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以后,我们走到了清风阁,土豆掏出钥匙把卷帘门上的小门打开,我们两个就进了屋,我刚要从冰箱拿出可乐,土豆让我等一等,随后他去隔壁老宋的小超市敲开了门,买了两罐啤酒。
“你干啥,刚才喝的不少了,你还没喝够啊?”
“这不是聊天吗,聊天不喝点酒能行吗?”,说完也不由得我反驳,土豆直接扔了一罐啤酒过来,我打开以后我们两个坐在了桌子旁边。
“说吧,有什么事儿,跟我你还神神秘秘的”,我喝了一口啤酒问道,听我这么说完,土豆猛地了几口啤酒,半天没有说话,我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去,一支烟抽了一大半以后,以后终于开口了。
“带鱼,哥们儿,不能继续陪你了”
“啊……啊?有病吧,谁让你陪了,是你把我找回来陪你的好不好,你要困了就赶紧睡觉去,我也要回家了”,说完我站起身就要走,他一把就拽住我。
“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要离开清风阁了”,他说完这句话以后,我们两个直接就进入了安静,屋子里可以听到蚊子的声音。
“别逗了,你不在清风阁你去哪儿啊,找工作了?”
“我没逗,我最近总是反复做着一个梦,梦见我家人现在特别需要我,需要我去保护,我不知道我是跟他们分开了太长时间,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我是真的不太想去,但是,梦里那个声音告诉我,我就是需要去找他们,这是我的责任”,土豆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声音十分的低沉。
“懂了,那你有什么计划没有,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找到了以后你打算做点什么营生呢?”
“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跟着感觉走吧,总会找到的,也许他们根本就不在国内,而是在国外,反正我先找遍了国内,再说吧,谁知道以后的事儿对不对?”
“嗯,也是,那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不知道,也许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走,许今天晚上就走,你知道了,干咱们这行的,全凭感觉,多的我也不说了,感谢的话和太煽情的话,不适合咱俩”,土豆掐灭了烟头,跟我碰了一下杯,猛地干了手中的啤酒,使劲地捏扁了易拉罐。
“你先回去吧,我有点喝多了,先睡了”,说完土豆丢了易拉罐,直接转身那就进了仓库,关上了门,留我自己在厅里站着,我忍住心头的郁闷,直接拎着剩下半罐的啤酒出了门儿,没有开车,一步一步往家走,脑海里全是从土豆刚出现在我生活里开始,一直到现在的点点滴滴,不过无论如何。我也会尊重她的意见,因为我们是最好的哥们,还有,临走前,我在电脑前给他放了一张银行卡。
回到家里,我简单的洗漱一下就睡了,我以为这一夜我会失眠,会因为土豆即将离开,睡得很不好,可是,我却出奇的睡的特别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醒了以后,我伸了一个懒腰,喝了一口床边的水,走到日历旁边儿翻了翻,今天是七月十四,看来需要准备的纸活儿了,明天是答兑仙家的日子,我洗漱了一下,没有去清风阁,而是先去超市逛了一圈,因为说实话,我不太知道如何面对土豆的眼神,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尴尬的气氛。
我在超市买了很多烧鸡香肠,还买了不少小食品和牛奶,这都是明天准备上供用的,把这些东西送回了家,我才懒洋洋地、慢慢悠悠地往清风阁走,这一路我就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其实平日里,走这条路不论是上班还是下班的路,我都觉得挺远的,需要走一阵子,可是今天我却觉得那么近,多希望路更长一些,让我一直走下去,不过,我还是很快的就到了清风格门口,走进门的一瞬间就发现屋子里冷清了很多,只有王泽奎以自己坐在电脑前面看新闻。
“师傅,你来了”
“嗯”,我答应了一声,之际就往后面的仓库里走,推开门进去以后发现那张行军床整整齐齐的立在墙边,整个仓库里被土豆收拾得一丝不苟,窗户擦得铮亮,地面也擦的很干净,一切都是那么和谐,而唯一不和谐的,就是这个屋子里不在有打雷一般的呼噜声,也不在有化学武器一样的脚臭,那个胖子走了,什么时候回来,全凭缘分和天意,不过我心中始终相信,土豆会回来,这时候王子奎站在我身后。
“师傅,师叔干嘛去了?一大早就背着包出门了,还跟我说,有什么事,问你,还让我把这张卡给你”,说完小奎递给我一张卡,那张昨晚我留给土豆的卡。
“你师叔他……去走自己该走的、也想走的路了”,听我这么一说,王泽奎以好像明白了一些,神情变得有些暗淡。
“那土豆师叔有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说过,不过他早晚会回来的,我还是相信这一点的……”,我一面回答王泽奎,一面望着清风阁里的一切,他似乎走的很彻底,整个店里没有他的一点气息和痕迹。
“需要走的这么彻底吗,我在屋子里,连你的影子都找不到了”,我叹了口气,点上了一支烟,就坐在土豆每天坐的那个凳子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此刻我觉得,我很希望人群中能走来一个五大三粗的胖子,站在我眼前对我笑嘻嘻说,豆哥我不走了。
该走的会走,该来的也会来,该过的日子还要过,可能这世间真的没有不散的宴席,我正想着这些,人群中走来了一个人,并不是土豆,而是田大伟。
“想啥呢,坐着发愣,我怎么看你今天这么不精神呢?”
“土豆走了,找他家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听我这么一说,大为明显是一愣,接着又问我一边,我重复了刚才的话。
“我操,他啥意思呀,就这么走了,不说一声啊,高低让我给他送行啊!他办事也太不讲究,哪有这么干的”,紧接着我就一直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大伟在我面前气急败坏地咒骂跟他不辞而别的土豆,其实我了解土豆,土豆并不是他说的那种人,他是重情重义的人,可能这样直接就走了,在土豆眼里是最好的方式,这样可以很成功地避免我们相互不舍得,最后由于过于煽情抱头痛哭,最后田大伟在我旁边,足足骂了半个小时才停下,叹了一口气,说了最后一句。
“行了,走就走吧,咱这小庙装不下他,人家去追求更高级的物质生活了,我田大伟,以后就当没这个朋友,就当我从来都没有认识他”
“你行了,你明明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嘴上这么说有意义吗?”,那我损他两句,他终于忍不住直接哭了。
“我就说,我他妈凭啥不说,我心里难受,我就你们这么两个哥们,现在还跑了一个,都不告诉我一声,他他妈的有点良心么”,说完土豆使劲醒了几下鼻涕,用袖子擦着眼眶子。
“行了,或许过几天他就回来了,也或许过几个月,不过咱们要相信他总会回来的,他不会从此咱们分道扬镳,走,吃午饭去”,说完我站起身就向旁边的饭店走去,大伟用袖子擦着脸就跟在我后面。
“服务员,两瓶啤酒,一盘儿拍黄瓜,一盘软炸里脊,一盘溜肝尖儿”,我叫了三个菜两瓶啤酒,和大伟就开始吃午饭,我俩一边喝酒,我一边开导他,过了一会儿大伟也总算是想开。