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人?”
“中国人,中国延城人。”
“年龄。”
“二十五。”
“性别。”
“你看不出来吗?”我缓缓抬起头看着他。
男子缓缓抬起头,冷眼盯着我:“我问你性别!”我撇了撇眉头:“男,未婚!”
男子微眯着眼睛,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像是没看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盗窃文物佛首,快艇上杀死八人,公路持枪,并还向地面开枪拦截出租车,都快可以拍成电影了,你胆子大地很啊!”男子翻看着桌案上的资料说道,我看了一圈四周的“小黑屋”,最终将目光定睛在一块单向玻璃上:“第一,公路持枪的并不是我,我身上只有一把勃朗宁,公路地上上的子弹痕迹明显是微冲留下的,第二,谁跟你说快艇上的人是我杀的了?你看见了吗?第三,我最多是在一旁看看,这罪魁祸首。”
还没等我讲完,“小黑屋”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门框猛地打击在门后发出砰地一声。
“这罪魁祸首怎么了?”
我顿时哑口,挠了挠头嬉笑道:“这我哪知道,我也不知道这枪怎么到我口袋里了,傅小姐我可是良民,你可要给我作证啊!”傅媛媛依靠在门上,略有兴趣地看着我,突然从她身后走进来一个男子,跟座位上的人靠耳说了几句,两个人便匆匆离开了。
我见状愣了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傅小姐你可真厉害啊,这缅甸的警察都有人!”我还给她竖了竖大拇指。
嘭!
门被傅媛媛猛地关上。
我吓得不禁缩了下脖子,看着正在向我逼近的傅媛媛:“怎,怎么了,这是?有,有话好好说嘛,啊?”
“好好说?”傅媛媛脚下的高跟鞋,嘎达嘎达地踩在地板上向我逼近,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她要干嘛?这种气氛怎么有些怪怪的,她不会是要把我?咦!不行不行,要冷静,矜持!
“我,我告诉你呀,我可不是什么随便的人。”我看着她侃侃一握的细腰,顿时感觉一股热流开始从小腹处涌了上来。
咣当!
椅子摔倒在了地上,连同椅子一起摔倒的还有我。
我感觉着“压”在我身上的傅媛媛,眼睛都不敢睁开,这算是艳遇吗,可我明明没那个意思啊,虽然我承认,傅媛媛要是想追求任何一个男人,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拒绝,但是我现在脑子里乱成一片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双手胡乱地贴着地板都不知道要放哪儿。
耳根子突然袭来一股香风。
我身上顿时一软,后背的衬衫都被鸡皮疙瘩给顶住了。
“我想知道一件事情。”
我咽了咽口水,脑子里将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想象了一遍:“你,你说。”
“你们在那个岛上面时,李峰说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没用?”
一碗冷水顿时从我的脑门上浇了下来,我霎时冷静了下来,得莱英岛,李峰,对了,李峰之后怎么样了,不过听傅媛媛的口气,似乎已经见过李峰了,那她为什么还要问我,什么奇怪的东西?
“李峰回来之后疯了,不过我听人说,他在疯掉之前嘴里一直念叨着一串数字,你知道吗?”傅媛媛的声音平淡无比。
数字?
我脑子猛然一震,那天被顾彪记录在洞内岩壁上的数字,顿时映入我的眼帘!
“这个,我好像没听他说过。”我喘了口粗气道:“而且我在岛屿上和他分开很长一段时间,这个不大清楚。”刚说完我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多嘴了,这样解释她不会不相信吧?
就在我内心懊悔之际,傅媛媛突然站起身:“是吗,那就算了,走吧,都在外面等你呢!”说完傅媛媛就向门外走了出去。
我从地上坐起来,看着傅媛媛离去的身影,我的心早已被那串奇怪的数字,给带到千里之外的得莱英岛了。
我出了警察局之后,发现他们几个全都已经在车上等着我了,只不过傅媛媛不在其中,后来我一想,以傅媛媛的性格不可能出差缅甸就为了救我们,肯定还有别的额事情,说不定就是为了那串数字来的。
或许她早就知道那些数字也说不定呀!
