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你先看着我跳,你照着我的样子跳,你就会了。”小男孩说着就在格子里做起了示范。
思绪不觉飘远,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穿着绿袄的身影。陈瑾枫使劲地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若琳妹妹,你可知道,自从你的父母惨死,你被叔父强行带走之后,我总是梦到那天的场景,梦到你趴在父母身上浑身颤栗的样子,梦到你满是泪水的大眼睛,梦到你叔父恶狠狠的拳头落到你身上,梦到你痛哭地叫着‘枫哥哥,救救我’。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总有一天,我会替你父母报仇,总有一天,我会将你平安地带回我的身边。只是,那个扑闪着大眼,总爱跟在我身后甜甜笑着的小女孩,你到底在哪里。
眼睛瞬时模糊,强咽了几口苦涩,视线落在了方格子里。那群孩童已经散去,只留下几行凌乱的脚印和歪歪扭扭的方格子还静静地躺在地上。
心仿佛被烫了一下,难道,难道是这样?
后堂假山石旁。
陈瑾枫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那行可疑的脚印,脸上荡起了笑意,仅是一瞬间,这抹笑意便被一丝痛苦所代替。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苦笑重又回到他的脸上,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
正值午时,悦来客栈的大门里走出来一位俊面书生,他如星般的眸子朝四处望了望,便朝东面的街角走去。
真是春风一吹万物苏,树上的嫩芽似乎又长了个,颜色也深了起来,好似初生的婴孩般一日不同一日。轻柔的风里夹杂着一丝清晨的新鲜,缓缓地吹进了悦来客栈的大堂内,吹动了众学子的衣襟,也吹起了一缕花白的胡子。
裴谈端坐在大堂的中央,正襟威严地捋着那撮胡须,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眼前的这个俊美男子:“本官听说这悦来客栈接连死了三个人,不知道陈状元有何见解。”
“回禀大人,这个案子有些复杂,容在下慢慢道来。”陈瑾枫微一躬身,手中的折扇立时展开,其时的天气本不热,可以说还有些乍暖还寒,只是这折扇的功能并不是用来凉快的,它早已成了陈瑾枫的一个装饰物,就好像有些人走到哪里,总是带支笔,或带个包,并不一定写什么装什么,但心里总感觉踏实些。
“本官想先听一听你是如何判断杨修死的。”裴谈这几天没干别的,心里就惦记着这个事,所以刚一来,便抛下了这句话。
“回禀大人,杨修确实是被杀的,但杀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一席话语惊四论座,怎么可能。
“一派胡言,想那杨修自来参加科考并夺得了武状元,怎么会自杀呢,即使他死之前并未揭榜,但武考与文考不同,中不中自己应该心中早已有数,这样一个大好前程在他面前,他有何理由自杀。”裴谈立马反驳,他并不认同陈瑾枫的话。
“想说明杨修是自杀,有两点可以证明。其一,杨修做为今科武状元,其武艺之高强可想而知,据当日观战的考生们说,杨修只轻轻几下就把个朱率摔倒在地,全然不费什么力气,更何况是殷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