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到楚璃回来心知是虚惊一场,可有人要害楚璃的时是无可争论的。
“璃儿。”皇后一下子便把楚璃抱在了怀里,楚璃是她眼睁睁看着长这么大的,哪里有个不心疼的。
“母后,我回来了。”楚璃倒是没有受惊,那支箭没有射中他,而自己也只是在莫府玩了一会子而已。
“璃儿,你没事就好,母后可担心死你了。”皇后让人做了红豆莲子羹来给楚璃吃压压惊。一面心疼的拉着楚璃坐下。
楚璃倒觉得自己不该让母亲这样担心,“母亲,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心,璃儿已经长大了,知道保护自己了。”
皇后的心都快揪紧了,便是楚璃知道保护自己,可防不胜防。
“璃儿,你都不知道,为娘看到那支箭射中你的轿子的时候,为娘的心都快碎了。”皇后情真意切的说着,“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说,要是那时候你真的坐在轿子里面,要我如何是好?”
楚璃心中有愧,让皇后担心,所以赔不是说,“母后,璃儿有一件事情想要跟母后汇报。”
他心里有些犹豫,虽然河清王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寻找到自己的事是事实,可是也并不能代表河清王就居心不良。
踌躇了一翻,皇后又追着楚璃说话。楚璃越是不说,皇后越是着急,“璃儿有什么心思就说出来吧。”
“母后,璃儿觉得河清王这次回来的目的非同小可。”这句话好像是说道了皇后心坎上一样,皇后也怔了怔,“为何这样说?”
她虽然是反问,可却像是在窥探楚璃心中所想的一样。
楚璃便把自己今天如何消失,如何去了莫府,而河清王又是怎样极快的赶到莫府的事情同皇后一一的说上了一遍,皇后也听的震惊。
“我原以为他只是找到了你,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够找到。”皇后的心有些忐忑,“璃儿,你说今天的事情该不会是……”
皇后说了一半便没有说了,因为她也难以肯定,但这件事情一定和河清王脱不了干系。
“母后,当初二弟和恭贵妃两个人,自请去了封地,母后觉得他们在那边去了那么多年,就没有什么动静?”楚璃皱着眉头,好像在思索些什么。
皇后吃了一口茶,那恭贵妃以前就喜欢和皇后争宠,只是后来争不过了,皇后先生下了皇长子,皇帝自然对皇后的儿子楚璃要用心得多,那二皇子虽然也是皇子,可到底嫡庶有别,楚璃又是长子。
如此想来,整件事情的关系也能够理清。
“当年的恭贵妃就是那样的气焰,如今看来更是风光无比。”皇后说道,“璃儿,母后怀疑他们母子二人的用心绝对不一般。”
楚璃也顺势盯上了皇后的眼睛,两个人四目相对,似乎在交换自己心底的意思,“母后,儿臣也是这么认为的。”
皇后闭着眼睛,想了些什么,等楚璃吃完了那碗莲子羹,便说,“璃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母后也想早些歇息了,等明儿母后再找你说话。”
楚璃心想,母后也因为自己操劳一天,也不好再叨扰下去,便跪安行礼,然后回到自己的住处,脑中一片紊乱。
可皇后的心里却是清楚如条,恭贵妃和河清王这次回来,他们铁定在打楚璃的主意。
“浮萍,你去把张将找来。”皇后吩咐说,浮萍按照吩咐去请来了张将,见了皇后便听令。
皇后道,“你去报复大皇子的安危,还有六皇子那边也时常注意着,千万不能让歹人有机可乘,不然,——”
皇后没有继续说下去,后果太严重,她也不愿发生。另一边,皇后也令人前去盯住了河清王还有恭贵妃,密探也在行动之中。
步摇在头上放肆的摇晃,它的主人步伐急促,踩在石板路上,恨不得片刻到达皇后娘娘的身边。此人着着宫女的服饰,一双眼睛里透出的明亮是通晓事理的,点绛红唇,好生美妙。
微风透过纸窗子,吹的榻上的女子发梢的青丝微微飘舞。她摇着团扇,听到玄关处的声响,回头观望。
“怎么样?”皇后娘娘急切的问她。
那人微微走上前来,伸出芊芊玉手搁在皇后娘娘的耳根处,细声呢喃道,“真如娘娘所想,河清王不止要对咱们殿下下手,还狼子野心,要弑君篡位!”
