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博港的管辖范围内,人们是被禁止携带武器的。这一规定很好的保持了原华夏国的传统。
当踏上故乡大陆的土地之时,楚鸣的内心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过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再次看到熟悉的东方面孔,看到熟悉的建筑。
只是,他现在却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
目前,有关洛丽塔的信息一点也没有,克里克也没有再联络,他裤兜里的无线电通讯器是联系克里克唯一的方式,可惜在跳海的时候被海水浸入,坏掉了。
楚鸣靠在一处墙角上闭目养神,洁白的长刀倚在身旁,旁边的垃圾散发出臭烘烘的味道。
没多久,费特曼回来了。他手里捧着许多食物,有馒头、包子、鸡腿、卤肉。
费特曼抓起几个包子就往嘴里塞,他现在饿坏了。
七八个包子下肚,费特曼才觉得自己有了些力气,他满足的长出一口气,还来不及感叹华夏的食物有多美味,就听见楚鸣问道:“PBR的基地在哪,查到了吗?”
费特曼点了点头,“在往西南二十多里的地方,黄牛礁附近。”
楚鸣皱了皱眉,“黄牛礁?那里不是海岸?怎么会在那里?”
“PBR与人工智能研究所、机器生物研究会等许多机构都还在塔利班号航母上面,并没有换新地址。
听说虽然研究所被炸毁了,但里面仍有许多设施和设备可用,这些东西是直接建造在航母上的,难以迁徙。
再加上塔利班号航母已毁,它的许多内部设施正好可以提供给研究所使用,所以谁也没有迁出来。”
楚鸣听罢,忍不住骂道:“这帮蠢货!”
诚然,动力系统损毁的塔利班号顺理成章的将大量的设备、设施提供给科研人员,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就连船体本身也可以作为机械金属部门修正自己研究的现成模板。
但是,他们忽略掉了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
作为第9军直属的军事科研机构,它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动力系统被毁,飘荡在海岸线上的航空母舰,已经失去了它最大的依仗,这些不愿撤离的科研人员,已经变成了无法动弹活生生的靶子。
“大概因为瓦德抵御战取得了胜利,这些整日浸泡在实验室中的精英们忘记了战争的残酷与可怕。”
对于楚鸣来说,无论是另选新址或者仍然在塔利班号航母上,危险程度都是一样的。
不敢是在哪里,都会有森严的守卫,无处不在的监控,或者,他有可能连大门都进不去。
但,他还是要去,不仅仅是为了洛丽塔,还为了自己。
吃完东西,一人又喝了一大瓶水。楚鸣将长刀递给费特曼,说道:“这把刀并不适合你。”
费特曼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没在意。
楚鸣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就赶往塔利班号航母,等一入夜,我就悄悄潜入进去。如果天明还没出来,你就赶紧躲起来吧。记得,把刀丢了。然后,你要暗中联络克里克,你跟他合计一下,把面具计划的秘密散播出去。”
费特曼问道:“克里克不是已经被PBR控制住了吗?”
楚鸣道:“他没犯什么大事,早晚会回去。而且,他也未必是被控制了,多半是PBR因为洛丽塔或者是我的事暂时询问他一些情况。”
说着,楚鸣再次强调:“你要记住,现在知道瓦德人面具计划的人并不多,只有你、我、克里克、洛丽塔、丽莎、多弗,我们6个人。
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要将此事汇报给军方高层,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一位可信的大人物,而且,他还必须要掌握实权。这样,我们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伙内鬼一网打尽。
如果明天一早我没出来,那就表示我出事了。你就一定要更加小心。
就目前洛丽塔的情况来看,她对面具计划所知的并不深,而且如果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为了大局着想,她也不会将这件事公之于众。
你、克里克、多弗,你们三个知道的信息最多。如果我出了事,你们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直接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世。”
费特曼再次重重的点了点头,他问道:“有没有可能陷害洛丽塔与追杀你我的人都是受了瓦德人的指使?”
楚鸣摆手道:“没有证据不要胡乱猜测,如果你被这种观念先入为主,那么以后做事难免会走入歧途。”
费特曼叹了一口气,他把刀递给楚鸣,“你这一去,保不准会给他们对上,如果能把事情说透,说个一二三四出来,那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最怕万一打了起来,你也没个趁手的武器,不如就用这把刀吧。”
楚鸣推脱刀身太亮,不便潜入,拒绝了。
他又吩咐费特曼几句,然后,二人站起身来,一起往东南方向走去。
此时天色尚早,楚鸣与费特曼兜兜转转,走了半个下午,这才来到黄牛礁附近。
这片区域已经被风锁,寻常人等不准出入。海岸线上有一排长长的挡板,挡板外围有电网和监控。
这些电网对于现在的费特曼来说,是千万难以跨越的,但是对于楚鸣来说很容易。
密集的电网、稀松的外部监控,这大概是此次行动最容易的事情了。
如何靠近航母?靠近航母后如何登船?登了船如何进入?进去后如何找到有关洛丽塔的档案和文件?如何找到克里克问他具体的情况和进展?
这些事情一个比一个困难。
从天空中忽来忽去的飞行器,以及地面上快速驶过的车辆来看,往南不远处就是塔利班号航母。大概翻阅过这段电网就能看到。
楚鸣对费特曼说道:“你现在回去吧,在这里往西三十里的地方等我,如果天亮我没回去。你就要想方设法潜回到龙洞岛,去请求克里克的母亲碧昂丝把你藏起来。”
费特曼点了点头。
最后,楚鸣微笑的说道:“不过,你要学会游泳才行,可不能正大光明的打车过去,那里说不定已经被盯上了。”
费特曼却笑不出来,他望着自己手中的长刀,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嘟哝道:“我除了去买个包子,问个路,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你会的。”楚鸣笑道,费特曼有多少潜力,他很清楚,他知道这个男人早晚有英姿勃发、岿然雄起的一天,就像他终于在瓦德人的嘲笑与梅瑟的双腿前像个男人一样拿起了刀。
只是,这把刀并不适合他。
夜幕降临,余晖散尽,闪闪星光开始点缀在夜空之中,就像正在下棋的天神,将一颗一颗黑白相间的棋子罗布在深蓝的棋盘之上。
来往的人们,在奔波与忙碌之中探寻着生命的答案;这世界的命运,就仿佛大海一般起伏不定。
岁月沧桑,年轮流转,在这片天地交织的棋局之中,进击的是谁?被逼入绝境的又是谁?
楚鸣对着费特曼微笑的扬了扬手,然后突然间一闪,在两组摄像头的盲点之中轻轻一跳,越过了电网、越过了围墙。
行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