回国之后的日子也很平淡,只不过平淡之中多了些乐趣,周竺霜回来了,为什么要说她回来了呢?我也不知道,兴许,我们早就已经把她当成了我们的朋友。
顾彪在这段时间里成长了许多,得莱英岛上的事情给了他很多的帮助,性子也变得收敛了许多,喜好上了烟,时不时地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抽烟,脸色都变得枯黄了许多,身材也不复之前那般线条感了。
周竺霜的变化就更大了,我渐渐地开始觉得她已经恢复了记忆,但她为什么还是跟着我们呢,这从中的因果,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我嘛,在街角的古董店里,依旧做着我本分的工作,有时候出去“采集”下“物资”,闲地时候就浇浇花,养养草什么的,既然没法子,那就按没法子的活法,照样能过日子不是吗。
不过这几个月里,我开始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异样,有时候晚上睡觉,都感觉有一大块石头压在胸口,不管你怎么睡觉都有那种压迫感,经常让我彻夜难眠,顾彪之后去当上了摄影师,来我小店的日子也变少了,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这种感觉。
一切都活在梦境般的水泊当中。
直到那一天...
“周竺霜,把细毛刷拿给我。”我坐在阁楼里向楼下叫道,我见长时间没人回应,便开始“苦口婆心”地念叨:“既然住在我家,那就要履行我的规矩,不能白吃饭,得干活。”
啪!
一把细毛刷从楼梯那里被扔了上来
“烦死了!你都快和隔壁老奶奶差不多了!”
我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烦的你不想待在我家,我就阿弥陀佛了。”
我带着金丝小眼睛,擦了擦手上的泥灰,望了眼放在桌角的书:“这是谁买的,呵,竟然是数学书。”
忽然间,我的目光被左下角一串奇怪的数字所吸引。
这数字好眼熟!
不就是那天顾彪记下来的数字吗?
1x10-24
这串数字并不是那样,是一乘十的负二十四次方。
这可能并不能代表什么意思,那么一乘以十的负二十四次方,十退位,其用做的计算单位则是,攸!
可这本数学书后面记载了这个数值单位的另一个叫法,涅盘寂静!
虽然我还没有搞懂这个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觉得这其中肯定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会是什么呢?涅盘,还有寂静,这些词汇好像都是佛家的用语,难道这其中还和佛教有牵扯?
我坐在阁楼想了想,最后还是觉得打电话给顾彪,这家伙虽然是个粗神经,但是脑子在一些逻辑性问题上还是十分灵便的,兴许他能想出来!
一打给顾彪从电话里突然传来一些奇怪的喘息声,我心里暗骂一声,这个浪荡子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女人,但是话又说回来,谁叫他家有钱呢!
不过顾彪一听见是关于那串数字的消息时,话语中也露出严肃的神色,就说了一句马上就到,电话里就嘀嘀嘀了。
大概没过半个小时,顾彪的声音就从楼下传来了:“小槐?”
“在楼上!”
顾彪气喘吁吁地跑上阁楼,一见到我就问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啊,顾大少。”我看着顾彪一脸风尘仆仆地模样打趣道。
顾彪走上前给了我一拳:“少贫,我可是放弃了个大美妞赶过来的,你可别耍我!”我好笑得看了他一眼,回过头将那本数学书递给了他:“看看吧,相信你这一趟没有白来!”
顾彪脸上有些疑惑地接过那本数学书,从一开始的认真,到后来的震惊,我稍微收拾了下桌面上的杂物:“怎么样?想到什么了没有?”
顾彪摇了摇头:“这上面这是一些系统的单位,根本没有其他什么注解,最关键的是这线索是在一本数学书上找到的,这让我怎么找嘛,倒是这个词汇怎么感觉和佛教的关联较大啊?”
