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先生闻言,目光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眼,接着摇头道:“不是我不想给你们,而是就算你们拿到解药也没用,必须配合我的独门针灸疗法才能把毒性根除。”
话毕,谢老先生也不待他们两人回答,转身便往山顶上走去。
“谢老先生。”莫蘅绾见他走了,顿时有些着急的在身后唤道。
谢老先生却是头也不回。
“这可怎么办啊?”莫蘅绾十分的着急,楚琅还在等着他们救命呢。
楚璃贵为皇子,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但此刻为了救楚琅,他只好忍了,咬了咬牙,楚璃当机立断道:“走,我们跟着他,总有有办法的。”
山路十分的崎岖难走,路边杂草丛生,还有许多碎石陡坡,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一眼望过去,无边无际的碧色沉沉。
此时天上的太阳又非常大,没走一会儿,两个人的额头上便都沁出了薄汗。
莫蘅绾眯了眯眼睛,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汗,她的脸已经被太阳晒的微微发红。
楚璃看着莫蘅绾的样子,心疼不已。他担心莫蘅绾再次受伤,便一路上紧紧的握住莫蘅绾的手,生怕她不慎摔倒。
楚璃的手十分的宽厚温暖,他把莫蘅绾的手紧紧包裹在他的掌心里。
莫蘅绾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似乎不管前路如何,只要他们像这样携手同行,往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便都能够一起度过。
谢老先生走了许久,视线不经意一转,便看见他们两个人还跟在自己身后。
谢老先生不由得在心中感叹道:真是固执。
谢老先生没有办法,只好慢下脚步,等着他们跟上来。
半晌,楚璃和莫蘅绾两人才追上了谢老先生,停下脚步气喘吁吁。
谢老先生还未开口,楚璃又恳求道:“老先生,人命关天,求求你大发慈悲,和我们下山,救救我们朋友吧。”
谢老先生正欲说话,他视线不经意一转,忽然看见莫蘅绾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
谢老先生顿时大惊,急切询问道:“公主?你是不是公主殿下?”
莫蘅绾闻言顿时觉得有些迷茫,她扭头看楚璃也是一脸茫然,便摇了摇头,如实道:“不是,老先生为何这么问?”
谢老先生脸上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他的思绪不由得飘到了很久之前,过去时的场景在脑中浮现。
过了一会儿,谢老先生才收回思绪,娓娓道来:“我方才见你脖子上戴着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当今皇后珍爱之物,不知为何在你这里?”
莫蘅绾闻言,顿时明白了不少,她早就知道谢老先生和皇后是故交,因为当日得知楚琅身中剧毒之时,便是皇后告诉她到这里来找一位谢老先生的高人。
而她方才一时情急,竟然忘了告诉谢老先生是皇后让自己来找他的,思及此,莫蘅绾懊恼的拍了拍头。
“谢老先生,不瞒你说,皇后娘娘便是我的姑姑,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母亲在世时和姑姑情同姐妹,所以这块玉佩才到了我这里,成为我娘留下的遗物之一。”莫蘅绾见事情有了转机,心中顿时也高兴起来,她忙不迭的解释道。
谢老先生听后,目光落在莫蘅绾的脸上,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莫蘅绾和楚璃对视一眼,两人都是莫名。
这时,谢老先生忽然道:“走吧。”
莫蘅绾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去哪?”
谢老先生瞥了她一眼,摸了摸白花花的胡须,忽然笑了,他这一笑,顿时显得整个人和蔼可亲多了:“不是下山救你们的朋友?”
楚璃听后一脸喜色,连连道谢道:“多谢谢老先生。”
谢老先生随着莫蘅绾和楚璃两个人下了山,三人一路快马加鞭来到鹊楼。
谢老先生先到楚琅房中,给昏迷不醒的楚琅把了脉,接着给他服用了解药,谢老先生又对身后的莫蘅绾和楚璃道:“我要给他针灸,你们都先出去,别在这妨碍我。”
莫蘅绾和楚璃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了出去,站在门外等候。
谢老先生针灸的期间,他们就一直守在门外,寸步不离。
谢老先生一打开门走出来,楚璃便迫切的迎上去,急切的问:“怎么样了?”
