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虽然心疼却也无能为力,这金疮药就这么个缺点。如果不忍着这阵子疼痛,伤口也没法好得快。他也只能咬咬牙,小心翼翼的为莫蘅绾缠上布条。
折腾了半柱香的时间,莫蘅绾的伤口总算处理好了。
刚好,张神医也弄好了楚璃的药。
时机正好,莫蘅绾手上的伤口刚包扎好不能喂药,只能让张神医亲自来了。
在楚璃喝药的时候,莫蘅绾回自己房间梳洗了一下,刚才包扎伤口的时候冷汗太多,让别人瞧见了影响不好。
等到她再回到楚璃房间的时候,楚璃昏睡在床上,张神医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
“张神医,楚璃睡着了吗?”莫蘅绾压低声音询问。
张神医摆摆手,“药性和他身上的毒性都太强烈,他是昏睡过去的。”张神医目光看向楚璃。
“那,还会伴随其他什么症状吗?”莫蘅绾知道,一般解毒都会伴随着其他的症状,她要了解后才能照顾好楚璃。
“还会发高烧。”张神医赞赏的看了眼莫蘅绾,没想到这姑娘还懂这个。
“这是为何?高烧会影响药性的发挥吗?”莫蘅绾皱起眉头,高烧?高烧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能及时将高烧降下来的话可能会危机性命。
“姑娘莫急,你不知这玉雪莲性寒,正好克制这楚公子体内的毒。两者强强相遇,总有一番博弈,而在这互相抗争的过程中,楚公子便会不断地适当身体中的热。这就是高烧的原因所在。”张神医见莫蘅绾聪慧,便也不嫌麻烦,用比较通俗的说法给她解释个明白。
莫蘅绾听明白了原由,但她更关心怎么可以缓解这个症状,追问道:“张神医,请问有什么方法可以缓解这个症状吗?”只要有能让楚璃不要那么辛苦的方法,她费尽心思也会去做。
“呵呵,这个很简单,你只需保证不间断的有冰凉的物什敷在楚公子的额头便可为其降温。注意,要不间断。”张神医对莫蘅绾很是喜欢,不但聪慧过人,还能很快抓住关键点,这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好的,多谢张神医。请问还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吗?”张神医还有事,马上就要离开,莫蘅绾希望可以多了解一些,尽量做到周全。
“呵呵,除了高烧也就没有什么了。莫姑娘不要过于担心,楚公子身强体健底子好,只要高烧退去以后就没什么问题了,以后多注意休息就好。”张神医将收拾好的东西背好,又细细嘱咐了莫蘅绾。
“我记住了先生。”莫蘅绾恭敬的说道。
“好了,莫姑娘,老夫还有事就先走了,还望莫姑娘止步,老夫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有人相送。”张神医拱拱手和莫蘅绾道了声别后,转身潇洒走人,也不等对方的回答。
莫蘅绾没有多说,也没有跟出去,只是对着张神医离去的方向做了一个男子的揖礼。
张神医走后,楚璃的高烧持续了三天,这三天里莫蘅绾都一直守候在楚璃的床榻边,除了日常需要,再没有离开一步。
衣不解带,食不下咽。
在楚璃高烧的期间,外面传来消息,西凉突发蝗灾,张神医和西凉皇帝准备启程回去了。
那时楚璃正是紧要关头,莫蘅绾没法抽出身去送行,只能吩咐下人代她去跟张神医和西凉皇帝说声抱歉,待楚璃身体恢复之后,必去西凉道谢。
可惜,西凉情况紧急,莫蘅绾派去的下人没有赶上两人离开的脚步。
三天的没日没夜使得莫蘅绾迅速消瘦,长期的食不知味与夜不能寐让她变得很憔悴,最后楚璃高烧退下之时,累得趴在床边就睡着了。
第四日日出,楚璃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很安静,偶尔可以听到平稳的呼吸声。
楚璃想要坐起,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被压着使不上劲。低头一看,看到一张隽秀清丽的脸庞靠在自己手上,纤长舒卷的睫毛投影在眼睑下,美好而静谧。
楚璃下意识的放轻自己的呼吸,生怕打扰到莫蘅绾的休息。楚璃心血可以看到她眼睛下的一圈黑影,看来她有好几日不得休息了,想必是照顾自己所致。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摸她的脸颊,还故意伸左手,却没想到还是惊醒了莫蘅绾。
