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楚璃和傅骁待在一起,似乎商量着什么,两人脸上神情皆复杂。
“傅将军,你觉得我们失败的原因是什么?”楚璃若有所思问傅骁,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失败,也没道理失败啊,可是事实就是如此,他们的的确确的失败了,而且失败的很彻底。
“回大皇子,傅骁尚不明确失败原因,但傅骁愿意调查一番,大皇子意下如何?”傅骁毕恭毕敬回应了一句,怕楚璃不高兴,又加了句,愿意调查一番,希望楚璃对他的这个回答能比较满意才好。
楚璃一听,尚可,点点头,傅骁便吩咐下去。
傅骁让手下的人顺着事情的线索过去调查,自己还留在原处,和楚璃商量事情的原因。他们希望,排除调查结果,他们也能找出原因,改进自身。
“报告……傅将军!”有手下的人慌慌张张的前来禀告傅骁,话说到一半,他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那个人来报告的人,脸上皆是惊恐之色。
“继续说下去。”傅骁听后,淡淡一句道,眼神里有了些杀气。
他脸上不慌不乱,比傅骁手下的人要淡定的多,将军就是将军,心态总是要比自己手下人要好。只是,说不慌是假的,听自己手下人这幅神情,傅骁立刻就能明白,肯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傅骁手下的人闻言,平静了不少,许是被自家将军这样的心态给感染了,这才用平稳的语气,慢慢道来。
“傅将军,小的经过调查,发现原来军师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收到了敌方的收买……”未等手下的人说完,傅骁脸上立刻起了怒意。
而傅骁手下的人见了自家将军生气了,又不怎么敢说话了,说着说着,停了下来,到最后低着头,什么也不说了。
傅骁在气头上,直接吼了他一声,让他继续说。但他已然没有先前那样的心态,连说话也说的断断续续不利索,举止投足之间都是惊慌与害怕。
“本来军师还是坚定信念的,敌方连续送了几个价值连城的东西,军师都没有同意……但是后来,敌方知道了军师重男轻女,他家的男孩子患了一种病,眼睛总是模糊的,于是敌方就用这个威逼利诱军师……”傅骁手下的人绘声绘色说着,语气中透露着一些替军师抱不平的情绪,毕竟儿女情长,每个人多多少都会有,所以,他倒是能理解一点军师,同时他也担心将军会严惩不贷,因为这次失败,原因就在军师。
手下的人没有继续再往下说,再往下说,就是军师的孩子眼睛好了。敌方制定的那个方案,配合着吃药,锻炼,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军师的那个男孩子被治好了。
“呵!”傅骁冷笑了一声,手下那位并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能明白一点的事,将军在笑军师太儿女情长。
“将军,没什么事,属下就告退了。”
说完,那位傅骁手下的人毕恭毕敬的退下了。楚璃在一旁听着,虽然没有表态,但是心里却对那个军师嗤之以鼻。
傅骁看了看楚璃,马上说了句:“传军师!”
“是将军。”这个时候,傅骁其他属下回答。
军师府里,军师,妻子和孩子。
一副温馨和谐的画面,军师一家,看上去还是很幸福,让人有些羡慕,他们都是自小离家,很多都是孤儿。
“军师,将军传你去一趟。”傅骁的属下火急火燎带着人去了军师府,个个一身盔甲,带刀带枪,步伐整理。
盔甲和武器间的较量,都融合在这咣当咣当的声音中。
傅骁属下那位说完,还比了个请的手势。军师心知大事不妙,却也一言不发跟了过去,此刻他想的是,不管将军是什么态度,他都认了。
“您们这是干什么?”军师的妻子看到这么大的阵仗,心里有些慌,不知道军师是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又似乎知道一点,立刻红了眼睛问了句。
傅骁的属下不管军师的妻子,也没有任何解释。
军师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眼神那么温柔,似乎是安慰她一样,她真怕,这是一场生离死别。军师的孩子也纷纷围上来,军师见状,索性不在回头,跟着傅骁的手下离开了。
其实军师在听到将军那边传来行动失败的消息,就知道敌方骗了他,当时说的明明是只是给傅骁他们一个警告而已,没想到,他们竟然食言。可究竟,他们是治好了自己的儿子的眼睛。军师气的同时,又毫无办法,敌方实在太卑鄙,可他又能怪谁呢。
