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府。
太平公主有些爱理不理地喝着茶,坐于下桌的李隆基有些尴尬:“姑姑可是在为大殿内的事情生气?”
“哼。”太平公主轻哼一下,仍旧不答。
“姑姑,当日的情形你也看到了,韦温回朝,身率几万兵马,宫廷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而且据我观察,皇宫周围重兵重重,韦后早已布置妥当,如果我不加以劝阻,闹将起来,恐怕你我就要吃亏,还是以退为进,另谋方法为妙。”
听闻此言,太平公主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想想确实如此,便轻出一口气道:“侄儿今日冒雨前来,想必是有急事?”
“正是。”李隆基将书信递到太平面前,只见此信封呈棕黄色,上涂一层薄蜡,未被雨淋,只是信口已被剪开:“这是兵部侍郎崔日用遣宝昌寺和尚普润送来的。”
太平公主轻轻地接过信,看了起来。
“岂有此理。”太平公主看罢信,怒声斥道。
“姑姑,此事宜早不宜迟,韦后已经开始拿我和父王开刀了,接下来,恐怕就是你了。”李隆基急声说道。
“皇侄有何打算?”太平公主问道。
“依侄儿之意,我们……”李隆基伸起右臂,朝着空中做了个砍的动作。
太平公主沉思起来,半天她大声喝道:“天下乃李家的,岂可容她韦氏胡作非为,平素里见她嚣张的样子也就够了,如今倒骑上本宫的头顶来了。”
“是啊姑姑,你没见她在朝上如何与韦温联手羞辱于你的得意劲吗,迟早有一天,她会对付你的,姑姑,不要再犹豫了,你我姑侄二人联起手来,一起推翻韦氏的专政。”李隆基慷慨激昂的话语感染了太平公主,想想那日在大殿内韦皇后那副假惺惺的嘴脸和韦温怒目相对的可恶样子,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如今李隆基亲自找上门来,要求联手,正是除去她韦氏的绝好机会,只是……
“如今朝廷已经落在韦氏的手中,而且朝中大部分人都是她的党羽,恐怕……”
“公主,成大事者,岂能拈三顾四,虽然朝中众人皆是她的心腹,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韦后的残忍已是出了名的,大家只是敢怒不敢言,只要有人带头,我想军心所向,必会倒戈,到时候,我们就将皇上的真正死因公布出来,相信大家会听我们的。”陈瑾枫越说越激动:“自从皇上上任以来,与韦后每日花天酒地,不顾朝政,人心早已不向,我想天下的百姓也会支持我们的。”
李隆基也上前步步紧逼:“如今事已危急,时不我待,若姑姑再犹豫,大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太平公主拍案而起:“好,就这样,我派儿子薛崇简协助于你,他与御林营总监钟绍京是好友,由他出面说动钟绍京出兵,助你们一臂之力。”
陈瑾枫与李隆基相互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欣喜,陈瑾枫上前一步道:“有薛将军的助阵,此事便已成功了一半。”
“谢谢姑姑。”李隆基面带微笑地说道:“我欲将几位得力助手召集起来,明日晚,我们还是在这里见如何?”
“好。”太平公主应道。
第二日晚,太平公主府。
一张圆桌子被围了一圈,陈瑾枫感慨于李隆基的人缘。看看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物?薛崇简,刘幽求,麻嗣宗,葛福顺,李仙凫,普润以及崔日用,除普润是宝昌寺和尚以及崔日用任兵部侍郎外,其余几人皆是御林军高级将领。
李隆基见人已到齐,首先开了口:“各位同僚,韦后祸乱朝政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今皇上也被她下鸠至死,国家危难,匹夫有责,每每想到此,本王便茶饭不思,夜夜难眠,今日召集大家前来,便是想请各位助我一臂之力,推翻韦氏,重夺我大唐。”
刘幽求接过话来:“临淄王待人宽厚,视同手足,王爷有事,幽求在所不辞。”
麻嗣宗,葛福顺,李仙凫,普润及崔日用更是举双手赞成。
大家的同心,陈瑾枫也被感染了:“瑾枫虽不能像各位将军一样披甲上阵,诛杀韦氏,但我愿意为大唐做事,与大家同进退。”
“谢谢大家。”李隆基有些感慨地说道:“有大家的相助,本王感激涕零。”
“不如,我们现在计划一下如何行动吧。”陈瑾枫说道:“首先由薛崇简薛将军率领一队精干人马潜入御林营,取得钟绍京的支持,让其做为内应,等待着王爷的派遣,这一队暂且称为一队……”
皇宫南苑。
漆黑的夜色掩盖了一切光明下的东西,趁着入夜,李隆基带领着约几十号人马,朝着御林营快速移动着。
眼看已临近御林营,李隆基低声喊停,薛崇简、刘幽求、麻嗣宗,葛福顺,李仙凫,几人围了过来。
“ 薛崇简,你按计划行事,先去潜入钟绍京的帐内,务必说动他。”李隆基低声下令道。
“是。”薛崇简点了点头,朝身后一挥手,立刻有三人紧紧地跟了上去。
“普润,御林将军韦播擅长近攻,你力大无比,诛杀韦播的任务就交于你。”
“是。”普润应道。
“葛福顺。”李隆基轻叫一声:“高嵩擅于骑射,你身手灵活,便由你来诛杀。”
“是。”葛福顺答道。
“其他的人,只等钟绍京带兵倒戈,便率领自己的旧部一起集合,将韦播与高崇的部下团团围住,归降的编入队中,不从的格杀勿论。”
“是。”其余人员异口同声地答道。
“好,现在大家分散各自行动。”李隆基下达命令后,便与崔日用一起爬到了御林山上。从这个山头望下,便可以看到一部分御林营内的状况。
御林营内虽悄无声息,但灯火辉煌,营帐外几人一队来回巡视着。想要这样潜入营中,是万万不可能的,薛崇简便带领三人大大方方地进了营地。
“站住。”巡视的兵士发现了他的身影,待看清是谁之后,便礼貌地问道:“大人这么晚了来御林营有何贵干?”
“哦,今日得一好酒,特来与钟兄饮上几杯。”薛崇简变戏法似地从背后抽出一个瓷瓶,在兵士面前晃了晃。
“钟将军正在营帐内,您请。”薛崇简经常来与钟绍京喝酒,大家都见怪不怪了,所以兵士没有多想,便放了进去。
李隆基远远地看到薛崇简进入营中,便知好戏就要开锣了。
约摸一柱香的时间过去,薛崇简与钟绍京走出了营帐,只见薛崇简脸上笑意盈然,李隆基轻叫一声:“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