睫毛抖了几下,莫蘅绾立即抬起头来,双眸闪着亮光,“你醒了。”眼睛里迅速溢满水光。
“别哭,”楚璃慢慢坐起靠在床头,认真的盯着激动不已的莫蘅绾,抬起右手,用手指擦掉她眼角的湿润,“我回来了。”
楚璃话音刚落,莫蘅绾眼里的泪水便决堤了。一瞬间,莫蘅绾的面上就被泪水淹没,“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莫蘅绾起身扑到楚璃身上,紧紧抱住他,将头枕在楚璃的腿上。
“别哭,你一哭,我就会心疼。”楚璃眼眶也有些泛红,右手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莫蘅绾背后的长发,左手搂住莫蘅绾。
“你混蛋!你吓我就吓了三天,你知道我一个人的时候有多害怕,没有人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会醒!我有时觉得你马上就会醒了,可有时候好怕你永远也醒不过来了!”莫蘅绾真的被吓到了,双手捏成拳,不停的锤在楚璃的腰上。
“嗯,我知道,是我混蛋,是我不该。我不是有意要丢下你的,不要哭。”楚璃从未见过莫蘅绾如此,哭得这么伤心,额角的青筋都隐隐可见。
“我不怪你,我不怪你,你以后不要再丢下我了,我真的害怕,没有你我真的会害怕,会孤单的。”莫蘅绾想起那三天望眼欲穿的样子还心有余悸,那种永远到不了尽头的绝望,真的可以把人逼疯。
“好,我不会再丢下你了,以后只能你丢下我,只能你不要我。”楚璃低下头,在莫蘅绾头顶留下温柔一吻。
“嗯。”经过刚才的发泄,莫蘅绾感觉好了好多,三天里积累的压力与无助得到了发泄,现在的她一片空白,只想静静的看着楚璃。
楚璃也感觉到了莫蘅绾的温顺,依旧轻抚长发,“我的毒都解清了,可你的伤口却还没好。”无意中督见莫蘅绾手上的布条,上面绽放这一大朵鲜艳的血花,依稀还可以闻到腥味儿。
“我太害怕了,我已经顾及不上它了。”莫蘅绾在楚璃的腿上蹭了蹭,并不打算找借口,她太累了,累到不想找借口。
“嗯,以后有我来照顾你的伤口。”楚璃知道她的疲累,温柔的安抚。
“嗯,只是又要尝试一次张神医的金疮药的痛了。”莫蘅绾咧嘴干笑,似乎对那次上药的记忆很深。
“呵,你啊!”楚璃宠溺的摇摇头,“对了,张神医和你外公西凉皇帝现在在哪?我要好好感谢他们,没有他们,我只怕跨不过这个鬼门关。他们?他们回国去了,西凉突发蝗灾。”提起这个,莫蘅绾直起身来,这几天她虽衣不解带的照顾楚璃,但还是听到不少关于西凉蝗灾的消息。
这次的蝗灾很突然,不仅规模较大,还影响严重。西凉现在起码有一半的粮食种栽被蝗虫毁去,因此产生的大量流民给西凉造成了很大的动乱。流民加剧了西凉国内的阶级矛盾,国库内的粮食不够接济流民,那些饿慌了的流民有的爆发了不少打斗,有的甚至吃起了人肉。
楚璃听莫蘅绾说完这些情况,沉默了一下,“父皇知道吗?”
莫蘅绾摇摇头,“不清楚,我这些天一直在照顾你,对于外界的事情都是别人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父皇应该也收到消息了,我们去面见父皇吧?”楚璃咳了几声,坐到床边,问莫蘅绾的意见。
“嗯,陛下也很担心你的情况,这些天总是派人来询问你的情况。你的毒解了,要赶紧告诉陛下。”莫蘅绾也赞同,正好可以具体了解一下西凉的情况。
两人都赞同,随即吩咐下人准备去皇宫的车马,楚璃和莫蘅绾好好收拾了一番,来到了皇宫。
皇上此时没有在书房,刚刚下朝,正在御花园赏花呢。
两人跟随着太监直奔御花园。
“儿臣参见父皇。”
“民女参见陛下。”
楚国皇帝身着黄袍,立身无假山旁边,“嗯,平身吧。”
“谢父皇(陛下)。”楚璃和莫蘅绾起身规矩的站在原地。
“璃儿,你的毒可都解清了?”楚国皇帝询问楚璃。
“回父皇,儿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楚璃拱手一鞠,恭敬回到。
“嗯,蘅绾这两天辛苦了。”楚国皇帝也特意夸奖了莫蘅绾。
“陛下过奖,不知陛下可曾听说西凉蝗灾?”莫蘅绾不卑不亢,她现在担心外公他们国内的情况。
“听说了,朕也很忧心西凉的蝗灾,可那毕竟是外族之事,我不好多加干涉,只能派楚琅前去救援了,希望可以有所助力。”楚国皇帝倒也不介意莫蘅绾的态度,知道她这是关心则乱。
“楚琅?太好了!”莫蘅绾听到是楚琅放心了不少,楚琅虽然不喜争抢却也不妨碍他特有的治理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