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荧光之下,女鬼的肚皮几乎透明了,隔着皮肤,就可以看到被女鬼吞进肚子里的香炉。
“这可是个宝贝呀……”随缘喃喃道,我心想这家伙不会在打香炉的主意吧,这么破旧,还全是锈迹,有什么好的。而且这东西可是我用来救命的,我得留个心眼,绝对不能让随缘偷了去。
再次向女鬼看去,隐约觉得,好像有一些暗黑的隐形,朝着香炉缓慢移动过去。
“这是什么?”我凑上前去看,却被随缘一手拍开。
“别离她太近,沾了人气,这女鬼会暴走的。”随缘一脸嫌弃的说。
要不是他的提醒救我一命,我又要冲上去跟他扭打了。
“虫子,这女鬼体内,有很多虫子。”随缘默默的看着,用桃木剑戳了几下,那些黑影像是被惊扰,四散开去。他将桃木剑收回,黑影又再次朝香炉聚集过去。
“虫子?”我这次不敢凑太近了,听随缘说是虫子,再仔细一看,果然,女鬼体内的,正是追着我一路到坟地的鬼蛊。
我暗暗抬眼看了看随缘,他正专心致志的看着香炉的影子,没注意到我。我松了口气,看来他还不知道鬼蛊的事情,我还不想将鬼蛊的事情透露给他。
“嗯?不见了?”随缘突然疑惑的说了声。
我赶忙凑过去看,之见那些虫子排队爬进香炉里,然后仿佛被渐渐溶解了,最先进去的那些,慢慢消失不见了。
“这个香炉,是用来收集这些虫子的吗?”随缘开口问,“或者是说,用来消灭这些虫子的?”
我心想我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这么多,还用得着来求你吗。
只见香炉里的黑虫越聚集越多,我胡乱猜测着,可能那个尸体的目的,就是让我用香炉,将鬼蛊赶尽杀绝。
那么,我现在,只要静静等着就可以了,等鬼蛊都被消灭了,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我站起身,刚想伸个懒腰,放松一下,却看到随缘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凌厉的神色,我心想不好,还没来得及上前制止,随缘动作快我一步,瞬间抽搐桃木剑,扎进女鬼的胸口,她胸膛里的香炉,也应声而碎!
“你想干什么?!”我失声惊呼,眼看就要成了,随缘竟然给我来这一手?但是,我想不明白,破坏了香炉对他有什么好处?
本来已经入了翁的鬼蛊,此刻着魔一般,四处逃窜,迅速的蔓延至我们的脚下,我慌忙跳开,回避着。
难道他知道鬼蛊?他想把鬼蛊放出来,钻进我身体里,害死我?
我抬头看了一眼随缘,他目光狠毒,背着光与我面对面站着,如同鬼魅。
“你?!——”我此刻心里,不知道是气愤占了上风,还是恐惧支配了心情,只觉得冷汗直流,猜不透眼前这个人,是人是鬼,是何目的。
“我可要好好谢谢你呢。”随缘发出一阵怪笑,令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没有食言,确实帮我了解这场游戏的规则了。”
“你想干什么?!”我一边极力躲避着地上疯狂乱爬的黑虫子,一边质问道。
其实我这么问,也是多此一举。随缘他还能想干什么,搞破坏呗。看来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没想让大家好过,好不容易活下来,他还要作死。
不过我发现,那些鬼蛊虽然满地乱窜,但是好像并没有进入我身体的打算。难道是因为我身体里有他们的同类,令它们望而却步了?
“我可是要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啊!”随缘一直歇斯底里的笑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你到底是何目的?!”我快要欺诈了,目前这种局面,对我对他都不利。难道随缘一个人在饭庄里呆的太久,被恐惧逼疯了?
“目的?我想当上群主啊。”随缘轻蔑的笑了笑。
“群主?”我狐疑的问。
“据我所知,保护这些黑虫的人,有资格成为下一任的群主。”随缘俯身看着地上乱爬的虫子,果然,那些鬼蛊也不近随缘的身,我们两个仿佛被隔离了一般,鬼蛊丝毫没有袭击我们的意思。
我大致明白了,随缘救了刚刚差点被消灭的鬼蛊,幕后操纵者出于报答,会让随缘成为下一任的群主。
“现在早就过了两点半了!我们都没死,已经不会有事了!你为什么这么做?!还有必要去争这个群主位子吗?!”我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去撕了随缘。这些鬼蛊,说不定就是罪魁祸首,好不容易要解决掉了,却被随缘横插一脚,破坏了。
“我早就说过,我的目的,是查清楚这个游戏的规则。最好的方法,就是我自己成为群主,才有可能接近真相。”随缘毫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有一点得意。
“你!——”我气的说不出话来,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办法。我只能祈祷,我身体里的鬼蛊能够安稳的沉睡下去,不要突然发作,要了我的命。
天逐渐亮了,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的的时候,我们知道,现在安全了,可以离开了。
随缘收起了结界,我们离开了躲藏一夜的房间。
饭庄大堂内,斑驳的血迹,让我不受控制的眼前回放起昨夜惊悚的一幕幕。我到现在,人处在安全的环境下,才猛然意识到,那些在陌陌上谈天说地的朋友们,都已经不在了,他们惨死,然后变成青面獠牙的鬼。
恍如隔世。
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缘回头看了我一眼,鼻子里哼哼了一声:“别感慨了,庆幸自己能活下来吧。”
我没接话,随缘已经彻底令我反感,我只想远离这个人。
虽然他放出了鬼蛊,但是在那之后,也没有发生什么变故。我暗自祈祷,但愿事情到此为止了,只要这种聚会以后不再有,也许就不会有人被害了。
走上了大路,出了饭庄之外,好像一切都恢复了往常。没多久就拦到一辆出租车,我们搭车驶向市里,各自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