掉对方粮草,我军方才乘胜拿下洛州。”
听了楚璃所说,皇上很有感触:“哦,竟有此事,骠骑大将军,你这真可谓是虎父无犬子啊!朕犹记得当年朕御驾亲征台阳,也是你带了一小队人潜伏进敌军输送情报,杀死敌方将军。朕才得以收复台州啊!”
“谢皇上还记得臣,臣老啦,再也不能干这种机敏的活了,幸亏臣这儿子争气,才未给皇上蒙羞,才未给大楚蒙羞啊。”骠骑大将军这话说到了皇上心里,一老一少都对大楚衷心,这正是他乐意看到的。
楚璃看火候差不多了,说道:“儿臣认为,傅骁已参加过大大小小战役百十,军功无数却从不自傲。念傅骁早可封位,儿臣建议,封傅骁振国将军,传傅家雄风。”
皇上本就有封赏傅骁的意思,如今楚璃提出,自当应允,并下令晚上行庆功宴,为二位将军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