谢老先生面无表情的看了楚璃一眼,翻了个白眼:“放心吧,死不了,再过几天便能够下床了。”
楚璃闻言,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他松了口气,连连向谢老先生致谢。
“我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救他的,不用谢我。”谢老先生摆了摆手,大步走了出去。
楚璃和莫蘅绾看着谢老先生的背影消失在花园的拐角处,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在谢老先生的治疗下,楚琅渐渐的康复起来,脸色也红润了不少,话也变得多了起来。
这一日,楚琅百无聊赖,正捧着一本书靠在塌上左翻右看。
这些日子,他每天躺在床上,都快要发霉了,只能自己找些事情消磨时间。
门忽然被人轻轻敲了两下。
“进来。”楚琅放下手中的书,顿时眼睛一亮,心中莫名期待起来。
来人果真是一直照顾着楚琅的花寒月,她穿着一袭淡绿色的纱裙,青丝挽成一个双月鬓,斜插一只牡丹步摇。
花寒月一只手推开门,低垂着眸子,缓缓的走了进来。
她头上的牡丹步摇随着她走路的步子而微微摇晃,衬的她花儿一般的脸越发的明丽动人。
不得不说,花寒月当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不愧是鹊楼的花魁,不知道有多少富家公子一掷千金只为看她一眼,而花寒月对他们却是不屑一顾。
花寒月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面放着一碗药,她走到楚琅面前,躬身把药放到楚琅身旁的矮桌上,柔声道:“六皇子,该喝药了。”
这期间,楚琅目光一直注视着花寒月,心中涌起了几分异样的感觉,这几日,花寒月一直照顾着自己,十分的细心温柔。
楚琅发现自己竟然不由自主的被花寒月所吸引,开始每日都期盼着能够见到她,但是一见到,却又是心慌意乱的,眼神都不知道该放哪。
楚琅开始意识到,自己或许是有些喜欢上了花寒月了,楚琅收回思绪,压下心头的悸动,点了点头,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这段日子劳烦姑娘照顾了。”
花寒月抬眼,看了楚琅一眼,见后者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心神荡漾。
楚琅其人,十分的温柔善良,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青楼女子,而对自己露出过半点嫌弃之色,而花寒月不知何时,也开始对楚琅另眼相看,时时在意着他对自己的看法。
她垂眸,掩饰住自己脸上的异样神色,眼神躲闪:“六皇子殿下不必多礼,区区小事,何必记在心上。”
“你别叫我六皇子,听着怪别扭的,你就叫我楚琅吧,”楚琅神色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他一本正经道:“还有,这些对于我来说并非小事。”
花寒月看着楚琅眼中的真挚,顿时怔了怔,而后她摇了摇头,自嘲道:“奴家不过一个青楼女子,如此恐怕辱没了六皇子殿下的身份。”
楚琅闻言心中一涩,他连忙摇头道,脸涨的通红:“你不必这样说,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的身份,在我眼里,姑娘是个很善良很高洁的人。”
花寒月听后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愿意在听下去,她怕自己情绪失控,于是她转身便跑了出去。
楚琅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颓然的靠在身后的榻上,闭了闭眼睛。
花寒月一直跑到自己的房中,关上门,背抵在门上径直坐了下来,她把头埋在膝间,心中像针扎一般难受。
这些日子,朝夕相处下来,花寒月不知何时,一颗心已经慢慢的沦陷,脑海中时时刻刻浮现着楚琅的脸,回想着他说的每一个句话。
可是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和他简直是云泥之别。
与其越陷越深,倒不如早日做个了断。
自此之后,花寒月便开始时时躲着楚琅,偶尔见了面,也是十分的疏远。
这一日,楚琅坐在榻边,双眼直直的盯着紧闭的房门,希望能和以前一样,有一个曼妙女子敲门,而后走进来。
可是花寒月已经许久没有来了,给他送药的也换了一个人,楚琅不明白其中缘由,觉得花寒月可能是讨厌自己,不由得心中苦涩万分。
与此同时,傅骁剿灭山贼的消息也传了过来,楚璃和莫蘅绾听后都十分高兴。
但是傅骁却没有搜查到任何和河清王有关的证据。
楚璃不由得心中又对河清王多了几分提防,此人当真是心思缜密,看来以后要对付他当真是不太容易。
楚宁公主自然也平安归来了,她偷偷的溜进鹊楼,正准备去探望楚琅。
“回来了?”楚宁吓了一跳,她没料到楚璃会在这里等着自己,顿时沮丧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