我认同地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这涅盘,寂静,都是佛教用语,或许我们可以请教下附近寺庙的师傅。”
顾彪将书扔到一边,走到床边躺了下来,发出一声呻吟:“啊,对了,傅媛媛答应我们的东西呢?别等我们找到线索,她再给我们来个失踪,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将数学书放进背包里面,看着床上的顾彪:“本来我也想问问的,可是在缅甸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一时也没想的起来,再等我记起来的时候,那个傅小妞已经走了。”
“那之后那个阿虎和斗篷男呢?”
“阿虎之后听说手术很成功,现在已经差不多出院了,太保哥应该在那里照顾他,斗篷男他拿到佛首之后说是有事情就离开了,好像说是过几天回去西藏了。”我说。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那个斗篷男跟你说过他从小在佛寺里长大吗?”顾彪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我问道,不过我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说?”
“没错,我们去找他,既然是佛寺里面长大的,对于一些禅机佛典都有一定的了解,或许他能知道什么也说不定呢!”顾彪说道。
“有道理!”
说罢我们收拾了点东西,就驱车往斗篷男住的地方驶去,斗篷男在和我分开的时候留下了一份地址给我,是郊区的一家小旅馆里面。
“请问,前几天是不是有一个带着黑色宽大风衣的男子住在你们这里?”顾彪上前和工作人员协商,我站在门前四处看了看,虽说是一家郊区的小旅馆,不过这几乎空荡荡的公路,这也太荒凉了吧。
“对不起先生,这是客户的秘密,我们不能说。”
顾彪一听,忽然向前走了一步,将胳膊肘放置在柜台上面:“哦?可是你已经将这秘密告诉我了呢,该怎么办呢?”说我还对那个女服务员报以“邪魅”一笑。
我忍不住托住了脑袋,这个家伙什么时候都不忘撩妹啊!
“这样吧,你把你的电话给我,我就不说出去,怎么样?”
我往后走了几步,生怕别人将我和顾彪混为一类,就在我四处观望的时候,楼梯上突然走下来一个男人,我见其一喜,一袭十分熟悉的黑色斗篷,是斗篷男!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斗篷男见到我们也是一愣。
我走上前,说道:“我们找你想请教几个问题,你有没有空?”斗篷男点了点头。
“顾彪,走了!
“哇,你很坏诶,竟然欺骗我的感情,不行,等我下来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把你的电话给我。”顾彪临走还不忘要电话。
我们跟着斗篷男上了楼,二楼的房间全都是空的,只有他一个人住着,但是他的房间还是在楼的最角落里面。
“说吧,有什么事情?”斗篷男递给了我们两杯茶水。
我伸手接过茶杯:“额,谢谢,是这样的,我先问一个词汇,我觉得这可能和佛教的东西有关,所以。”
“嗯。”
“对于涅盘寂静你知道些什么?”我喝了口杯中茶。
斗篷男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涅盘是梵文的音译,翻译成中文就是圆寂。圆既是圆满;寂既是寂静。圆寂的意义是灭生死,灭烦恼,从而达到解脱无为的境界,既是不死不灭,涅盘又称为解脱,就是解脱生死和烦恼。”
“额,你能不能说通俗一点,这个有些听不大懂。”
“生死轮回,此乃天之道,但是佛门这一说法完全逆了这一道,不死不灭,也被寓意为佛门的舍利子,或者是能够得以长久保存下去佛家之物。”
“长久保存下去的佛家之物?”
斗篷男点点头,从床肚下面取出装着佛首的那个铁皮箱子:“或许是它,或许是舍利,都可以被寓意不死不灭。”
我和顾彪相视一眼,都发现对方眼中的惊讶,我开口问斗篷男道:“对了,你之前说这个佛首中暗藏着一个古代佛国的秘密,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们?”
我见斗篷男听了一愣,随即道:“是我鲁莽了,就当作没听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