而楚璃一直在抓捕他们,现在傅骁传了军师问话,等待着军师的,不仅仅是询问那么简单,军师在想,该如何应对。心中的愧疚感,几日未散去,却在这个时候,愈发横生。
“将军,军师到。”傅骁的属下将军师带到,单膝跪地,对着傅骁说了句。
傅骁点头,那个属下就退下了。傅骁冷漠看着军师,军师这才对着将军行了个礼。询问,就此展开。军师不敢直视将军的眼睛,如果不是将军派人来传他,他现在心中还有芥蒂,现在虽说没有芥蒂,却也没有好多少。
“军师,别来无恙啊,军师的儿子眼睛好了没?妻子又怎样?是不是一家人幸福安康?可是,我们的人却损失惨重。”傅骁故弄玄虚,冷嘲热讽了一番,故意拿他儿子眼睛刚治好的事情和之前失败一事来说。
可军师却一点也不生气,双手握拳,身体半倾着,该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回将军,令子很好,将军有心了。”
“是吗?那本将军想知道,为何我们这次会失败,军师可有什么见解?不妨同本将军好好商讨一下?”话语虽平淡,可这其中的含义,只有军师自己知道。
军师沉默了几秒,思量了一会,跪地谢罪。
“我愿意,以死谢罪。”军师出于自己心中的愧疚,想要自杀。
“属下有愧于皇上。”
那军师一把抽出腰间的长剑,寒光一闪,手中的剑已经横在了脖子上,千钧一发之际,长剑咣当落地,军师脖颈上一条红痕渗出细小的血滴。
来找他的侍卫挡开了他的剑,阴沉着一张脸,面色冷厉,冷声道,:“要死,也得是皇上允许你死。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自行了断的权利吗?”
那军师眼神有些空洞,精神有些涣散,静静的看着地上的建,喃喃道,“皇上……走,我要去见皇上。”
侍卫不再多言,向另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带着军师向御书房走去。
此时,楚璃正坐在御书房中唯一的一张宽案前,身着暗龙祥云绣边的金黄色黄袍,腰间系着幽蓝色宝石宽带,足蹬黑色的软皮长靴,雍容华贵。案上焚香袅袅,一本书在他的手中,翻来翻去,沙沙作响。他微皱着浓眉专心研究着,面色肃穆,似乎没有看到正跪在地上的军师。
军师身子微微颤抖,半响一个头猛磕到底,沉声道:“皇上,属下知错!”
闻言,楚璃俊面终于一点一点结成寒霜,头也不抬,冷哼道:“事已至此,你死了又如何?”
军师面色一暗,屈伏在地上,也知道自己这次的过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就算是死,也挽回不了。他的声音和身子一样颤抖,“……属下知罪,属下自知属下上愧于皇上,下愧于兵士,就算千刀万剐也不足惜,可是皇上,属下还是想临死之前为国家再做些什么。”
“死,没用。”楚璃合上书,淡淡看着他,“现在朕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若成功,朕可免你一死,也可放过你们一门。”
军师心中一惊,忙着再次磕了个头,一边颤颤巍巍的应下一边感谢皇上的仁慈。
而另一边,“什么,假死?”凤阳欣微微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由喊了出来,却又明白这事不能声张,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睛却还是不离那女子。
女子头戴凤冠,身披大红色曳地绣金凤宫装,眉目飒爽、姿容明丽,行走间神采飞扬,自成气场,而如今,就是眼前的女子、当朝皇后,竟然让自己假死以脱身。
“对,假死。只有让你假死从此销声匿迹,这世上便再也没有凤贵妃了。”莫蘅绾淡淡道,目光盯着凤阳欣,事到如今,她能想到的,有可能性的方法也就是这个了。而且,她也不认为凤阳欣有什么理由拒绝。
“可是……”
出乎意料的,凤阳欣没有一口答应,反而目光犹豫,踟蹰起来。一双凤眸染上丝丝缕缕的愁绪。
“还哪里有什么可是,到了这个时候,本宫也只能为你想到这么个办法,本宫也知道这个办法有些欠妥,可是这也确实能解决你现在的问题。”莫蘅绾抬头,却瞬时陷入了一双空蒙如雾的眸子,凤阳欣的头原本就有些低着,漂亮的眼尾微微上挑,其内仿佛有水流静静涌过,氤氲成河,漾开一丝一丝的悲伤,而后无声潜入心肺,让人难过的想落泪。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八王爷会倾心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