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次回英国,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了,”香菇笑笑,继而说道,“而且,我也不希望在离开时,看见你眼里的泪水。”
宋诗言看着香菇,忽然觉得他的表情和往常不太一样,但她也没多想,装作不甚在意地说道:“谁说你离开的时候,我就一定会哭?就算是哭,我也是因为高兴才哭。因为,你走了,我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报仇了——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说罢,宋诗言看着香菇,有些小心翼翼地等着他的回答。
“等我好的时候,我就会回来。或许,两个月,或许,两年,或许,会更久。”香菇也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那如果,你要是一直不好,那你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回来了?”宋诗言看着香菇,不知为何,有些失落地问道。
“不会。因为,香菜你还在这里,我就一定会回来。”香菇看着宋诗言,一脸坚定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的脸微微发红,心中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这感觉,究竟是什么,她也说不上来,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在剧烈地跳动着。她看着面前的香菇,有些不解地说道:“香菇,你今天,真的有些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了?”香菇闻言,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是不是因为,我今天穿的是病服,所以才和以前不一样?”
宋诗言看着香菇一脸天真的笑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她皱着眉头,说道:“我,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就是感觉……感觉你和往常不太一样,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变?香菜,我哪里变了吗?”香菇拿起一旁的镜子,看了看,而后他不解地看着宋诗言,一脸疑惑地问道。
宋诗言摇摇头,不知她是在回答香菇,还是在安慰着自己:“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宋诗言忽然想起了什么,便从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香菇,笑着说道:“现在,也该物归原主了。”
香菇看了一眼宋诗言手中的那个东西,有些发愣,而后,他抬起头来,看着宋诗言,一脸惊讶地问道:“我的钥匙,怎么会在你这儿呢?”
这把钥匙,正是当初宋诗言在B市流浪时,香菇无意之间给她的。当时,在那个凉亭中,她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名字告诉香菇。香菇就被一群黑衣人追赶,匆忙之间,他就把这把钥匙放进了她的手中。当时,她觉得这把钥匙应该很重要,所以后来,在她回A市前,就把这钥匙交给小虎保管。再后来,她获得重生,和小虎团聚,这钥匙,也就自然回到了她的手上。宋诗言不知道这钥匙对香菇而言,有什么重要的意义。但她知道,她应该早些让这钥匙物归原主。可是,前些日子,她实在是太忙了,所以,这事才拖到今天。
“这……这把钥匙是从我朋友手上兜兜转转到我手上的。当时,我出了一些事情,就把小虎托付给我的一个朋友,让她帮我照顾一下。可我朋友,就是你在凉亭中遇到的那个女人,她后来也出了一些事情,就把这钥匙交给小虎保管,和他说了这件事。再后来,小虎遇见了你,就把钥匙的事和我说了。”宋诗言知道,香菇看见这把钥匙,一定会很疑惑,所以,她也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
“哦。原来是这样——香菜,你说,我们之间是不是很有缘分啊?”香菇从宋诗言的手中接过钥匙,一脸欣喜地说道。
闻言,宋诗言笑笑,说道:“是啊,我们之间,的确是很有缘。”二十年前,我和爸爸救了你一命;二十年后,我们偶然相遇,然后,你又救了重生后的我。
香菇把钥匙放回宋诗言的手中,双手撑着下巴,笑着说道:“香菜,这把钥匙,还是你替我保管吧!等我从英国回来的时候,你再把它还给我。我想着有东西在你这儿,我就充满斗志,或许,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回来了。”
闻言,宋诗言也笑着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得快一点恢复。要不然,我就把你的钥匙丢了,等你回来的时候,你就找不到自己的钥匙了。”
“嗯。”香菇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他看着宋诗言,带着撒娇的语气说道:“香菜,你今晚上就留在医院陪我吧!我一个人在医院,都没有人陪我说说话,真的是好无聊啊!”
“门外有那么多保镖,怎么可能会没人陪你说话?”宋诗言一想到香菜之前瞒自己的事,就想逗逗他,便装作不情愿的样子,说道,“而且,我还有事呢!”
“香菜,我过两天就要离开了。你以前还说,会一直在我身边保护我,如今,你竟然都舍不得陪陪我。那你以后,肯定就更不会在我身边保护我了。”香菇一脸怨气,说得倒是可怜极了。
宋诗言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被逗笑了,只好说道:“瞧你这副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呢!好好好,我留下来吧!”
“香菜,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香菇一脸兴奋地说道。要不是还挂着吊瓶,他一定会扑到宋诗言的身上。
“对你最好的,是老爷子。你不知道,今天你出事的时候,他都急成什么样子了!”宋诗言有些无奈地说道,“老爷子一向镇定,今天,他穿的唐装,最下面的两颗扣子都扣错了。要是被别人看见,老爷子他也有这么一天,估计会在心里偷笑吧!所以,香菇你以后可别再干像今天这样的事,知道了吗?”
香菇闻言,也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而后才说道:“知道了,我下次一定不会这么冲动了。”
宋诗言躺在沙发上,和香菇聊了好一会儿的话。今天,她的心情真是大起大落,疲惫不堪。困意来袭,让她忍不住缓缓合上了双眼。
虽然病房里是暖暖的,但香菇还是从病床上起身,拿来一条薄毯,温柔地盖在宋诗言的身上。见宋诗言的额头上缓缓渗出汗珠,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宋诗言拭去额上的汗。而后,他坐在宋诗言的身边,看着被她放在一旁的钥匙,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景颂,你,究竟是什么来历呢?”霍铭莘撑着下巴,仔细地凝视着宋诗言的睡容,他那双本是无邪的眼中,却透着一丝探究与深邃。只是,他嘴角的笑意,却从未消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