“什么!”娘娘大惊失色,不禁大喊出来!随后便用团扇挡住红唇,后知后觉的瞧了瞧周围,得知自己失态。
这可是大事,河清王竟敢大逆不道?这是皇后娘娘没有想到的。
她挥手将女婢遣下,极好的面容下闪过长久的担忧。
侍女奉上茶水,皇后就势将她留下,吩咐她道,“去将楚璃唤来。”
“是。”
她想了好久,终究要让楚璃知晓,不能让他置于危险之中。
河清王的野心太大,楚璃要小心提防,不光他自己,还有他的父皇。
嚼了几块点心,又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对策,这人才算是到这。
楚璃弯腰行礼,黑发垂在他的身侧,眉眼如炬。
“母后,什么事?”楚璃看着皇后的手势,直起身子坐在皇后身侧的绸缎上。
皇后推给他一盘点心,“你要提防河清王。”
楚璃眉眼间的神色微微一变,但并未有太多的表现,很快变恢复如初,“他狼子野心。”楚璃附和道。
“不止。”皇后所道,他确实不知道。皇后心知肚明,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对于河清王要谋权篡位,谁也想不到,“他要杀了皇上,弑君篡位!”
房门紧闭,楚璃一听,诧异的站起,拍案怒斥,“他好大的胆子。”
“是啊,他就这么大的胆子,所以,你一定要提防他!尤其要保护你父皇!”
楚璃的双眼愤怒,如同宝剑出鞘一般,想要将那弑君的河清王碎尸万段。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一切都太早。如今敌在暗,我在明,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笑颜如花的人,莫蘅绾,你又该怎么办?到底如何才能保你和你的家人周全?
“不单我和父皇,还有莫蘅绾。”楚璃又坐下,沉声道。
是啊,怎么忘了她?皇后揉揉眉心,抬眼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楚璃闭上双眼,眉头皱的仿佛要将空气碾碎。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河清王刚刚来,只要我暂时不与莫蘅绾见面,他便暂时不会注意到她,但……她要受委屈了。”
倒是她必定误会自己,必定独自心伤。
“是啊。”皇后叹气,“那又能如何?她应当不是那种想不通的人。”
“还有,河清王若是拉拢势力,莫家必然是第一对象。以莫丞相的为人,必定不会与他为伍,所以莫家也很危险。”
皇后恍然大悟,推杯换盏之间忽然读懂了楚璃的计划,“是啊,那更要与莫家保持距离的。”
楚璃点头,思绪已飘到远方,无奈前路阻隔,长路慢慢。
踏出宫门,楚璃直接去了集市,否则他必定会毫无保留的去向莫蘅绾的住处。
一日,两日,三日……
莫蘅绾在莫府等了三日,生怕错过了楚璃的到来,可她望穿秋水,愣是见不到半分楚璃的人影。
当初皇帝打猎,他都没有去,直接派了空轿子,人到了莫府,这不过一两日,怎么就不来了?
莫蘅绾心里奇怪,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让他什么身不由己的事情?
她秉着或许是这样的念头,迈出了莫府的家门,她要与杜鹃去裁剪一些布料。
微风正好,她一身鹅黄色的衣裳,与杜鹃揣着银两出门去。
谁知没走几步,刚拐过巷口,便看到了楚璃,背对这她的身影,看起来那样清冷。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穿行而过,莫蘅绾站在巷口望向对面的楚璃,等着他转过身来看到自己。推车的小贩挡住她灼热的目光,当她再次看到他时,恰巧对上了他的眼神。
冷漠又顾忌。
莫蘅绾怔在原地,再一眨眼,他便消失不见。
方才的眼神的交集,他分明看到了她,却装作从未见过她,究竟什么事情,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吗?
莫蘅绾心里如藤蔓缠绕住,很不是滋味,隐隐作痛。不过霎时间,他便在街角消失,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然后才离开的。
佩刀绒绣,是楚璃所拥有的,他生来皇子身份,皇位唾手可得,荣华富贵享之无尽,用之不竭,与她莫蘅绾在一起,是降了身份的,所以现在要舍弃了吗?
皇家的人,一个两个的心都是野的,楚璃也不例外。
莫蘅绾狠狠的跺脚,“杜鹃!回府!”
杜鹃倒是没看到什么,光抬眼去看是否到了想去的裁衣铺,可不知为何还未到地方,小姐便停下了步子,还不作笑容,嚷着回府。
她不好说什么,便跟着莫蘅绾回府去了。
一口巷子,平常一炷香的时间走到,伤心的莫蘅绾偏偏走出了半柱香的时辰。
她心里那一口气输不出来,委实憋屈的很。楚璃是皇子,他有他的皇子脾气,爱搭不理也是应该的?
若是换做旁人必定这样想,莫蘅绾却不这样想,他即对她有了承诺,定当要奉行,不过多久,便不耐烦,人生长的很,他又是帝王之相,怎能一心一意对她?
长街小巷,花昼灯市,莫蘅绾站在河边,抬眼望月,月月相皎洁,低头望水,水似天上月,只是不见心中人。
楚璃在宫中,日夜思念,却不能见,心想她必定恨着自己,一双鸳鸯戏水,载不动许多愁。
放下一只河灯在水中,让它随着风飘到不知名的某处。
莫蘅绾盯着烛影摇曳的河灯与潺潺的流水,心一横,楚璃,你若不主动来找我,我必定不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