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如影,倏忽有声。
楚鸣瞬间挥出七刀,分别攻向西装男子安德烈的左颈,右脸,咽喉。
安德烈手握短刀,一一抵挡。两件兵刃相交,火星金光乍起乍灭,铮铮铁响急促且强烈。
肉鸡抱着头蹲在二人的刀光之间,眼前的一切让他简直不敢想象,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快的身手、还有这么快的刀。肉鸡趴在地上拖着狙击枪,从二人的刀影之中爬了出来。这时,安德烈忽然向前一步,手中的短剑刺向楚鸣的左眼,他的右腿顺势向前一迈,一脚踢在肉鸡的胸肋之间。
肉鸡只觉一只铁锤砸了过来,肋骨好像断了一般,一口气没有憋住,混杂着鲜血喷了出来,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向楚鸣歪倒。
楚鸣轻轻一划,隔开他这一刀,左腿一顶,接住了肉鸡瘦弱的身体,让他不至于磕在水泥地面上。匕首反握,身体前扑,由上而下自安德烈的左耳向下劈去。
铛的一声巨响,短剑与匕首再次相接,肉鸡已经爬了出去,楚鸣与安德烈目光相互凝视,二人间距不过一尺。
“你的刀很快!”楚鸣眯起眼睛,朗声说道:“可惜你的兵器不行。”手上用力,黑色的刀刃向下切割,将安德烈手中的短剑割出了一个豁口,而两件兵器交织在一起,谁也脱不了身。
楚鸣微微一笑,右手一抽,漆黑的匕首猛然向下划去,只听咔的一声响,安德烈的短剑已经断成两截。
“雷亚钢。”安德烈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虽然很轻,却依旧传到了楚鸣与肉鸡的耳朵里。安德烈低头望着手中的半截短剑,这把陪伴他多年的兵器是用当时最好的钢打造出来的,用了这么多年依旧完好无损,想不到在今天初一交手,就被斩为两断。
“好兵器!”安德烈冷笑的说道,言语中既有赞叹也有嘲讽。他自信以自己的手段和身法,绝不会输给这名只会跑来跑去的入侵者,而对方之所以能胜他一招半式,全是因为他手中那把用雷亚钢打造的匕首。
安德烈骄傲的抬起头,脸上犹自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却突兀的看到一个黑漆漆冷冰冰的枪口。
楚鸣左手拿着一把步枪指在了他的额头。
“这不合规矩。”安德烈收住笑容,右手向旁边一甩,断剑倏地射出,没入正在向远处爬走的肉鸡大腿中。
肉鸡一声哀嚎,回过身来,想退上看去,只见大腿上多了一枚剑柄,那半截剑身都已没入了他的肉中。
安德烈擦了擦手,又轻轻挽起左腕上的袖口,摇头说道:“这不合规矩。”
他这么一说,倒让楚鸣有些为难了,他本来就是一名铁铮铮的血性汉子,战场上厮杀滚爬,一把枪一把刀从头杀到尾,从来没有敌人说他不该用刀不该用枪,也没人说他不合什么规矩。战场嘛,瞬息间千变万化,你稍不留神,子弹和兵刃就有可能从他胸膛中穿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规矩?
然而眼前他面对的不是瓦德人,而是自己的同类。老实说,自从瓦德抵御战打响,楚鸣假如特种部队以来,与他打交道的或者是战友,或者是瓦德人,这些同类虽然也可以说是敌人,毕竟同种同根,与外星人比起来,算得上是亲戚了。
楚鸣盯着安德烈的眼睛,安德烈也同样盯着楚鸣。
然而,楚鸣并没有打算把枪放下,他是来救人的,不是打架的,他心里清楚,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就玩笑起来,汉萨姆营地的人还在等着他!
忽然,菜鸟肉鸡猛然站了起来,他盯着高楼上空啊啊哦哦的大叫,表情十分惊恐。
一声轰响震荡了地面,高楼大门的台阶上空,一具尸体猛然从楼上砸了下来,磕在台阶的棱角上,瞬间变成一片肉酱。
肉鸡啊啊的大声叫道,他发了疯一般向那片肉酱奔去,口中含糊不清的说些听不懂的话。不过他身体十分瘦弱,腿上又有伤,再加上手中的狙击枪太重,没跑两步就摔倒在楚鸣与安德烈的面前,口中不停的咳着血。
“狙击手可以瘦的像只猴子,但他一定要能扛起自己的枪。”
“枪,不仅是狙击手的武器,更是狙击手的生命!”
老观察员的教导一遍又一遍的在肉鸡的脑海中响起,这个自小流浪的年轻人拉开嗓子放声大哭,他想抛下笨重的狙击步枪,跑到老观察员的身旁,不过他刚站起来,老头看似冷漠实则热忱的话语又一次在他耳边响起:
“就算是死,决不能丢下枪!”
肉鸡鼻涕眼泪流了满脸,他蹲下半身体抱起那把SSG3100狙击步枪,这是老头送给他的唯一礼物,也是他唯一拥有的东西。他一边哭一边向老头的尸体走去,口中血水溢出,混杂着泪水流到了他的身上,滴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安德烈突然撕开左腕上的衣服,左手一抖,一把细长的铁剑从他袖子里取了出来。趁着楚鸣分心的一瞬间,快速向上撩去。
一道白色光影闪过,风声夹杂着破空声向他的咽喉袭来,楚鸣急忙向后仰了下脖子,抬起左手的步枪挡在面前。
好险!细长铁剑的剑尖几乎是贴着楚鸣的咽喉划过,若不是他见惯了枪林弹雨,只怕这一剑就会让他的咽喉上破开一个大口子。
由于向后的力道太猛,楚鸣一连退了好几步才稳定下来,他扬起左手的步枪向前一指,哪知手上的步枪早已被安德烈的细长铁剑切成两段,他拿在手中的只是一个枪把。
楚鸣扔掉枪把,一抬头,正看见一把黑洞洞凉飕飕的枪口指着自己的额头。
楚鸣望着拿着手枪的安德烈,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这不合规矩。”楚鸣无奈的摊了摊手,对这个西装革履却破了半边袖子的男人说道。
安德烈向前走了两步,枪口对准了楚鸣的额头上,静静的看着他。
楼顶上啪啪啪响起了一阵枪声,打在了已成肉酱的老头身上,紧接着就听到有人喊道:“那个打死大主教的野种就在下面,快追!”
肉鸡恍若不闻,他喊叫着向老头的尸体跑去,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
安德烈皱了皱眉,他被这个叫叫嚷嚷的年轻人吵得心烦,所以当肉鸡路过他身旁时,安德烈忽然抬起右脚,一下踢在他小腹上,“跟着那老头子上天堂去吧。”安德烈冷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